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祈求神明
玉如清服了药，感觉肺部舒服多了，睡眠也很好，睡下连梦都没做醒来就是一个通霄。玉如清非常感激沈月琴，玉博涵非常高兴，严瑾姐姐和沈月琴姐姐真伟大，寄来的药品起了作用。玉博涵默默地向上苍祈祷：上苍啊！让我妈妈的病尽快好起来吧，结束我们这个不幸之家的灾难吧！
自从玉如清精神有了病后，天天心情烦躁不安，天天出去“执行任务”，玉博涵特别担心妈妈出事。每当听到同学们对她说：“博涵，我在xx地方又看见你妈妈又在大声说着什么。”便心如刀割。她想跟着妈妈出去以便照顾妈妈，但她还得上学。她早晨握着玉如清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您以后不要出去了，我回到家见不到您我好害怕，妈妈，您最爱我最疼我，您为了我就别出去了。妈妈，求求您了行吗？”
玉如清把玉博涵搂在怀中：“傻孩子，妈妈必须出去工作，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妈妈知道你年纪还小，需要妈妈在你身边，可是为了工作，我们必须作出牺牲，好吧，妈妈等你上学走了再走，等你放学回来我就回来了，我把时间安排好。”
“妈妈您的身体不好，工作就交给别人去干吧，我不愿意您出去工作，妈妈您就不要再出去了。”玉博涵很想缠住玉如清。
玉如清只好说：“好好好，妈妈听你的，快吃饭上学去吧。”
玉博涵前脚背着书包走了，玉如清后脚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受“特殊任务”的支使，玉如清这段时间精神状态的确很好，不管是风天雨天她都精神抖擞地出去搞“宣传”搞“演讲”，回来时却疲惫不堪，时间一长，再大的精神力量和药物的作用也会失去它的效力，玉如清有些顶不住了，在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天，玉如清不停地咳嗽着，不停地吐痰吐血，玉如清心里很是着急，她这一病又不能工作了，痛苦的病魔折磨了她多半夜，停止咳嗽后但还是睡不着觉，为了不耽误正常的“工作”，她恨病吃药，竟鬼使神差地把药剂量加大倍数吃了下去……
早晨，博涵醒来，破天荒地第一次发现妈妈还在熟睡。她知道玉如清昨天晚上又咳又吐折腾了大半夜，妈妈需要好好的休息，假如妈妈不在出去“工作”该有多好，玉博涵这样想着就动起手来做早饭，饭做好后，她也没去叫醒妈妈，她把饭坐在锅里，妈妈醒来发现锅里有现成的饭会高兴的。玉博涵吃过早饭就悄悄上学去了。但愿妈妈睡个好觉，但愿妈妈的病好起来，她边走边在心里为妈妈祈福。
中午，玉博涵放学回家，发现玉如清还在睡着，看看锅里的早饭还是原样放着就俯身到玉如清的跟前轻声说：“妈妈，妈妈起来吃点饭再睡吧。”没有回音，玉博涵突然发现沈月琴寄来不久的药在药瓶里少了许多，她猜想可能是妈妈服了过量的药引起的睡眠增多，她摇晃着玉如清的身体大声说：“妈妈，您醒醒，您醒醒。”还是没有回音。玉博涵发现玉如清的身上和脸上有轻度消肿，一按一个坑，吓得浑身冰凉脸面麻木，她哭喊着：“妈妈，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您醒醒，您醒醒，妈妈，我是你的博涵，我在叫您醒来。您醒醒啊！”正在吃午饭的代英杰一家听到玉博涵的哭喊声，都放下碗筷跑了过来。代英杰飞快地跑到生产队要了一辆马车，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玉如清抬到了车上，由代英杰赶着车，明月、慧慧陪同一起去县医院。
命不该绝的玉如清在医生的抢救下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她似乎听到医生跟谁说是服药过量引起的副作用而引起的休克，说服的药不光是治肺病的，里面还有治疗精神病的药。呵，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会在医院，原来是这药物在从中作怪，沈月琴寄来的药明明是治肺病的，会不会是被坪人掉了包，以假乱真，这又是一个危言耸听的阴谋，坏人的魔爪又伸向了我。玉如清庆幸自己命大，坏人的计划失败了，玉如清哈哈大笑起来，把我当成精神病，真是无稽之谈。
玉如清出院后，把沈月琴寄来的药全部挖坑埋掉。身体虚弱的玉如清不能再出去做“演讲”工作了。但是，每天都要“演讲”一会儿，有时还默默地静坐独自沉思像是与谁交谈似的自言自语。
随着玉如清精神病的加重，大队合作医疗室搬了出去。也很少有人来看望玉如清了，怕给玉如清错乱的神经再乱中添乱，而且也有害怕的心理从中做怪。
