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夜探
袁野见陆战国稳坐如钟,任覃喜妹唠叨,脸上表情也没有半点起伏。拽了拽覃喜妹胳膊:“妈,你说这些干嘛,战国这也是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回去。别老说这些。”
覃喜妹撇撇嘴:“这儿子不能回去尽孝,这儿媳妇也应该回去给端个茶,倒个水的吧?”
陆战国轻挑了下眉,心里有一丝不悦,难怪顾小北没做晚饭,怕是刚才也没说好听的吧。
顾小北微笑着说:“袁姨,其实不是我不想回去啊,可是我这肚皮不争气,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这人老了,不是都想着含饴弄孙吗?对了,袁姨也喜欢孩子吧?”
覃喜妹一下不吭声了,她没有儿子,现在袁野生两个孩子,一个也没带回来,家孙外孙,是一个也没抱上,每次看大院里,那些抱着孙子出来炫耀的老姐妹。都觉得低人一头。
袁野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握着茶缸把儿的手也紧了紧,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犯了惨白。
陆战国坐对面,自然扫视到了袁野的反应,心里赞叹顾小北的伶牙俐齿,这丫头看着无心的话,却能一针戳疼对方的软肋。
顾小北看覃喜妹不吭声了,心里乐了:让你没事找自虐,段位太低。
袁野也恢复神色,笑着说:“小北,这要孩子这事儿,急不来,凡事都讲究个缘分。”
顾小北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闲聊间,两个战士也把饭菜端了上来,一小盆红烧肉炖白菜粉条,一盘炒萝卜丝,一盘凉拌萝卜丝还有个大葱炒鸡蛋,主食是晚饭剩下的苞米面和面粉做的二合面大馒头。
炊事班班长擦着手过来:“晚上就剩这么块肉,只能对付着吃了。”
“没事,挺好的。一会儿把钱算了,我们去前面,连房费一起结了。”陆战国嘱咐。
“行,那你们慢吃,我去写个条子过来。”这是规矩,谁来吃饭住宿都要给钱。
覃喜妹被顾小北呛了下,再没说话,总算吃了个消停饭。
吃了晚饭,陆战国去住宿处安排覃喜妹和袁野住下,出来见顾小北拉着九儿站在招待所大门口,脸上笑意盈盈的。
从招待所到部队大门口这段路,没有路灯,因为阴天,整个天黑的像遮了块密不透风的黑布。
顾小北紧拉着九儿的手,摸索着跟着陆战国走。突然空着的右手一暖,陆战国伸手牵住她:“咱们走慢点吧,出来也忘了带个手电筒。”
顾小北乐了:“没带正好。”要不你能主动牵我手嘛!顾小北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今天袁姨说什么,你都别生气啊。”陆战国想着覃喜妹说的话,忍不住开口。
“不生气啊,不值当的人,我都当没听见,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吃哑巴亏的。”顾小北笑着安抚陆战国。
陆战国握着顾小北的手,紧了紧,这丫头,说起来只有二十岁,却能看开很多东西。
进了部队大院,有了路灯,陆战国就松了手。顾小北看着陆战国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不可支。
陆战国让顾小北和九儿在门口等一下,他进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给今晚执勤的连队。
…………
覃喜妹等陆战国走后,立马撇着嘴,不满的说:“这个战国也太护着他媳妇儿了,那个顾小北有什么好的?说都舍不得说一句?”
“妈,那是人家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袁野皱着眉说。
“我和秀清关系那么好,我当然得替她管管。回去我得好好跟秀清说说,别到时候年轻时,受婆婆气,老了又受儿媳妇气。”覃喜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袁野不吭声,把被子展开,和衣躺下。
“你怎么不脱衣服?快起来,你不是带了个包吗?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是不是衣服?”覃喜妹又开始叨叨袁野。
“没事,妈,你先睡,我躺会儿,一会儿还要去洗个脸。”袁野说完,闭着眼睛假寐。
覃喜妹边脱衣服,边嘟囔:“都睡觉了,还洗什么脸?哪来那么多穷讲究。”
袁野没有吭声,听着覃喜妹躺下,过会传来呼噜声,才睁开眼,望着房顶出神。
半夜十分,夜色更浓,秋虫也不再啾啾,四下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觉得大。
袁野换了身黑衣,悄悄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往河坝方向奔去。
袁野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了然于胸,身形敏捷的穿梭在浓浓的黑夜里。
绕到部队外面的城墙根上,袁野并没有急着上去,而且靠墙而立,过了会蹲下身子,从地上摸起一块土坷垃,往城墙里扔去。
因为刚下过雨,土坷垃落地,出“嘭”的一声闷响,在静的让人窒息的夜里,却显得愈的响。
过了一会儿,袁野见并没有什么动静,又往前走了一段。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依旧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袁野心生警觉,准备撤回时,城墙里响起了脚步声,和两个战士的对话:“我刚听这边有声音。你听到没?”
“听到了,可能是城墙上的土块松了,掉下来了。”
“这马上要演习了,就咱们一个排就守,怕是咱们每人每班岗要四个小时了。”
“是啊,这白天还好些,这晚上四个小时,可受不了。”
两人说着话,走远。
袁野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心里有些小雀跃,今晚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折身回了招待所,抹黑进了屋子,刚坐下,就听覃喜妹含糊不清的开口:“去哪了?这么长时间。”
“我去洗了个脸,又去了趟厕所,没多长时间。”
覃喜妹听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
“来了。”张立军进办公室,冲在办公室等着的陆战国说。
陆战国送顾小北到家,就折回了办公室,他预料今晚的袁野肯定会有所行动。
“没让她起疑吧?”
“没有。”张立军拉开凳子坐下:“我和三连长本来不想出声的,最后又怕她有怀疑,就故意说了些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