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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决战野孤岛

昽朔听闻灵女入魔之事,心里惊呼不妙。他这几日去四海八荒玩了一遭,竟将父王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若是子丑不来提及,他早就忘了灵女之事。

一想起父王发怒的模样,昽朔的手心便淌出虚汗。他旋即转身,甩袖扶额,疲倦的脸上飘过一丝阴霾,甚是气恼地唠叨道:“灵女入魔!怎会这么巧?本神好不容易才悟出个闲情雅致,趁天气尚好去那四海八荒溜达一圈,连诸多好友都还未见完,便觉心慌意乱,生怕天眼又出甚幺蛾子来,便不辞而别,匆匆赶回。这下倒好了,怕甚来甚,哎!着实不想让本神松口气啊!”

子丑听了殿下这番怨声载道,缓缓抬眼,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蜡黄,神情疲倦,不知这几日又去何方鬼混了。他心知殿下又开始发牢骚,便退后三步,默默跟随其后,须得细细听他言语。若是他忽然问其事由,答不上话,甚是尴尬。

虽说殿下整日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心眼却极好,很少惩戒宫内之人。不过,若是待他发起火来,那真真是要命的!

昽朔回头看了一眼子丑,见他一脸茫然,眼神无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道:这几日果真是苦了他,时时盯着天眼着实累得慌,定是没有好生休息。随即,笑了笑,又说道:“子丑,稍候你去睡上一觉,临睡前将午未唤来,替你先值上几日。”

说完此话,昽朔慌忙瞟了一眼子丑,见他正在捂嘴偷笑,也不由得笑出几声疲惫之声,捋了捋衣衫,抬脚往旁边的永乐殿走去。

而子丑听得殿下几声笑后,当即喜笑颜开,滴溜溜地跟上来,踩着殿下的脚印,一路蹦跶。

入了长廊之后,便离永乐殿越来越近,昽朔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这般冷寂之地着实让人心烦,到底还是摆脱不了父王的控制,何时才能飞出这方丈之地,自由自在地做个逍遥上神。他越想越烦躁,又情不自禁地埋怨道:“父王也着实狠心,交于本神这般苦闷之事,日日瞧着那天眼,甚是烦闷。不就一个灵女嘛!死了就死了,有甚大不了的,仙界这般低级的灵女遍地都是。入了凡间,真是忘了天性,连凡俗之人小妖小怪都斗不过,还整日为点鸡毛蒜皮之事就死死活活,打打杀杀,果真是一无是处,无聊透顶。”

子丑瘪瘪嘴,连连回应道:“殿下说的极是,世间确实无聊。不过,那灵女入世,就是为了历劫,待她历劫完后,修得元神,便可获得重生,得到属于她自己的凡胎肉体,才可以修行成仙。”

“父王也真够折腾的,单单对她如此重视!说句不好听之言,果真是眼瞎了才有此无聊之举。”说完,昽朔快步穿过云雾缭绕的仙桥,来至仙池边,见池边的花开得甚是娇艳,便顺手摘下一朵白花,闻了闻,芳香如蜜,便将花儿放入口中,嚼了嚼,满口留香,甚是满足。

子丑环顾四周,见无人出现,便悄声言道:“听夜神的徒儿说起过,这灵女乃是上古墨灵石之光,用玄鸟之翎羽护送入世,可不是一般的灵女可以相提并论的,好像是为了阻止冥王的复活……”

昽朔一听,哑然失笑,悄声说道:“就她那个小样,走路都打飘飘的黄毛丫头,能阻止冥王的复活。”说完,他捂住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又说道:“就她,给冥王塞牙缝都不够!”