善良淳朴的好心人们都没有忘记关心着玉如清的病情，玉如清既不上医院，现在又拒绝吃药，真是让人爱莫能助。
回了一趟娘家的高彩凤有了新的收获，她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牛庄附近的一个村庄出了一个为病人“出马”看香的“大仙”。人们把“大仙”看病的情景说得活灵活现出神入化，说“大仙”看病看得特别准。准得令人瞠目结舌。“大仙”是九头仙附体，人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事不通无事不晓。并且专治“邪病”和疑难病症。据说有不少患者都被“大仙”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治好了，高彩凤听到这个消息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她回到荷花镇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荷花镇中学去找玉博涵，她把听来的好消息急切地告诉了玉博涵，玉博涵半信半疑，但“好消息”的诱惑力的特别大，俗话说有病乱投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放弃，不见黄河不死心，为了亲爱的妈妈身体能康复，她愿意给妈妈去看香，只要妈妈的病能好，她愿意赴汤蹈火。
次日，玉博涵跟老师请了假，用自己平时积攒下的零花钱买了点心、罐头、酒与古道热肠的高彩凤一起向“大仙”家走去。
“大仙”是一位五十岁左右长相不错体态丰满的农村妇女。玉博涵与高彩凤来到“大仙”的家里，只见“大仙”正在哄两岁左右的男孩玩耍，男孩边玩边吃着点心。高彩凤一进门就与“大仙”拉上了热乎：“大嫂子呀，这就是您的孙子吧，看长得多好看，多招人喜欢，大嫂子真是好福气。”
“大仙”热情让座：“快请坐，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高彩凤连忙说：“大嫂，我们是从荷花镇来的，这个孩子叫玉博涵，我们是来给她的妈看病的，她妈病得非常厉害，老是怀疑有人谋害她家人，我们是来请‘大仙’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进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媳妇，抱起小男孩就往外走，小男孩不想走喊着：“我不跟妈妈走，我要跟奶奶在一起吃好吃的。”
年轻媳妇柔声哄道着孩子：“好乖乖，奶奶这里有客人，不能陪你玩，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跟奶奶玩，奶奶这里有好吃的。”小男孩非常地调皮任性。
“妈妈领你去抓小鸟好不好？”年轻媳妇知道儿子最喜欢捉小鸟。
“好的，去抓小鸟喽！”小男孩高兴地喊起来。
“大嫂，不知现在‘仙家’在家不？若是在家就请他老人家给我们的病人看看”高彩凤小心翼翼试探地问。
“我请请看吧。”“大仙”平静沉稳地说。“大仙”盘腿端正在坐在炕头上，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嘴巴连打了三个长长的哈欠，连眼泪都打出来了。“大仙”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异样，开始说话：“我刚从外面办事回来，请问有什么事？”“大仙”的口音侉的厉害，跟刚才没上“大仙”时的口音判若两人。
高彩凤和玉博涵不免有些紧张。
高彩凤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仙家呀，我们是来求您老人家给博涵她妈看病的，仙家您大慈大悲，给病人好好看看，博涵她妈妈得了精神错乱病，老是怀疑有坏人谋害她们家，仙家您给病人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没得病以前病人可是个公认的好人，太可惜了，仙家呀，您治好病人的病，我们会永远记住‘大仙’的大恩大德，‘大仙’的功德会流芳百世的。我先替我们全队人谢谢您。”
“病人是不是在八月份去了东北方向的的一个城市？”“大仙”问道。
“是，是，大仙真是神明。”高彩凤对“大仙”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儿子是在救人的时候牺牲的吧？”
“太对了，一点没错。”
“病人认定她的儿子是被坏人谋害的是吗？”
“是。”
