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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话说,那殷寒在长街之上被牧翛父女所伤,对方步步紧逼,将他推至那屋檐之下。此刻,他的心里凉透了底,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着实没料到圣天的修行者如此强大,早知就该从巫族多带些人马和蛊毒。不过这圣天的繁华与精致比楼兰更令他满意,将来他若能掌控圣天国,该是何等荣耀之事。若是以圣天之力去对抗这永夜的来临,那么世间各国百姓皆会以他为仰慕之人。

思及此,殷寒将目光望向街头三五零星的火把,忽而瞧见被困于空阵中的陌小苏被飞来的将士所伤,他惊得心肝颤颤,这可是他的王牌,可不能这般轻易死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这次她魔化的威力来看,他已经意识到陌小苏体内的邪魔之力能力大减,看来她体内的灵力比想象中还要强大,竟然被邪魔之力吞噬之后还能反攻。这不由得让他想起她已恢复正常的双眸,若是这样下去,她体内的邪魔之力将渐渐失去。若是没有邪魔之力支撑,又何以去对抗天下。他长叹一声,忧心忡忡。更庆幸他有先见之明,已将慑魂蛊放入她的体内。

眼见着陌小苏缓缓倒地,殷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幸好她的惨声吸引了牧翛父女的目光,要不然他早就抵抗不住了。趁着这个空闲之际,他冲上前去,欲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她救下来。哪知,这空阵甚是厉害,像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将她隔至一仗之外。

殷寒的举动引起了牧云裳的注意,只见她收起剑落,甚是干脆,将殷寒逼至屋内,他趁机用门扇挡住她的剑尖,转身跑到阁楼上。

“落在我的手中,想逃不易啊!你便是那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牧云裳一剑破门,踢开碎木板,紧追殷寒而去。

此时,已有将士用火把点亮了街道两旁的灯笼,红艳艳的灯笼从城头之上一直延伸至恒水街尽头,映入茫茫黑夜之中。

殷寒躲在二楼阁楼的栏杆外,捂住腹部剑伤,听见牧云裳紧追而来的脚步声,又低头看了看被血浸透的衣衫,神情凝重。他寻思道,今日想走出圣天恐怕不易了。忽而,他听见有人呼唤陌小苏,声音之悲切,闻之感伤,便暗自窃喜道:难不成有她的旧识,若是能将她救出,皆是一件幸事。想到此,他忍痛从阁楼上跳下,又挣扎着站起来,想看看此人是谁?

这番机缘,着实巧妙!

殷寒悬吊的心也算踏实许多。此刻他欲调息凝气,试着调动体内仅有的邪魔之力对付牧云裳,可惜未成功。忽而又摸遍了全身,也寻不到一颗蛊毒,着实懊悔不已。

突然,从阁楼上跃下的牧云裳,使出连环剑,数道寒光,杀意甚浓,而牧翛见状也持剑追去。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道黑雾从殷寒眼前闪过,将那剑光隔开。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原来是陌小苏被那将士带走,殷寒见了甚是欣慰,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奸邪的笑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未待他看清来人是谁之际,忽觉一阵强大的力量将他带至空中,又随着那团黑雾飞至城外。

牧云裳望着这阵妖异的黑雾竟这般神奇,不由得楞了片刻。待她回头之际,才知晓北殇已带着魔女离去,这是何故?让她着实摸不着头脑,慌忙示意爹爹。牧翛见状,速速追去。。。。。。

笼罩在黑雾中的殷寒冷静下之后,便已猜到救他之人是谁,不由得惊呼出来,慌忙琢磨着该如何对付!片刻之后,这团黑雾便将他带出了城,来至一片密林之中。

随着那黑雾变幻成人形之后,殷寒便从空中重重的摔落在地。他疼得呲牙咧嘴,挣扎着爬起来,恭敬地跪在地上,更咽着说道:“多谢魔主救命之恩。”他知晓,救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界幻烟。

