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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的她不好惹 第49节

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秦悠目光愈发坚定,辛忱,你我他日再见,不是陌路就是仇。

辛忱慢悠悠地下山去,忽然,前面有一人持剑挡在了路中心,他停了脚步,挑眉道,“有什么想问的,机会只有一次。”

自己从逍遥门赶了出来,得知姜禾往昆仑派去了,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可怜他还大病初愈呢,到了地方,硬是没见着想见的人。

顺道拜祭了一下秦坤,小姑娘要报仇他能理解,可出手这么狠辣不是她的作风。以她如今的修为,两刀砍在要害而让人不死,不是难事。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就像当初秦坤为何要杀他一样。

想必有很多人好奇,比如拦路的这位。

索西征本想问,当日师父为何杀你,临了忽然转了口,“你是来找姜禾的吧?”

辛忱笑了起来,是个聪明人,知道人死如灯灭,再纠结下去不过是与自己为难。见索西征问起姜禾,他并不隐瞒,“是啊,找她。”

“今后,辛公子是要与昆仑派为敌?”

“巫越一事,就注定我们不会是朋友。”他倒是可以不主动计较,老头子活了近千年,有自己的判断与选择。但是,姜禾……“本来可以陌路,但是姜禾,我是一定要护着的。”

索西征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提笔剑,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对面的人能吗?“辛公子为了护着她,可以抛开是非正义?”

“我相信她。”

简单四个字却让索西征愣住了,久久不再言语,直到钟情过来找他。

“西征?回去吧。”

“钟情,你有没有相信过谁?”

这话索西征问得茫然而认真,自己以为辛忱只是因为喜欢,才帮着姜禾。可辛忱说相信她。相信他喜欢的这个人不会抛开是非正义,就算抛开,也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钟情有些纳闷,突然问这个,难道是从辛忱那里得知了溪水镇的真相?

但不管真相是什么,自己的立场不变,“就如同十里坡说的,我相信我爹,还有秦掌门,他们或许也会做一些错事,但目的是向着天下的。”

索西征知道钟情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笑了笑,“我并没有问辛忱溪水镇之事,刚刚不过是一时感触罢了。”

一条道,南北延伸,东西贯通,站在岔路口,辛忱一时还真的琢磨不出姜禾会去哪里。飞上一颗大树,人躺在树上,眯眼养神,思考着:如果我是姜禾,会去哪里?

她离开琼南是为了找自己的尸骨,如今自己还活着,就不找了吗?

想到此,树上的人嚯得一下睁开眼,这最好不是真的。

万一是真的,自己也要把它变成假的。

可无论真假,首先还是得把人找到。如何快速找到一个人?还真是没有经验得很。喜好清静,独来独往的劣势凸显出来,人到用时方恨少,这时候都没个人为他打探消息。

自己昏迷了那么久,的确错过了很多事情。要不去四方城转转,去客栈里听听书?

听书的想法冒出,让他自嘲了好一会,辛忱啊辛忱,你也有今天。

十里坡之后,若说昆仑派是井然有序地办丧事,那么巫越教则是人仰马翻地找教主。

几天过去,不见踪迹,毫无音讯。夏黄泉想,教主难道重伤不治身亡了?可接着又有一个声音,也许是从此携着美人归隐了呢?但无论哪一种,她这个护法都很着急。巫越教,群龙无首。

“护法,教主若是再无音讯,巫越教恐怕要大乱了。”穹二细数着手中各个分舵传回来的消息,心里越发没了底。

话说巫越教平日里,最有权力的当属教主和左右护法,其所属范围则是以城划分,上中下各三舵。如今多数城镇灾荒连连,穹护法身死后,如今教主生死未卜,好几个舵主联合了起来,说夏黄泉背叛了教主,想要夺权。

夏黄泉看着各地传来的讨伐自己的消息,有些头疼。教主是甩给了她一个怎样的烂摊子!

甩给她?她会接?

当然不会,夏黄泉忽然笑了起来,“穹二,去找辛公子,请他回来主持大局。告诉穹大,也不用练兵了,都去找辛公子,越快越好。”

穹二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穹碧落的用意,声音响亮地说了声“是”就着手找人去了。

第62章 新教主(二更)

四方客栈, 辛忱还是第一次来。

“客观,您来得可真是巧, 这说书正到精彩处呢!”小二麻利地讲辛忱引入了大堂, 茶客还真不少, 座无虚席,辛公子为了听书, 难得与人拼了桌。

“话说,几百年前叱咤风云,在江湖响当当的五位大英雄, 如今真是英雄迟暮, 令人唏嘘不已。且不说已逝的钟无垢、秦坤, 就是剩下的三位也不能幸免,姜迟冰封,萧笑天退隐,巫越生死不明,这天下恐怕又要一如几百年前,时势造新雄。”

底下有人赞道:“好一个时势造新雄。”

辛忱抿了一口茶, 听着这五位并列的人物, 没由来的想起了黑衣人。这人轻功极好, 溪水镇从他与秦坤的谈话里,提到惊鸿剑、钟无垢, 想必年龄也不小了。且能在鬼门关把自己拉扯回来,想来不会是一个老废物。

这人,最有可能是谁呢?

总不可能是什么无名之辈。

前脚得了命令准备挖地三尺也要快速找到辛公子的穹二, 眉目带笑,“护法,好消息,辛公子就在四方客栈里。”

这可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他穹二,恐怕是要时来运转了。

夏黄泉起身往外走,“他在那做什么?”