“从她儿子单位回来就精神失常了是不是？”
“是，千真万确。”
“这就对了，东北方向的那个城市里住着三条修炼了几千年的蛇仙，在仙界它们受了委屈就到人间来胡闹，它们专附心地善良身体虚弱人的身体，你们的病人是被这三条蛇仙附了体，才精神失常的，必须赶紧请‘蛇仙’们走，不然这病人就永远好不了。”“大仙”端坐着眼睛微闭。
“大仙”的话不禁使高彩凤和玉博涵毛骨悚然。
高彩凤追问：“仙家呀，我们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三条蛇仙请走。”
“我准备去与三位蛇仙去会会面，跟他们较量较量，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大的道行，还有就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病人的家属要给蛇仙摆上供品烧香磕头做祷告，祈祷三位蛇仙离开病人的身体，保佑全家平安无事，心一定要虔诚，心诚则灵。”“大仙”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我们肯定能做到的。”高彩凤说着把头转向玉博涵，玉博涵赶紧点头称是。
“请问仙家，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治好病人的病？”高彩凤急切地追问。
“这可说不准，要是我的道行比三位蛇仙的道行深道行高，病人的病很快就会好，要是我的道行比三位蛇仙的道行浅，病人的病就不容易好，我还得想别的办法，这事你们可不能心急，到时看着办吧。”“大仙”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多谢仙家，还请仙家尽力而为。”高彩凤真诚地对大仙说。
“还有一件事，我得事先说好，我们仙家也是非常讲情意的，我们不能白白附在人的身体上给人间看病，做为一个善良的好仙家，要处处为凡人着想，我们附人的身体，耽误人家做其他别的事情，你们病人家属也别光看病，千万别忘了厚礼感谢我们附体的‘仙头’，这对病人的康复也是十分有利的。”大仙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这是自然，绝对没有问题，只要能看好病人的病，花多少钱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高彩凤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大仙”又闭起了眼睛，张开嘴又打了长长的三个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送走仙家，“大仙”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口音也变了过来：“我们仙家是怎么说的？”
高彩凤就一五一十地把刚才仙家说的话讲给“大仙”听。临走时，高彩凤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块钱与玉博涵带来的礼品放在一起交给了“大仙”并说：“仙家别嫌礼薄，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备些厚礼。”
“大仙”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大仙”说：“你们再过半个月来一趟吧。”
放学时间已经过了许久，玉博涵才紧赶慢赶地赶回家，玉如清问：“博涵，放学时间早过了，你怎么才回家？妈好担心。”玉博涵高兴地说：“妈妈，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今天跟老师请了假去给您看香，‘大仙’说能治好您的肺病。”
“你还相信鬼神呀，读书人是不相信这些的。”玉如清摇着头笑笑。
“妈妈，听说‘大仙’挺有神通的，看好了不少医院看不了的病，妈妈，相信神灵，我希望您的病早些好起来。”玉博涵边吃边说。
“是谁领你去的？你怎么知道有看香的大仙？”玉如清好奇地问。
“是高彩凤大婶告诉我的，妈妈，她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她为了看好您的病，是专程领我去的，还把她仅有的两块钱给了‘大仙’，她是为了让‘大仙’尽快给您看病。”
“过一会儿你拿上五块钱去还给你彩凤婶，她家的生活是很紧巴的，真是难为你彩凤婶了。”玉如清非常感激高彩凤的为人。
