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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尴尬

半月后的一日,也不知萧淮书从哪里弄了匹马给我,说要带我去城郊的草地上跑跑,放放风。

确实,我已经很久没去过城门外了。

萧淮书将马牵到面前,问道:“会骑吗?”

我生怕他给牵走一样,连忙点头,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兴奋劲儿,“我可太会了。”

“淮书,叫它大白怎么样。”我绕着那匹马走一圈,把它仔细打量一遍,赞叹它长得真好。

“为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不是很能理解,我为何起名如此草率。

我抚摸着大白的头,朝它做了一个鬼脸,“因为它长的白啊,小马叫小白,可是它都长大了,就叫大白.....是吧,大白。”

话音刚一落下,大白就脑袋一昂,嘶鸣一声,好开心的样子。

“你看,它多同意。”我哈哈地傻笑着,又摸摸它的头,喜滋滋地看一眼萧淮书。

闻言,萧淮书笑出了声,“要不是我把缰绳拉着,它能气得头也不回的跑走。”

它似听懂了一般,低头看我一眼,冲我叫一声,表示赞同萧淮书的话。

我当然是不甘心的,拿了好多草料来收买它,它才勉强接受这个称呼。

随后,我熟练而快速的跨坐到马背上,大声说着,“大白,跑起来,我们冲!”

马蹄声渐起,我跟着萧淮书,一齐奔向城郊。

那片草地青绿而繁盛,风吹过,便如一片波浪翻滚的绿海,携卷着一丝青草的淡香。纵使烈阳高照,此处依旧清新怡人。

萧淮书忽然停在一个处高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我,招着手,让我过去。

“淮书,我就来。”

我骑着大白到了那处,放眼望去,见那片绿地依旧绵延不断,一条小河波光粼粼,流淌到远方。

“夭夭喜欢这里?”

我点着头,笑意更浓,“来年春天,这儿应该还会开好多小野花,肯定特别好看......淮书,到时候,你陪我来这里放风筝,好不好?”

“好。”

我侧头看去,和他四目相对。

长风裹挟着流云,他立于烈日骄阳下,笑意温柔。

这一刻,我现在很喜欢,多年后也让我眷恋,而更多的,是奢望。

…………

时间过得很快,渐渐的天气转凉,眼看着就入秋了。

九月初十,我收到沈菀来的信,说她要来,还要带个人给我瞧瞧。

不用细想,她能不远千里带的人,除了江少禹,我想不到别的。

七月初就来过信,说他们快要成亲了。结果我那份贺礼还没送到她手里,哥哥就说她跟着江少禹外出周游去了。

可,她带江少禹来就很尴尬啊。

“拾一,我要不要提前跟淮书说一声,可怎么说比较好呢?”

“公主,如此难回答的问题,你还是换个人问吧。”

我一把拽住要跑的拾一,威胁道,“你少来,要么回答我,要么断你五日的零嘴,自己看着办。”

拾一很是为难的看着我,把手里的帕子丢到地上,自己也坐下,曲着腿,抱着膝盖,委屈巴巴地说着话,“公主你就知道欺负我,这怎么回答嘛,我又不是当事人。”

“好好好,不问你了,我自己想......哎呀,不扣你吃的了,起来。”我瞥一眼她,恨不得一拳头砸她过去。

糟心的,跟谁学的坏毛病,一言不合就往地上坐,我也没那习惯啊。

可是后来我才意识到,她就是跟我学的。

我小时候每次犯了错也好,耍赖皮也罢,一次不落,次次都把她拉着和我一起坐地上。

只不过是母后的鸡毛掸子挨多了,我才改。但母后又不打拾一,我也没注意,渐渐的,就让她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用午膳时,我想了很久,才朝他开口,“淮书,家里要来客人,沈菀,我二姐。”

“嗯,那我着人去安排住处。”

“她...丈夫...也来。”一边说,我就一边想往事,然后越想越尴尬。

陈昭仪那个疯子,传那个谣言干什么。你要传,好歹也换个人吧,挑到沈菀的心上人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着她,恨不得把她逮过来打一顿。

萧淮书看我一眼,笑道,“这有什么,看把你为难的,两道眉毛都要皱来连着了。”

他将筷子放下,抬手按在我的眉心,“别皱了....有什么,你就跟我直说。”

我舒展开眉头,道:“你也知道,深宫里算计颇多,她们算不到我母后,就算计我。趁着过年节,撺掇他给我送糕点,事后在宫里传我跟他私会。这件事就算了,本来我们俩都对对方没那意思。可当时给我选夫婿时,我母后差点就把他选给我了......就觉得挺尴尬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年年初,算算日子也就过了几个月,要不怎么说尴尬呢。”

我夹了颗花生米嚼着,侧头看着萧淮书。

“他真对你没意思?”

闻言,我玩味的看着身旁表情有点微妙的男人,“听到我母后差点让我和他成亲,你吃醋啊。”

看他不说话,我也不再打趣他,“真没,要有,沈菀绝不会和他一起。”

见我信誓旦旦的模样,萧淮书的神情才恢复正常。

…………

五日后,我在城门口接到了沈菀。

我飞扑过去,和她抱在一起,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待到我俩平复好心情,就见两个男人神情复杂地打量着对方。

“江少禹你干嘛呢?”

沈菀瞪他一眼,他才哦一声,接着连忙给我和萧淮书道好。

我见萧淮书没反应,赶紧戳他一下,他倒好,直接侧头把我看着。

“你都不和人家打个招呼吗?”

这时,他才和江少禹一样,慢吞吞地看过去,道一句江公子幸会。

我懒得理他,忙挽着沈菀,跟她吐槽他俩。

“你说他们是不是大早上的中邪了,奇奇怪怪的。”

“我看是,这儿哪里的道观好,我们去求道符。”

我们走在前面聊得欢快,却被他俩给拉了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萧淮书,他就一句话给我堵了回去,“夭夭,我们在城门口,离王府的还有些远,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走?”

我这才想起来,冲他笑笑,跟着他上了马车。

…………

接下来几天,我带着沈菀到处转悠,除开那些个烟花柳巷之地,只要能进,就算是个酱油铺,我们都要去瞧瞧。

沈菀说想打牌,我就去叫辞含她们三个。

本来是轮流着来,结果打着打着,我就成了旁观。理由是我牌技太烂,和我打,感觉太欺负我,就不让我上桌。

我呢,就用年纪最小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能打好。可时间告诉我,我牌技差,是永恒不变的。

我气不过,就时常撺掇萧淮书和她们夫君打牌。

他呢,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每次都赢,也算是挽回了我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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