对于幻烟的到来,已在殷寒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料到她会来的如此快。他以为幻烟还如之前一样,只能呆在蛇骨扇之中,不能在世间行走。哪知此次幻烟回魔界养伤,魔尊见她如此尽职,为了让她能再次入世间,不再委身于蛇骨扇之中,且能自由行走,躲过天界天眼的追踪,便亲自去东海取得了用鲛人皮做成的隐衣。这隐衣巧妙得很,也着实金贵,能轻易穿透结界,行走世间。魔尊为了以防幻烟被天帝发现,打入轮回之中,着实耗费了不少心血。魔尊将隐衣赐予幻烟,以便她在世间更好的寻找灵女。

原本,殷寒为了摆脱幻烟,已将蛇骨扇扔至了山谷之间。如此,他便觉得她不会再来世间。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看来她已知晓他带着灵女离开野孤岛,若是要了他的命该如何是好。

这一路上,殷寒都不敢作声,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幻烟的心思。见她并未有取他性命之征兆,便放宽心来,处处讨好着她。细细瞧之,这幻烟变成人样还是有几分姿色,便故着惊讶状,一脸迷恋地望着她,言道:“魔主,这三年未见,竟越发水灵,不愧是魔尊的得意弟子。话说,这世间女子哪能与你相提并论,你着实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儿,以前无奈我入魔太深,竟然将你这般娇俏的人儿遗忘,甚是遗憾!”

幻烟着一身黑色隐衣,发髻高挽,尖脸突腮,挑眉斜眼,瞟着殷寒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庞,又听着他这般酥心的言语,心尖抖了抖,她着实没料到殷寒已将面容恢复得如此俊俏,竟将她这颗三万年的老心脏冲击得砰砰直跳。看来陌易的医术着实了得,堪比那仙界之术。

虽说幻烟的目光被殷寒的脸牵扯住,着实挪不动地方,又恐他看出她的小心思,便甩手两巴掌,打在了他的脸颊之上。顿时,他的脸颊之上便泛起一片红晕。然后,她用凌冽的眼神望着他,不屑地言道:“你竟敢将邪魔之力渡与灵女,还私自带她离开野孤岛,这般私心,别以为我看不清,若不是魔尊还想让你多活几日,我早就了结了你的小命!”

殷寒跪在地上,仰面望着幻烟,一双泪眼欲说还休,甚是委屈的模样。幻烟见状,不由得长叹一声,娇嗔着言道:“日后你若再不听我使唤,小心我灭了你!”

“殷寒在此对天发誓,我生是魔主的人,死当魔主的鬼,愿意终生跟随魔主,听凭魔主调遣!”殷寒是何等聪慧之人,他从幻烟的眼神中瞧出了保命之策。

幻烟抿了抿嘴角,幻出蛇骨扇交与殷寒,又说到:“先随我一起去寻灵女,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你最想见的人!”说完,抬手将他拉起,又摸着他的脸颊言道:“待寻了灵女,你便随我一同回野孤岛,我且将邪魔之术再传于你!怎么说你也是我魔界之人,没有超强的本事如何在世间行走!”说完,她一转身,幻成一团黑雾,将他带走。

见最想见的人,究竟是何人?殷寒不敢细问,只是在心底寻思着:他最想见之人,乃是他丢失了三年的儿子-族。

日日所思,夜夜皆梦。

当初,楼兰之战,让殷寒失去了爱妻清玥,最后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子都未保护好,不知艾竹将族儿带去了何方。原本他想着待他在巫族稳定好之后,就派人去寻找儿子。可惜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连自己都还保护不了,怎能去保护儿子,还不如让其在世间安稳的活着。他相信以艾竹的能力,定能带着族儿在世间求活。

夜色漫漫,沉寂无声。

在殷寒寻思之际,忽听幻烟大喊一声:“灵女!”还未待他缓过神来,他便缓缓落下,稳稳的站在地上,比之前那般狼狈之态着实好许多。他在心底冷笑道:看来已抓住了幻烟的心思,女人嘛!终归是女人!不论妖魔鬼怪,还是天神凡胎皆逃不过一个情字!那他便用这情字将幻烟拽在手心之中。

