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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归我,我归你 第38节

……

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

姜芷溪轻拍额头,翻出手机走出病房。微信和短信上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就像她说的,只多了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

重新拨通柏翊的电话,这次依旧是无人接听。她长出了一口气,鼓了鼓腮帮子,又试着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嘟声响后,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她甚至可以听到绵长的回声,一声又一声,无应答。

还没结束吗?现在赶过去会不会来不及……可是如果没结束,柏翊又怎么会中途打电话。

转身回了病房,孙顾白小心翼翼看她的脸色:“柏翊是不是生气了?刚才讲电话,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好,冰冷冷的,我都不敢说话。”

“不会。”姜芷溪安抚她:“不是因为你,你别担心。”

“那你要在这里等他吗?他刚才问了地方,应该是要来找你的吧?”

这一句话把她戳的回过神来,不等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孙顾白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打了一针破伤风,定期回医院换药就行,不需要住院。后面还有不少排队就诊的人,护士小姐姐已经在撵人了。

她一蹦一跳站起来,去卫生间把来时穿的短裤换上,扶着苏橙的手出来,乖巧道:“小溪,那我们先走了,回家给我打电话,有事也要给我打电话。”

姜芷溪点点头,笑了笑。

送走孙顾白,姜芷溪就坐在一楼大厅等。这家医院建起来没几年,因为离市区人口密集的地方远,就诊的人也不算多,大厅里冷冷清清,来往的都是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她举着手机时不时看,有些说不出的忐忑。

柏翊的电话始终拨不通,一楼人来人往,保洁阿姨已经清理过两回地板,姜芷溪双手撑在长椅旁,低着头跟着阿姨的动作数地板格数,数到一半走了神,又重头开始继续数。

也不知道就这样等了多久,身前覆下一片阴影,头顶的光线霎时暗下来。

她懵懵抬眼,对上柏翊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黑眸。

……

这么心虚是怎么回事?

姜芷溪立马站起来,仰着脸看他:“……结束啦?”

……废话一句,可是她也不善于挑起话题,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还穿着黑色的西装,看上去削瘦有型,宽肩窄腰,笔挺的双腿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中,任何时候都能叫人挪不开视线。白衬衫没有系好,凌乱的开了最上面两个扣子。柏翊没有说一个字,墨潭般的眼底,阴翳几乎要溢出来。

姜芷溪对上他明亮摄人的眼眸,黑白交界中,怒焰一点即燃。

他好像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型的冷冻室,浑身上下被冰雪覆盖,下颚线绷紧,脸颊两侧线条清晰有力。

她看向他的喉结,正常的吸了两口气,眨眨眼,探手去牵他的手。

手臂垂在身侧,绵软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柏翊就像没有感受到似的,没有回应。

姜芷溪吸了吸鼻子,轻轻摇晃他的手,小声说:“柏翊,你理理我呀。”

小赵冲进大门,转着脑袋在大厅四处看,看到柏翊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

第一眼,他看到柏翊和姜芷溪交握的手。小赵呼吸一滞,看向姜芷溪,低声道:“这里人多,去车上谈吧。”

……

然而上了车,气氛是一样的冰冷,柏翊眼里就像看不到她一样,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开回柏翊的公寓。

车直接停在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口,小赵没有下车,稍微偏过头,对柏翊说:“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柏翊没说话,直接推门下去。

姜芷溪推开另一边门赶紧跟上,他在前面大步走,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她快步走两步,才赶得上柏翊一步。

刷卡上楼,电梯里也是一路无言。

直到滴声一响,开了门,她后脚跟进去,关门。

一回头,柏翊站在玄关处没有进去。他的情绪好像在一秒内突然宣泄出来,清隽的脸上平稳不再,替换的是极力隐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进肚子里的冷冰冰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个搜狗皮肤,突然特别想码字呢!

不要方,我没有卡文,就是这章写的久了点,么么

第49章

姜芷溪关门的动作就这么停住。

一只手还拎着纸袋子和手提包,想了想,她抬了抬手,问:“不帮我拿一下吗?”

这张脸上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这副表情,水汪汪一双湖泊般的杏眼,抿着唇,不见喜不见忧,淡泊淡定,仿佛做错的永远是对方,任何事都影响不到她平静的情绪。

别人的心是一面湖,石头砸下去,轻则引起涟漪,重则留一道久久不散的标记。姜芷溪的这颗心是镜子,柏翊只能从镜子里看到歇斯底里的自己。

柏翊忍了一整路,从发布会结束开始,去医院接她,到现在,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忍的很好。他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发脾气,事出有因,姜芷溪不是故意,可这扇门就像一道明晃晃的开关,隔开了两个世界。

血液里有发疯的念头膨胀着四处冲撞,天崩地裂般激蹿,撞破了理智,撞破了最后一丝自制。

血管胀痛到下一秒就要爆开,他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耳膜被封起,闭环流动的世界里,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红了眼,失了智,然后被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掌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能满足于正常的对待了,一天一天过去,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他要姜芷溪眼里再装不下任何人,他要姜芷溪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要姜芷溪的生活围绕他运转。他要姜芷溪的一切,她的眼神她的吻,她的关心她的在意,她的一切一切,全部都要属于他!

