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前尘篇:凶手食子
沈霜序跟着离开了那个压抑的房屋,见陆晏眉间始浮着一丝思虑,于是好奇地凑到陆晏面前。
“阿晏,你发现什么了吗?”沈霜序揪住陆晏的衣角晃了晃。
陆晏垂眸看了眼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眸色淡淡,低低地嗯了一声。
好吧,指望这男人多说点什么是不可能了。
然后她就听见男人继续道:“明日再来一趟。”
“嗯......好,阿晏说来,那就来咯!”沈霜序摩挲着下巴,眼睛里满是俏皮的色彩。
陆晏依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只是悄然间舒展了眉间的褶皱。
只不过还没到第二日,不速之客找上了安府。
当时沈霜序其实还没有入睡,脑海里全都是落雁有可能在的地方,今天不过就是靠近了一点点有着落雁气息的湖边,血玉就开始振动的欢快,时不时就在提醒自己它强烈的存在感。
说起落雁,其实少有人真正见过它的面目,整个凤鸣阁里,也就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碰落雁,此外,也只有一个人能守护落雁。
守护落雁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守内,也就是能碰落雁的人,一个是守外,但也是没见过落雁。
这一任守外的,是朱砂,而守内的,也断在这一任,姓于,阁内众人都叫她于姑。
于姑身份来历都很神秘,就连阁主都讳莫如深,见她三分敬礼,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背叛了凤鸣阁,或者说没能守住落雁,同时也付出了殒命的代价,至今尸首未寻。
沈霜序还没进入凤鸣阁时落雁就已经不在了,落入了窃贼手中,只不过这个窃贼隐藏太深,没能寻到。
言归正传。
沈霜序当时就是想着想着,隐约听到了敲门声,要不是内力雄厚,隔着这堵墙,就算距离不是很远,也未必听得到。
但很显然,内力比她身后的陆晏更是如此,早已经被吵醒了,微微靠在门框边,阖眼。
大半夜的,敲门声轻巧,有节奏的,一下过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很急,活像鬼敲门。
“阿晏?”沈霜序揉了揉眼睛,一出门对上陆晏清俊的脸,在月色里泛着微微的冷光,白玉般的像是水中月,更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可她偏要摘得这美月,霸占起来,为己所有。
陆晏撩起眼皮,“你也听到了?”
“嗯。”沈霜序睁着一双无辜的凤眼,纯真中带着点撩人不自知的魅惑,“我好害怕。”
陆晏:“......”
男人向来懒得戳穿别人的小心思,反正于他而言没什么影响,就随别人闹。
现在在他眼里闹的人赫然是沈霜序。
沈霜序可不晓得,或者不想晓得,于是自以为扮得了柔弱,继续娇滴滴道:“人家害怕嘛,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落单什么的最可怕了......”
闻声而来凑伴的安辰柯:“......”
了不得啊了不得,神他妈的害怕!
前两天酒后豪气干云和他说去捉鬼来吃的是谁?
是叫什么沈那个序吗?
沈霜序见到安辰柯,依旧娇滴滴道:“阿晏,那北王是不是也害怕?他是不是来寻求你的保护了?可是阿晏只能保护一个人,他是不是要抢我的阿晏?阿晏,你可不能抛下人家呀,人家还要和你走天涯呢......”
陆晏:“......”
安辰柯:“......”
闭嘴吧求你了沈霜序,我明明是来找那个扬言要吃鬼的人的。
现在看来沈霜序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勉为其难地保护一下这个没有安全感、又害怕、不想落单的女人了。
“霜儿啊......”安辰柯走上前,还没碰到沈霜序一根手指头,就被陆晏平平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一眼,没什么情感,就只是很平淡的,然而安辰柯一僵,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一边碎碎念,“......不抢不抢,你的阿晏,是你的是你的,没人敢和你抢,谁敢和你抢啊,你说是吧......”
陆晏没说要不要抛下沈霜序,只是牵过沈霜序的手,但还是保持着君子之礼,隔着袖子虚握著。
沈霜序很高兴,被陆晏牵着来到了门前。
敲门声还在继续,不厌其烦,沈霜序毫不怀疑如果他们当没听见,估计能一直敲到天亮。
鬼都没这么好的耐性。
“你开?”沈霜序很心机地拉着陆晏退后了一步,戳了戳安辰柯,“你的王府呢,哪有让客人开门的道理。”
安辰柯:“......”
前天你边啃肘子边说的把这里当自己家,都权当屁给放了吗?还是被你和着肘子给吞进肚子里去了?
要点脸好吗?
安辰柯只得看向陆晏,却见陆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不,这家伙完全把眼睛闭上了装没看见!
靠!
绝还是你们两个绝!他算是看透了!
有酒有肉好兄弟,危险当头好盾牌!
安辰柯满心沧桑地走过去,缓缓把门打开。
沈霜序明明一点都不害怕的,但那该死的安辰柯非要把门拉出一种鬼屋架势的嘎吱声,你说他是不是欠?
一道小小的影子最先映入眼帘,细瘦细瘦的,头上似乎有一顶草帽。
当那孩子站在面前时,沈霜序微微有些吃惊,抿了抿唇。
“我是来报官的,”小孩沙哑着嗓音,语气平平板板,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就像是个没有机器的陈述机,仔细看去,小孩侧脸边边有一道狭长的伤,还在往下滴血,一看就刚刚弄伤的。
陆晏垂着眼,视线落在小孩儿清亮的大眼睛上,“报何人何事的官?”
“报......”小孩顿了一下,来自本能的恐惧让他下意识闭嘴,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后,声音变低了些,断断续续的,说到最后,还带了些令人难以忽视的哽咽。
来自一个孩子的不理解、绝望,痛苦。
“我来报我爹的官,他杀人了,还杀了好多人,我都看见了。”
“下一个就会是我了,他说了,他想要杀我。”
“我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可我以为......只要我乖,他就会对我好一点......起码不要杀我。”
“可我没想到......今天晚上,他真的动手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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