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听到蓝染意有所指的话，仿佛在说她现在有“别的人”了……雏森光是想想就更是面颊绯红，连耳朵都烧了起来。

“那、那我该叫您什么……”她浑浑噩噩地顺着蓝染的话问。

“之前，你是怎么叫的？”蓝染引导着雏森。他可没忘记，之前雏森还直呼他的名字呢，当着他的面反而不好意思了。

“……蓝……染……”雏森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蓝染，然后缓缓说出两个音。

“嗯，就这样叫吧。”蓝染发现了雏森似乎是在有意保持距离，不敢离他太近的样子，蓝染似是想起了什么，暗自有些懊恼，便朝雏森走近了两步，不出所料，他看到雏森的身体更加僵硬了起来。

“还是说……你更想直接叫我的名字？”蓝染想让雏森放松一点，便有意调笑她。

“……我、不是……没有。”啊啊啊！！直接叫他的名字，她怎么可能敢！！

脸颊和耳朵都红得不行的雏森忍不住在内心尖叫，嘴里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怎么、怎么会是这种发展？！蓝、蓝染……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分明是在撩拨她吧？！

虽然雏森是很单纯，但不是情商低，蓝染这几乎放在明面上的、这么明显的撩拨，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雏森心中激动，甚至暗自升起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或许……蓝染队长……会不会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呢？

……所以才会对她这样的吧？不然，是为什么呢……

蓝染知道雏森不敢靠近他，或许是因为上次……他们第一次相拥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所以雏森下意识与他保持了距离。

现在回想起来，蓝染不得不承认，那绝对是他做出的一个最错误的判断和决定。

“好了，不逗你了。”蓝染移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站在雏森的面前，他抬手轻抚了一下雏森的头顶——就像以前他们在五番队时，他所给她的每一次安慰那样。

“……”仿佛还带着熟悉的气息，也是回忆中熟悉的动作，再次落在了头顶，雏森有些愣怔地抬头看蓝染。

这是第一次……那个曾经温柔的蓝染队长，撕下伪装，变回了冷傲的蓝染，又多次拒绝了雏森的靠近与追随，对她故意避而不见……

在雏森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才终于忍不住表了白的时候，他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现在他还主动走向了她，来到她的面前……

已经许久没有再软弱哭泣的雏森，此刻却忽然觉得一股委屈感涌了上来，喉间酸胀起来，眼泪很快涌了上来。

她知道真正的蓝染不喜欢看到这些软弱的情感，便赶忙低下头去，雏森不想在蓝染面前显得她还是曾经那个爱哭鬼，便无法抬手抹去泪意，只能低下头频繁眨眼，想将泪意憋回去。

雏森这副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就在蓝染眼前，他岂会发现不了。

蓝染注意到了雏森隐隐泛红的眼眶，又迅速低下去的头，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主动将雏森拥入了怀中。

原本低着头的雏森惊讶地睁大了眼，眼泪不仅没有成功憋回去，反而掉落了下来。

这个拥抱与他们的诀别之拥很像，但时过境迁，现在他们两人都发生了不少改变。

无论是立场、性格、还是决定。

蓝染仍像上次那样，轻拍着雏森的背。

又是这样。

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来。

为什么她每次遇到温暖的怀抱，就控制不住眼泪呢。

如果没有这种温暖的安慰，她反而不会哭泣。一旦遇到这种温暖的怀抱，就仿佛一切委屈压抑的情绪都找到了发泄口。

“……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已经变坚强了……”雏森哽咽着说，她低着头不想被蓝染看到她哭泣时难看的样子。

“嗯，我知道。”现在的她变得有多坚强，蓝染已经亲眼见过，在那些战斗中，她都不曾再哭泣一次，然后力所能及地守护着这个世界。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雏森。”蓝染现在才知道，他之前的那些行为对雏森是多大的伤害。

而这个女孩却一直没有怨恨过他，反而一直在试图理解他、追随他。

雏森一直在努力变强，想让自己变成他期望的、值得他欣赏、足以站在他身旁的样子。

现在，她确实做到了。

她向天空迈出了象征着勇气的那一步，踏过路途中的无数沟壑，终于抵达到了她的神明身边，最终神明为她停下了脚步。

她那炽热的爱意，已经逐渐融化了神明早已冰封的心，让神明愿意放下高傲，给予她一份，唯她独有的殊荣。

“或许……该道歉的是我。”蓝染本就自带高傲的语气被他有意放缓，他此刻低缓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温柔：“抱歉，雏森。”

“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承诺。”

上一次他们对话的时候，雏森很怕听到蓝染说“以后……”，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牵绊都被彻底斩断。

可蓝染这次说的“以后”，她却觉得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寓意。

这一切美好得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雏森急忙擦掉了眼泪，眼中还泛着红，她抬头看着蓝染，仿佛求证一般。

“我难道……还在镜花水月的幻境中？”

“……你是蓝染队长吗？是真的蓝染吗？”

“当然。”蓝染看着雏森患得患失接连发问的样子失笑，然后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这不是幻境，是现实。”

“……”雏森点点头，后知后觉地说：“……太好了。”

太好了……

这一刻是真实的。

仿若梦境的真实。

蓝染队长，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

从空座町之战到千年血战落幕，尸魂界损失惨重，一直在重建期中，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加上之前的间隔时间，他们说来至少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面了。

当然，在千年血战中蓝染是看到过雏森的，只不过她没能见到有意避开她的蓝染罢了。

“还想哭吗？”蓝染此刻的眼神很温和，他没有反感雏森的哭泣，只是单纯地问雏森。

“不……”雏森回过神，对上蓝染似乎是全然纵容她的眼神，她还有些不适应，连忙不好意思地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雏森，长高了。”蓝染看着雏森红着脸后退的样子，忽然发现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长大了，不仅是性格，连身体……似乎也变得成熟了。

虽然雏森仅仅只是身高长了一些，相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原本的长发剪短了，显得她更加干练利落。

但她此时这副异常害羞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女孩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