穹二一路紧跟,“回护法,新公子这会正在听书。”

听书?他倒是好雅兴。一不过问萧笑天,二不担心巫越,三不找姜禾,反而去听书,很怪啊。难道他……哈哈哈哈。想到可能的原因,夏黄泉大笑出声,憋闷了几天的浊气,顿时去了七七八八。

四方客栈里,说书的老头意气风发,竟揣摩起天下形势来,“五分天下的局势即将打破,年城、逍遥门名存实亡,巫越教群龙无首,昆仑派的索西征、无垢山庄的钟怀远,可谓是后起之秀,又得了铸剑公子炼制的神兵利器,最后两分天下也未可知。”

底下有人问,“老头,可有铸剑公子的消息?”

铸剑公子,是啊,自从送刀大会后,江湖是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这样的奇才,就应该多打造几把刀剑。如果自己得了,未必没有与索西征、钟怀远一战之力。

“铸剑公子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那陆公子呢?”

说书人一脸犯难,心想这个我知道但我不能说啊,“不知。”

还有不甘心的,“辛公子的消息,你总该知道一二了吧。”

只见说书人呵呵一笑,“这个,有所耳闻,辛公子大难不死,还亲自去祭拜了秦坤。”

“这哪还用等到你说,四方城里,想必无人不知。”

“那你们可知道,辛公子是巫越的儿子,如今巫越教群龙无首,他可会成为下一任教主?”说书人得意洋洋,似乎他已经提前得了消息,知道了一切。

“此话当真?”

辛忱本是想听听姜禾的消息,结果茶喝了好几杯,无人提到姜禾不说,话题却扯到了自己身上。

下一任教主,呵!还真敢想。

走出客栈,辛忱摇了摇头,自己果然不适合来这种地方。看来,有必要花一笔钱建立自己的消息网了。

“辛公子。”

出了客栈就被认出,来人时间掐很准。

辛忱好心问道,“黄泉,你不去找巫越,在这做什么?”

“找你。”夏黄泉直奔主题,“想跟公子叙旧。”

辛忱心里一个咯噔,夏黄泉一称呼自己公子,准没好事。她不会跟那说书人一样大胆,想请他回去做教主吧?

“属下恳请公子回去主持大局。”

得,还真是!辛忱假装不知,漫不经心道,“逍遥门已经散了,我就不回去了。”

“是巫越教。”

“这跟我没关系吧。”

“公子好歹是教主的儿子,巫越教不能就这儿散了。”

辛忱轻笑了一声,“逍遥门能,巫越教也能。”

夏黄泉苦着一张脸,开始装可怜,“几百年的交情,公子要不回去,我就要成为乱臣贼子了,你忍心看着我晚节不保?”

辛忱仔细看了看夏黄泉,“你都忍心让我回去收拾残局了,我怎么还敢对你不忍心?”

夏黄泉一噎,隔了会,又道:“公子好歹去琼南看看,那儿有为你建造的天人湖。”

“那东西,我死后不在意,生前更不会放在心上。”

“说到底,天人湖还是姜禾的功劳,她在坑里闭关了七八天就为引水,坑里环境多恶劣,她一个姑娘家也受了,据说出来时整一个泥人……”

辛忱抿嘴不说话。

夏黄泉继续,“姜禾很喜欢琼南,哪怕是为了保住那个地,你也要做教主啊。”

姜禾真的,很喜欢那个地方?那一个月她肯定过得不好,既然过得不好,又怎么会喜欢那个地方,一定是夏黄泉故意这么说的。

“她住在赵府,天天在井边画包子,还有明丫,你记得吧,那个丫头也在,见姜禾画包子,她画了向日葵,说是与姜禾一起等你回去……”

等我回去?辛忱听到这个有些慌,自己失约了,姜禾不会生气了吧。

“公子,南边的旱灾越发严重,就是不为了教主之位,你也得考虑一下受灾的百姓,如果是姜禾,肯定回去了,你看她就愿意为了年城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公子,你是想帮助姜禾的吧,其实教主跟我提过,他想豪赌一场,斩断接天链。”

夏黄泉一路走一路说,好话说尽,嗓子冒烟,见辛忱似乎有些动摇,但还是不答应。可恨自己嘴笨,不会说话。

极为丧气的夏黄泉,想到自己对辛忱为何去客栈听书的猜测,决定一试,假装嘀咕道,“当了教主,你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姜禾的下落,不用通过听书什么的。”

然而就是这句,把渐渐有些动摇的心戳了一个小缺口,效果惊人。

辛忱停了脚步,“好。”

什么,答应了,激动得好想咬自己两口是怎么回事?夏黄泉只觉得胸口浊气尽去,心情舒畅,“属下见过教主!”说着就单膝跪了下去。

“黄泉,你这样就不担心把我吓得不敢去了。”

夏黄泉几乎是立刻起身,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哪能呢,我们赶紧回教把那些舵主吓回去才是正事。”

辛忱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夏黄泉立马招收,对着后面的人道,“穹二,你跟穹大继续查探姜禾行踪,有消息立刻来报。”

辛忱这才满意。

远远地跟着,只见护法与辛公子斗智斗勇,不知具体情形的穹二,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新教主,只是护法吩咐的事,得办好啊。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穹二又麻溜地开始找人去了。

天下局势瞬间万变,一年之内各大门派都换了一个掌家人,“自我放逐”到北地的姜禾自是不知。

听从一小只的选择,一路往北,最初,她一天还能遇上几个牧民,这里没有人认识她,远离江湖纷争,难得清静,她内心是喜滋滋的,若不是肩上还背着救年城的大任,她想自己会流连忘返。

可随着时间推移,越往北,人迹越发罕至,最后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容不下其他颜色,置身其中,人不但容易迷路,更容以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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