……

姜芷溪没能等到他伸手替自己拿东西,只看到他越来越可怖的眼神,发红的双眼罩了一层雾气,死死盯住她。

然后下一秒,姜芷溪甚至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整个人就被狠狠抵在了门板上,手里的东西没拿稳,接二连三掉滚落在地板上。

柏翊高大的身形近在咫尺,他遮挡着所有的光,填充她视角的每一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钳制住她的双手,拧在一起顶在她的腰后,另一只手横跨着箍在她的腰间,牢牢锁住,像是嵌在上面一般。

“嘶……”

门板坚硬,猛然撞上去,突出的两个蝴蝶骨硬生生的疼。他用的力气太大,手腕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拧断,掐在她腰上的手更是让她埋在他怀中难以呼吸。

姜芷溪忍不住叫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个动作让我有点疼。”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模样像只打算饱食一顿的凶兽,猝不及防,一口咬在她露出来的半截锁骨上。

只有一点点轻微的刺痛,姜芷溪感受的无比清晰,想用力又强按着力道的啮咬,不含其他暧昧旖旎的感情,只有泄愤,压抑,报复。

她感受到柏翊的身体在发抖,悬于一线的决堤,悬于一线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吻的很急促,从锁骨顺着脖颈往上,颈线上沿,她听到他紊乱的呼吸,粗重,控制不住。

姜芷溪没动,就这么看着他,也没说话。

柏翊抬眸,一口咬在她的下颚,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瞳仁猛缩。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眼睫发颤,抬手捂住她的双眼,声音哑的如同掺杂了砂砾:“不许这么看我!”

遮挡住眼睛,她只剩饱满的菱唇和小巧的鼻尖。柏翊想也不想,颤抖着咬上她的下唇,凌虐一般反复重复相同的动作。

唇瓣被他含进去,湿润,温暖,和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大脑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洗脑:咬下去,咬下去!让她尝尝痛!

可是始终无法下狠手。这不是在折磨姜芷溪,而是在折磨他。

一分一秒都过得极度漫长,姜芷溪感受到他汹涌澎拜的感情,巨浪一样扑打在她身上。

她感受到口腔里渐渐的被他的味道所充斥,而他的动作终于在一次次的发泄中慢了下来。

柏翊缓缓放下手,双眼没有一丝色彩,灰蒙蒙的找不到焦点,只是手臂还紧紧扣着她的腰。

姜芷溪舔了舔唇瓣,这个吻太久太用力,以至于她的唇瓣不可避免的肿起来,除此之外有淡淡的薄荷味道。他再疯狂,始终收着力,连破皮都不曾。

她轻叹了一声,第一句,轻声抱怨:“我都说了这样很疼。”

轻甩手腕,第二句:“下次再这样,不理你了。”

柏翊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可是脖颈的青筋还是胀的吓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喘着,一寸寸将额头抵在她瘦瘦的肩膀。

过了很久很久,姜芷溪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是他的一只手臂始终固执的圈在她腰上,抱着不松手。

等了会儿,这个姿势撑不下去了,她略有无奈开口提醒:“重。”

微凉的唇瓣贴在她细腻的颈侧,似乎是短暂的吻了一下。

柏翊抬起头,站直,一言不发松开手,转身往客厅方向走,立柜前,他打开最上层的抽屉,拿出一盒药,手不稳,掰了几次才拿出两颗,不要水,直直塞进嘴里,吞咽。

他就这样站在立柜前十几秒,才回过神一般回头看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姜芷溪微微瞪眼:“你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顿几秒,柏翊抬手,捏了捏鼻梁骨,又走回到她身边,低声询问:“刚才弄痛你了?”

可不是吗?她的眼神略有不满:“可疼了。”

她紧接着控诉:“就算是你想亲亲,难道不能忍一忍吗?脊背顶在门板上很痛,你的手抱着我也很痛,下次再这样,就让你也尝试一下这种感觉。”

他舔了下唇,垂眸,嗓音嘶哑:“……抱歉。”

姜芷溪继续:“沙发不行吗?楼梯边不行吗?再不济还有阳台厨房,门这个东西真的不适合用来做接吻场所。”

柏翊单方面的宣泄,她只是轻描淡写做接吻。

疯狂情绪过后的难堪成千上百倍翻涌,他憋了一肚子话,被她出乎意料的反应堵在唇边。

看他示弱可不容易,千载难逢的机会,姜芷溪不想就这么错过,她把衣领整好,像每一个恋爱中骄纵的少女,理直气壮的问他:“那你说你做错了吗?该怎么弥补?以后还这样吗?”

柏翊望着她,幽深黑眸里没有丝毫感情。

姜芷溪:“……”

这就有点尴尬了,也太不给女朋友面子了。

她摸了摸鼻尖,举起双手,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还是得把说清楚,姜芷溪又补上一句:“但是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地上还丢着刚才掉下去的包包和小蛋糕。姜芷溪蹲下去,先把装蛋糕的纸袋捡起来,虽说是布丁蛋糕,凝固性再怎么好,它本质上还是一只脆弱的小蛋糕。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已经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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