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手术台上的一场大梦
江绵很少看到他这一面。
此刻的薄肆安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兽,而她就是他唯一的依赖。
她伸手拂上他胸前的衣服,轻轻按在他的胸口。
“我会一直在。”
江绵靠近他,抱住他的脖子。
“嗯,我知道。”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薄肆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其实很清楚江绵和孟芝是在演戏,从她当初在手术台上临时反悔到现在,她的立场都很明确。
但他需要听江绵亲自说出口。
“你阻拦我,我也会继续的。”她严肃地说。
薄肆安抬起头看向她:“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自己的事业,这些事交给我来不是更好吗?”
“绵绵,事业和家庭可以兼顾的。”
他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他们眼中都有无法掩盖住的情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对江芯设局,但我希望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安心养胎。”
江绵缄口不言。
她接近江芯,只是想探寻当时梦里的事是不是她做的。
那样的火场,一看就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究竟是什么,能让江芯疯魔到这个地步?
难道江家主事人的位置她还不满足吗?
“绵绵,你还记得吗,你上次做噩梦的事?”
薄肆安突然问。
她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他:“记得,怎么了?”
“从那次之后,你就不像之前一样无忧无虑,我能感觉到你有心结不能解开,但是你不肯说,我也没多问。”
“后来,我也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他的话让江绵心里一惊。
难道因为自己意识的改变,其他人也会受到影响?
她反握住薄肆安的手,着急地问:“还有没有梦到别的?”
薄肆安惊讶于她太激烈的反应,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梦到我在火场里,没有人来。”
果然,她的猜想是对的。
“没事了,我不会让你出现那样的状况的。”
她郑重其事地说。
像是在安慰他,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现在一切都有更改的可能,还好,还来得及。
“所以,能告诉我你的心结,究竟是什么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江绵决定换个方式告诉他。
“我之前在手术台上,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把孩子打掉了,和你离了婚,然后被江芯控制住,做了很多肮脏的交易……甚至最后还被她关进了精神病院里。”
那些事,真真切切地在她身上发生过,哪怕是回想,也能轻而易举勾起她的反应——对于过去被控制的恐惧,无力反抗的害怕。
“我没有在吗?”
薄肆安觉得奇怪,她的手从刚才就变得冰凉无比,现在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作为丈夫,为什么在她的噩梦里没有出现,没有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
江绵摇摇头:“没有。”
“那个时候,我和你吵架,而且一心要离开你……”
如果没有一意孤行,他们也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
薄肆安看她要崩溃了,索性再次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那是梦,我现在还在你身边,没事了,没事了。”
“嗯,所以这件事你不要阻拦我,好不好。”
江绵趁此机会企图说动他。
她确定,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是江芯。
薄肆安久久地看着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要记住,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他问。
说开了之后,江绵决定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假装我们不和,就像刚结婚的时候一样,我寻求她帮忙,获取她的行踪。”
她突然坐起来,问薄肆安:“洛枕星可以帮忙吗?”
“怎么这么问?”
“洛枕星他家里在市里权力还挺大的,如果有他在旁边帮忙,”她斟酌着用词,“咱们搬倒江芯的速度会更快一点。”
江绵不知道江芯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但如果等她势头强盛,到时候就不好了。
“好,这件事交给我来沟通。”
日头西沉,电视机里传出准点新闻报时。
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最近天还是黑得很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入夏。
薄肆安放开她,站起身:“我去做饭。”
“我在这里等着吃。”
江绵踢着双腿,对着他嘿嘿一笑,“毕竟我要当个刁蛮大小姐。”
薄肆安宠溺地笑:“好,我的大小姐,我这就去做饭。”
看着他的身影,江绵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触。
自己上辈子究竟因为什么,才会和自己的爱人错过?
她定了定神,给孟芝发了消息:“可以尽快吗?我不想再呆在这个破地方了,我想回江家。”
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和以前的自己语气一样,才放心地发了过去。
孟芝正在搂着身旁年轻男子的脖子,仰头喝尽杯里的酒。
“姐姐,你好像有消息。”
另一旁的男人指了指她的手机,提醒道。
孟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江绵发过来的,随便打发了几句,又关上手机去喝酒了。
下一秒,手机“叮铃铃”地响起来。
孟芝不耐烦地拿起来,刚准备开骂,看到来点提示的备注变了脸色。
她推开身边的男人,站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江芯质问的语气传来。
孟芝觉得自己莫名有些心虚:“我,我喝酒呢,有什么事吗江芯姐?”
“明天过来见我,我一会儿给你发定位,有事跟你说。”
江芯快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迟到。”
“好的江芯姐,我这就回去。”
孟芝打着哈哈,心想这人真难伺候。
第二天一早,孟芝早早地来到了咖啡厅。
江芯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孟芝有些惊慌,快步走到桌前坐下。
她一直没有说话,孟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怎么坐都不舒服。
“江绵的孩子月份大了吧?”她问。
“不清楚,”孟芝摇摇头,计算着时间,“现在才四月,她才怀孕大概五个月?”
“还不到时间。”
江芯叹了口气,又往咖啡里放了一粒方糖。
“什么?”
她说得很小声,孟芝听不清,只得重复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告诉江绵,说周六我有空,可以见一面,地点就在这家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