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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迷恋(病态掠夺) 第47节

“小原哥。”卫西皆先看到了他,站在阴影处,满脸惊喜的站了起来。

原燃走近,面色很平静,直接问,“他们叫你来的?”

卫西皆有点懵,“不是,你说谁?叫我来干什么?”

少年薄唇抿得很紧,眼神很阴沉。

不像是旧友重逢。

那股冰冷的煞气和不加掩饰的敌意,卫西皆从小到大,也见过多次了,只是第一次,被这么直接的倾泻到自己身上。

他本能意识到气氛不太对,站起身,“那个,小原哥,今天有点晚了,我今天就是来踩个点,就先回宾馆了,明天再过来找你啊。”

安漾起身,送他到门口。

“多联系。”卫西皆对她比了个口型。

门被关上。

安漾回头,轻声说,“他说是专门过来找你玩的。”

她犹豫了片刻,顿了下,小声说,“也说到了,你家里人,很希望你可以回家看看,可以的话,想让你转回去上学。”

原燃看起来情绪格外不佳,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短袖,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脚步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不久,浴室响起了水声。

安漾坐在厨房前的小圆桌上,双手撑着脸颊,发呆。

她在想象没有原燃的生活。

是不是,再没人吃她做的甜点,放学时不会再有人在校门等着她,每晚,她也不需要再准备牛奶,也不再可能,在沙发,地板上,或者各个角落里,捡到那只睡觉的猫。

出神太过,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他靠近了,无声无息的,修长的影子,从身后笼住了她。

“你想让我回去?”少年抬眼看着她,声音很平静,他表情一贯很少,此时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长睫微垂着,颤了一颤。

安漾,“……”她背对他坐着,没说话没回头,却也没有否认,坐在原地,手指攥紧了桌上杯子。

原燃静静看着她。

肩膀忽然一重,少年已经不管不顾的把下巴靠上了她的肩,柔软的黑发蹭到了她的侧颊,毛绒绒的,散着一股清淡干净的薄荷清香。

太近了。

安漾脸一下红了,没来得及反抗,忽然发现,他白皙的面颊上,多了好几处不知哪里来的擦伤,还新鲜着,她手指抖着,不敢碰上那里,“原燃,这是怎么弄的?”

少年摇了摇头,毫不在意,漆黑干净的眼睛,执拗的望进她眼里,哑声说,“你想让我走。”

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猫。

别人怎么想,他都完全不在乎,过往,在哪里,和谁一起,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区别,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

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

他会尽全力忍耐,想尽一切办法,做一个正常人。

第33章

少年骨骼修长有力, 带着灼热的温度。

女孩很娇小, 很软, 和他自己身体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想起很久之前, 他发烧后,和她在沙发上头碰头睡着那次。

这次, 好像是第一次, 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 离她这么近。

安漾耳朵都红透了,像是成熟后的饱满石榴一样,干净剔透。

少年低着眼,凑得很近, 温热清冽的吐息扑面而来,缠绵在她耳侧,近在咫尺。

安漾浑身一颤。

如,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男生,她肯定已经当场翻脸。

可是, 对上少年清清亮亮的眼睛,想说的什么话,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

她满脸通红, 双手捂住自己耳朵,尽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开。

告诉自己, 是她太多想歪了, 以她对原燃的了解, 他应该是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我没有想让你回去。”安漾艰难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措辞。

他固执道,“有。”

他有直接问她,是不是想让他回去,安漾没有否认,甚至没有转过来看他。

安漾脸颊微红,“那是卫西皆说的,说你家里人,都想让你回家,说你妈妈很想你,不是我,我……”

出于私念,她其实是很想,让原燃一直留下来的。

少年抿着薄唇,似乎完全没有放下疑虑。

安漾低垂着头,一咬牙,“如,如果你愿意,不嫌弃的话,家里人也同意,那你可以一直留在我家住的,我不介意,爸爸也说过,你……”

少年漆黑的眼睛比之前亮,垂睫看着她,似乎是在认真甄别,她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安漾很庸俗的想,那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如果是笑时,应该更加好看。

可是回想起来,她好像就从没有见过原燃笑,一次也没有笑过。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重复了一遍,“可以一直留下。”