此事,昽朔着实想不明白。真不知父王为何会如此不着调,竟将这天大之事寄托在一个极不靠谱的少女身上。随即,又长叹一口气,便匆匆入了永乐殿。

子丑见殿下如此笑话天帝和灵女,顿觉此事不该声张,甚是慌张地捂住嘴巴,一溜烟钻入了永乐殿。

永乐殿乃是昽朔殿下所住的三殿之一,此殿乃是他修行之处。天帝为了督促他日日修行,便将天眼放置在此殿。这天眼乃是仙界之眼,宛如一面水镜,看似有,触则无。用上古黑玄金镶嵌,置于仙鼎之中。能够观六界,知上古,预未来。

天帝苦心,皆是望昽朔多了解六界古今之事,方能担当大任。可惜他志不在此,喜欢神游,呆在此殿修行就如坐在牢笼之中,甚不如意。而主殿仙极殿和另一侧殿长宁殿则是他时常玩乐之地。

“殿下,快来瞧瞧,这灵女已被野孤岛的精怪们重重包围,虽说是孤军奋战,却也占得上风。”子丑跑至仙鼎前,俯身探望天眼,惊喜地言道。

昽朔入了永乐殿,便觉得困意十足。他接连打了数个呵欠,才缓步来至天眼前,探出身子,瞟了一眼,吓了一跳,言道:“这丫头怎么变得如此丑陋不堪,和上次的容貌反差甚大。虽说之前也算不得好看,只是这入魔之后怎能如此不堪,简直不忍直视!看来心善人至美着实是句实话啊!”说完,他慌得抬袖捂眼,疾步离开,走至那长榻前,将玉枕揽入怀中,顺势躺下,闭目养神。不久便鼾声四起,入了梦乡。

子丑见昽朔殿下甚是不上心,这番灵女都入了魔,他却还不出手相救。心里嘀咕着:这要紧之事,怎可如此对待,若是天帝问罪下来,受罚之人皆是我辈。思及此,还须尽心尽责才是,便搬来一方矮凳,守在天眼前,细看这灵女大战野孤岛。

只见那些精怪纷纷露出凶悍模样,咬唇舌,撩尖牙,甩长尾,持利器,将灵女团团围住。特别是隐藏在树梢顶上的持箭之辈,将无数带火毒箭射向灵女。而灵女则骑在一头双面狮子背上,不慌不忙,神情淡定,就如那久经沙场之老将,冷冷笑之,便舞动双手,幻出一团黑色漩涡,将那些精怪悉数卷入。

“这般淡定,这番勇猛,真乃是女子豪杰。”子丑瞪着两只绿豆眼,恨不得将脑袋探入天眼之中。他看得动情之处,还不忘夸耀几句。

“灵女,加油!将这一干精怪全部灭之!”子丑挽袖擦拳,蠢蠢欲动,真想上前迎战,帮灵女分担几分。见她杀敌神勇,便助威呐喊,看来着实成了灵女的忠实粉丝。

正值灵女胜利之际,忽然,地缝裂开,从地下钻出一只千足怪,以极快之速度,伸出无数细长的触角,把灵女和狮子卷入空中,不得动弹。许久,还未见她挣脱开来。

“殿下,不好了!灵女快死了!”子丑见灵女有险,顿时慌了神,连滚带爬,手脚并用,跑至殿下跟前,大声惊呼道。

昽朔被子丑一嗓子嚎醒,眉头紧蹙,眯着细长的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起身,言道:“死了不更好!一了百了,也就不用劳烦本神再盯着天眼瞧了!”

“殿下!这可是天帝,天帝交代的重任!”子丑故意将语调提高,拉着殿下的衣角晃了晃。

昽朔咂咂嘴巴,显得极不耐烦,睁眼看了看子丑惊慌失措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又捏了捏他那肉嘟嘟的脸蛋,言道:“也罢,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本神的龙鳞也甚是贪玩,拴在我身上也着实孤寂,这番下届游历一趟,就当修炼!让他们自己玩去吧!记住:你救你的,我睡我的,这番功劳就记于你头上。”说完,他从长袖间摸出一片泛着白光的龙鳞递与子丑,又抱着玉枕,翻身躺下。忽而,又转脸说道:“切记,不可叫醒本神,不可叫醒本神,除非永乐殿失火!”