翻看了一下日历，今天刚好是初一，是给仙家上供品烧香磕头做祷告的日子，玉博涵怀着虔诚的心买回来供品和香，在夜幕降临以后，她把供品摆放大柜子上，点燃了香，她虔诚地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着祈祷开了：“尊敬的仙家、尊敬的神灵，请您不要伤害我们，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你们走吧，让我妈妈的病好起来吧，我妈妈的病好后，我一定在以后的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都上供烧香感谢您们的恩德。尊敬的仙家，请不要伤害我们，保佑我们母女平安吧！在这个世上，我只有妈妈这么一个亲人了，您们行行好，让我们不要在遭劫难了，我请求各位仙家、各位神灵，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最令人尊敬的人，你们就大慈大悲让我妈妈健康地生活。各位仙家，各位神灵，我这里先谢谢您们了。”玉博涵祈祷完又磕了三个头。
听着玉博涵的祷告，玉如清不禁笑了：“博涵看你那虔诚的样子，仙家和神灵都会被感动的。”
玉博涵磕完头后没有立刻起来又跪了一阵子，她相信以她的虔诚会打动仙家打动神灵的。到了十五这天，玉博涵依然虔诚地给仙家和神灵上供烧香磕头祷告。可是半月来，玉如清的病情还是依然如故没有半点好转。
半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玉博涵与高彩凤带着更丰厚的礼品又来到“大仙”家。
“大仙”问：“孩子，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玉博涵摇了摇头：“没有。”
“我们还是听听仙家怎么说吧。”高彩凤急于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
“好吧，我们就请仙家来。”“大仙”说完端坐在炕头上，闭上眼睛，张开嘴打了三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可是仙家却不说话。“大仙”又打了三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可是仙家还是不说话，“大仙”又打了三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请了三次仙家，“大仙张开口说话”：“请了三次我们仙家不在家，出去办事了。”
“仙家什么时候能回来呢？”高彩凤着急地问。“这我也说不好，我请了仙家没上来，就是不在家。要不你们再过十五天再来一趟。”“大仙”很是遗憾。
玉博涵和高彩凤放下礼品非常失望地走出了“大仙”家。
又半个月过去了，博涵照例在初一这天虔诚地给仙家上供、烧香、磕头、祷告。玉如清的病依旧如此，没有好转。
玉博涵和高彩凤怀着一颗热切希望的心又提上丰厚的礼物去了“大仙”家。
“大仙”非常热情地问玉博涵：“孩子，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玉博涵摇摇头：“没有。”
“大仙”说：“我们还是请仙家吧。”“大仙”端坐在炕头，闭上眼睛，打了三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眼神变得异样，口音又侉了：“病人的病没有好转吧？”
玉博涵和高彩凤同时点了点头。
“这我心里明白，附在病人身上的那三条蛇仙真是太厉害了，它们练的全是邪门功夫，道行相当深，我跟它们整整较量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因寡不敌众没有战胜它们，我的原气也大伤，我只能对你们说，现在我无能为力，还请你们另请高明。”“大仙”有些垂头丧气，气力不足的样子。
高彩凤皱着眉乞求地说：“还是麻烦仙家多给想想办法，您们仙家都办不到的事，我们凡胎肉体更是没有办法可想，要不麻烦仙家您给帮帮忙请请道行更深的仙家来帮助您共同制服这三个蛇仙，我们凡人只能求助您们仙家了。”
“大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真的帮助不了你们了，暂时我还没有发现比我更强的乐于帮助人间的善良仙家，你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真不知道玉博涵和高彩凤是拖着多么沉重的脚步回家来的，她们不光是失望，而且是绝望，一线希望之光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