是真的,她完完全全的真心话。

原燃没有说话。

只是,行动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心情。

空调是不是出故障了,制造的冷风效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从他肌肤上渗透过来的温度,丝丝缕缕,密不透风,简直像是被一只大猫,从背后,紧紧的蹭住。

好重,又热。

简直像是要窒息一样,喘不过气。

“原燃,你的脸。”安漾挣扎着回头,看向他侧颊,没有忘记自己之前的问题,“怎么了。”

数道擦伤,仔细一看的话,有一处不明显的青,在颊侧,靠近耳后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摔出来的。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又出去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起冲突。

少年摇了摇头,“没事。”

“又撞电线杆上了?”安漾紧抿着唇,脸上笑意消失。

原燃,“……”

他没再回答。

其实在在肩和背上,被黑色布料遮住的地方,还有都有伤,很有可能破皮了,或者淤肿,一动就有几分疼。

当然对手比他要更惨。

但是他完全无所谓,独自在那个逼仄小屋住的那几年里,他早适应了疼痛。

最痛苦的,其实往往不是**上的疼痛,而是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无法控制的头疼,幻觉,噩梦和痉挛,最恐怖的,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另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人。

安漾很无奈。

虽然少年依旧表情很淡,

但是,她总觉得啊,像是看到了一只大猫,在她身边拱啊拱,眼睛黑漆漆,毛绒绒的,在撒娇。

当然,原燃是不会撒娇的,也讲不出任何甜言蜜语来。

可是,安漾就觉得,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眼神或者表情,似乎都戳在她心尖上,让她心尖发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我去拿药箱,你等等。”

他点点头,就乖乖在原地等她。

一直到安漾拿着药箱回来,用凉水把他脸上伤口冲干净,随后,小心翼翼的消毒上药,女孩指尖清凉柔软,动作轻柔,带着满心的呵护。

那么好看一张脸。

总是被他折腾得到处是伤,似乎一点不在乎也不怕破相。

他还是个小男孩时,就被隔离开来,独自一人在待那个漆黑狭窄的屋子里,也从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喜欢一个人。

少年人尚未开窍,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最单纯的,发乎本能的,想要亲近,想要待在她身边。

只要那个人多抚摸一下,对他一笑,说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就足以让他满足到,颤栗感一路顺着尾椎骨爬升而上,只想在她的触摸下轻哼出声。

安漾去湳大给安文远送一份文件。

安文远刚吃完午饭,接过文件后,安漾却没有立刻离开,实验室学生都走了,门半掩着。

她问安文远,“爸爸,原燃暑假,还可以继续待在我们家么?”

还是需要确认一遍,毕竟安文远才是一家之主,而且,她也不知道原家人有没有再联系安文远。

安文远笑,“只要他自己不想走,一直住下去也可以,反正我们是没问题的。”

安文远难得闲了下来,有心情和女儿闲聊几句。

“当年爷爷家里遭过一次大难,你奶奶突发了一场急病,需要立刻做手术……”他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很小,基本都不记得了。”

所以只是听安锡和说起过,病来得急,心脏手术费用昂贵,关键是,根本没有钱,也找不到他当时急得几天没睡,一户一户,找当时所有可以找到的亲戚朋友借钱,放下尊严四处哀求,可是,最后凑到的钱也依旧是九牛一毛。

安锡和曾经在军队里和原戎同队,是一起在枪林弹雨里历过的过命的好兄弟,后来,知道原戎出身后,他便开始有些自卑,自觉疏远了他,原戎后来也确实步步高升,安锡和则因为负伤提前退役,在高考恢复后,他立刻报了名,却不及防遭遇到这种事情。

原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后来,他提供了安锡和妻子手术的所有费用和后续疗养费用,包括利用原家人脉联系到的医院和医生,安锡和进京陪同妻子,衣食住行都是原家提供的,让他安心准备考试。

安锡和从小聪明,第二年,高考,一举考到了湳安市的状元,妻子也顺利痊愈。

在命运的岔路口上,成功的选到了最好的一条。

安锡和离世时,亲自把儿子和女儿都叫到了病床前,临终前都,念念不忘的反复交代过,原戎对安家的这段恩情。

安文远也一直记在心里,但是后来,安家迁回了湳安祖宅,从此之后一直扎根在这里,与在京城的原家相隔千里,在安锡和去世之后,交集变得更少,以原家的家世,安文远也自觉也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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