“若是天帝派人来寻殿下呢?”子丑仰起脸庞,转动着眼珠,问道。

“若是父王来寻我,便说本神这几日甚是忙碌,白日里修行看天眼,夜里和夜神学布星之术。”

“哦。不过殿下,你昨夜才去夜神那里一日,若是天帝找夜神对话该如何是好?”

“不妨事,夜神那老头儿比我还贪玩!前几日觅得一坛好酒,连喝了几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连布置星辰之事都是他的徒儿星官们去做。”说完,摆摆手,示意子丑离去。

“可……”子丑欲言又止,有诸多的问题需要得到殿下的回复。

“子丑,你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本事何时才能改?若是你累了,就去换午未来替你!”说完,昽朔还是不放心,便施了一个决,将耳朵封住,埋头睡去。

子丑伸出双手接过泛着白光的龙鳞,见殿下这般困顿,他也着实不忍心。他知晓殿下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料到他定会出手相救。便止言,小心翼翼地捧着龙鳞来到仙鼎前,将龙鳞轻轻放入了天眼之中。

霎那间,那片龙鳞便化成一条白色如光般的线,飞入了天眼之中,然后,慢慢延伸,幻成一条白龙飞过云间,直奔野孤岛。

“勇敢丑陋的姑娘!愿你好运!”子丑望着白龙消失在云层中,默默地祈祷着。随即,点了一盏熏香,又拿了一床云被披在殿下身上,然后坐在方凳上,一丝不苟地守护在天眼旁。

……

……

野孤岛

话说,殷寒被陌小苏一掌击伤,当即后退几步,捂住胸口,硬撑了片刻。树精见状,慌得上前扶住他,将他带至凉亭边,还未落座便昏了过去。

树精见状不妙,心想道:这徒弟着实厉害,就这一掌便将洞主打晕,看来洞主的眼光的确不错。只是,这般厉害之徒,以后如何控制。又转念一想,洞主的主意甚多,手段更毒,许是没有他办不成之事。便命两个小精怪将洞主抬至花园后的小阁楼。

院子里的几朵花精紧紧跟随,对洞主的清秀容貌颇感兴趣,眼巴巴地看了又看,正欲伸手摸一摸,却被树精阻拦,说道:“洞主这张脸是尔等能摸的,小心他醒来狠狠惩罚你们,还不去各行其是。”

天高地阔,云卷云舒。

直至三日后的晌午时分,殷寒才算苏醒过来。他睁眼便从床榻之上跳下来,把守在床榻前的树精吓得直哆嗦,慌忙言道:“洞主,你可算醒了!整整三日,可让我担心坏了!”

“已睡三日!三日!你个混蛋,怎不唤醒老夫,这般耽误我的大事!我的徒儿呢?在何处?”殷寒狂怒,冲出屋子,脚步甚快,顿觉胸口隐隐作痛。他路过魔障之时,原本想先去找陌易疗伤,再去寻陌小苏。可又怕已过三日,若是她逃出了野孤岛,再想去寻她,更是困难重重。就算是有摄魂蛊控制她,也只是让她痛苦,也不能随叫随到,还是留在身边是为上策。

殷寒来至院中,指着崖壁上的野藤精,咆哮道:“还不快快下来!”

野藤精心知此事逃不过,只得咧嘴嘴,假笑着,从石缝里将脑袋硬生生挤出来,然后顺着崖壁爬下来,将偌大的脑袋匍匐在地,乖觉地用几根头顶枝条,编织成一把甚是华丽结实的藤椅,恭敬地请殷寒上座。