原来,牧翛和师弟们带着灵女正赶往剑阁,为了躲避国师的追击,便寻得一处偏僻的小径绕回去。他们知晓若是陌小苏落入了国师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哪料到,才出密林便遇上了将殷寒救走的魔界之人。

此刻,陌小苏正艰难地走着,剑阁老六陆剑正搀扶着她。她见殷寒和一女子追来,便着急地言道:“前辈们,你们速速离去,留下我便是。不能为了护我这条小命,将你们卷入其中。那殷寒诡计多端,狠毒无比,阴魂不散,定是招惹不起之人。”

在此之前,牧翛已从北殇的表情中看出了陌小苏的异常,猜她定是入魔封了心性,导致失去了记忆。听陌小苏这般言语,知晓她已记不得楼兰之事,便转脸言道:“堂堂圣天剑阁,怎能将你这般弱女子送入虎口,莫须担心,自有对策!”说完,扬起手中长剑,示意剑士们组阵杀敌,将陌小苏围在剑阵中央。

片刻之后,风起云涌,落叶潇潇。五位剑士将五股真气汇于一处,宛如五条巨龙凌空而起。随后,飞沙走石,天旋地转。

待那五条巨龙从天而降,触及剑阵中五位剑士的剑刃之际,那五把长剑便化成无数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向着幻烟和殷寒所立之处,直刺而去。

此时,殷寒立在幻烟之后,于三丈之外。望着那星星点点、密密集集的剑光迎面扑来之时,猛然从后面窜至幻烟身前,急切地说到:“魔主,我来阻挡片刻,你速速去将陌小苏抓回来!”

只听得幻烟一声冷笑,长袖一挥,一股黑雾便如一头恶魔般从她的袖间幻出,咆哮着,冲向那些剑光,上腾下跃,待咆哮声消失之际,那些剑光也消失在黑暗中。

殷寒见了大惊失色,心想到这幻烟的魔力越来越强大,想再逃出她的控制着实是难事,正在愁苦之际,忽见幻烟身影一闪,便隐入了黑夜中。

“砰!”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响声惊吓四野。

原来是幻烟冲破了剑阵,重伤了剑阁人士,将陌小苏抓走。牧翛见状,忍疼爬起来,用剑支撑着身体,厉声言道:“尔等入魔之人,怎能挟持世间女子,干涉凡俗之事!还不快将她放下,否则我圣天大国,岂能让你逃脱!”

“前辈,你们速速离开此地!”陌小苏被黑雾卷裹着,挣扎着喊道。

“哈哈,怎可能逃出我幻烟的手掌心,世间没有我幻烟做不成之事!”说完,那团黑雾落于殷寒身旁,幻成人形,将陌小苏推入殷寒怀中,又拂袖一挥,一团黑雾飞入黑空中,直扑向剑阁人士所在之处。不出所料,她想赶尽杀绝。

一阵剑光闪过之后,四周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前辈!”陌小苏见远处毫无动静,便知不妙,猛地推开殷寒,向黑暗中跑去。

殷寒见陌小苏挣脱出去,扑上前,欲抓住她,未料到却扑了个空。慌忙惊呼道:“魔主,陌小苏不见了!”

“不见了!”幻烟甚是疑惑地说道,随即飞身而出。果真瞧见不远处有一个老人正挟着陌小苏,健步如飞,往圣天而去。便狠狠地言道:“哪来的老不死的家伙,竟敢从魔界手中抢灵女,看我怎么收拾他!”

殷寒见幻烟离去,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欲逃又胆怯。忽而听见远处剑阵之中传来了说话声,慌忙拔腿跑开。

“你们四人速速去追赶国师,将陌小苏带回!”牧翛为救师弟们,以身挡住了那黑雾所化的怪兽,身负重伤。忽见那国师从远处奔来,将陌小苏带走,甚是艰难地言道。

“可是你。。。。。。”陆剑不忍心,欲开口言,却被牧翛用长剑抵住胸口,示意他们速速离去。

四人见状,也无可奈何,他们知晓牧翛的性子,说一不二。只得将他扶至密林之中,用杂草掩盖住,便匆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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