殷寒见野藤精竟这般心灵手巧,不由得点了点头。便抬脚上去,摸了摸这藤椅,见其编织得有模有样,甚合他意,怒气也算消了一半。

赶来的树精,见野藤精得势,甚是不悦,斜眉冷眼地望着野藤精。

野藤精对着树精坏笑几声,便活动活动枝条,欲往洞口去。忽而,它念及洞口狭窄,已被它毁坏过一次,便改了道,顺着崖壁爬了上去,再翻至洞外。

此时,洞外瘴气甚浓,连小径旁的竹林都模糊不清。野藤精只得从竹林上空爬过,不多时,便来至崖边。

山巅之间雾障重重,远处的厮杀声响彻云霄。

殷寒双手扶紧藤椅,目视远方,只见远处茫茫一片,只闻其声,不见其影。顿时神情凝重,紧蹙眉头,抬脚跺了跺野藤精的脑袋,示意它往雾障中奔去。

如此浓的瘴气,野藤精也未曾见过,连离它最近的崖边都见不得一丝枝桠。它的心里甚是发怵,可也是逼上梁山,顾不得生死。只得扬起脑袋,一头冲进雾障之中。随即,它展开枝条,在崖壁间迅速移动,往那厮杀之处奔去。

不多时,便来至一片密林之中。

还未接近厮杀之处,殷寒为了避人耳目,便命野藤精停步。待他下来之后,又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精怪的尸首,便从尸首上扒拉下一身衣衫,套在他的身上。待他乔装完毕,才向野藤精挥挥手,示意它在暗处躲起来,等候他的命令。

野藤精知晓他唯恐被其它精怪发现,见他离去,便将头趴在地上,伪装成树藤模样。

厮杀声,吼叫声,刀剑声越来越响亮。

殷寒踮着脚尖,穿过密林,寻得一棵参天大树当掩护,偷偷瞧着不远处围成一群的精怪。只见那一大群精怪,里外数层,将双生魇兽和陌小苏紧紧围在其中。

静观其变!

“哪来的魔女,竟这般猖狂,无故杀害我等岛内居民。三天三夜,多少儿孙辈们丧命于她的魔掌之下。今日,本妖已号召全岛精怪,齐心协力,务必将你这魔女拿下。小的们,速速架起柴火,待这双生魇兽和这魔女被擒住,便烧了与尔等分食。”猪妖立在一棵古树的树梢顶上,嘴里咆哮着,嘶吼道。说完,它又示意弓箭手们,将带火的毒箭对准敌人。

而此时,陌小苏已是伤痕累累。原本就破烂成条的衣衫更是所剩无几。露出的胳膊腿上,满是箭伤,一个个鲜红的血痂看起来触目惊心。稍微完好的皮肤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似乎被毒物咬伤。即使,她已成这番模样,仍旧瞪着通红的双眼,越杀越勇,还未从邪魔之力中清醒过来。看来这邪魔之力已在她体内占领了上风。

而那双生魇兽已是灰头土脸,浑身上下暗淡无光,已被血迹和泥浆遮盖得看不出金色。它仍旧扬起两个脑袋,睁着一红一绿的眼睛,甚是警惕地盯着四周的一切。

殷寒见陌小苏这般惨状,也甚是担忧。不过,他很想知晓被魔化的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熬过这野孤岛的群攻。若她要称霸天下,必须杀出野孤岛。思及此,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藏在古树身后,悄悄地注视着眼前的一起。

嗖!嗖!嗖!

一支支带火的毒箭疾驰而出,射向陌小苏和双生魇兽。

望着一个个闪耀的光点,急速而来。陌小苏面不改色,冷冷笑之。这三日,她已受够了无休止的战斗。此时,她将用尽邪魔之力将这场战斗终结。思及此,她将双掌汇于丹田,闭目凝神,调息运气,将体内的邪魔之力悉数唤醒。

顿时,密林间怪风渐起。精怪们交头接耳,胆颤心惊,不知这魔女又使出甚绝招。

一缕缕黑色的邪魔之力从陌小苏体内飞出,漂浮在灰色的浓雾中,片刻间,便将这片浓雾染成了黑色。

四下一片惊呼声!

顷刻间,密林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哈哈……”

陌小苏一阵狂笑,待她缓缓睁眼之际,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倒挂于空,渐渐变大,宛如一张黑色的大口,呼啸着,沸腾着,旋转着,移动着,将林间的精怪们纷纷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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