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以前的雏森桃一直就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女孩，所以决定伪装成温柔队长这个人物设定的蓝染也一直很照顾她。

他倒是从没有想过，那些照顾究竟有没有一些是出于他的本心而为。

上一次耳语后的脸红，蓝染只是觉得那样的雏森还是第一次见，有些可爱，会想要逗逗她。

而现在的雏森，面色与耳廓都与上次一样涨红，甚至那些红色还有渐渐蔓延的迹象，洇得她的眼尾都泛起了红，棕色的眼睛很是水润，是一些刚才哭泣过后残留的泪光。

耳朵也红得快要滴出血了似的……这些红色被雏森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明显，在蓝染的眼中异常鲜明。

小姑娘彻底长大了呢……

“嗯……最近是长高了一些。”雏森又抬眼看了蓝染一下，发现蓝染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些一如当初的温柔笑意，她仿佛被惊到了似的，不敢再看，便又垂下了眼。

从蓝染的角度，他还能看到雏森长长的眼睫，正因为主人过度的紧张而轻轻颤动着。

不过雏森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纯粹，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就算没有镜花水月的催眠，她的眼中仍然满是无需说出来就能看到的、对他的纯粹爱意。

可配上这绯红的面颊与神态，雏森原本单纯明了的眼神，竟让蓝染莫名品出一些足以动人心弦的奇妙感觉。

这样的雏森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之前了。

如果说以前的雏森是一朵单纯善良的柔弱花苞，那么现在的她就一定就是勇敢盛放的美丽花朵。

蓝染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一天，会因为在悬崖盛放的花朵而停下脚步。

而他甘愿为其驻足，想要欣赏她绽放出更多的璀璨光芒。

勇敢、善良、坚韧、纯粹……

无关外貌上的美丽，这是一种具有独立意识的女性之美。

这种精神之美，远比外貌上的美丽要更加吸引人。

这样的雏森桃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美丽，难怪连以前那个平子也会经常想逗逗她。

饶是一向对美学很有追求的蓝染，此刻也想再看到她的更多面。

既然他选择了要接纳她，在他踏出了这一步后，他就不可能再容忍还有其他人觊觎着这朵由他种下的花了。

——蓝染看到了他当初写给雏森的那副字，甚至还被雏森装裱了起来，很珍惜地放在她房间的某个地方，从他进来的第一次就看到了。

这是他播撒下去的种子，如今开出了美丽的无垢之花，那这个成果也合该是他的。

……

蓝染又用自控力隐去了方才因他内心想法而浮现在眼中的独占欲，他发现了雏森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紧绷，也有些拿她没办法。

“好了，雏森，放轻松点，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蓝染觉得他已经很尽力去安慰雏森别紧张了。

如果蓝染还是以前戴着温柔面具的他，反而更能信手拈来地安慰雏森。但真实的蓝染，却完全没有过如何缓解女孩紧张感的经验，他也有些无奈。

并不想再戴上虚伪的温柔假面去和雏森相处的蓝染，只能说让她别紧张；或是用带有安抚意味的动作去缓解雏森的紧张。

可是却又因为雏森对他的喜爱，他一靠近，雏森就更紧张了。

其实蓝染也能理解雏森现在面对他的不自在，大概是他们之间立场与关系的转变，让雏森没法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与他相处了吧。

毕竟他现在可是被关押在尸魂界最深处的“阶下囚”，擅自跑了出来，雏森因为对他的个人感情原因，而不去向上级汇报这件事，都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嗯，好……”雏森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紧张与激动的情绪很快在她有意的调节下，逐渐缓和了下来。

“蓝染队长，您——”冷静下来的雏森又将思绪落在了正题上。

她是想知道蓝染是不是从无间地狱“越狱”了……说到正式话题上，雏森又习惯性地用起了敬语。

“——‘您’？”雏森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染就似笑非笑地反问她。

“……”雏森闭上了嘴，静默了一两秒。到底是与蓝染共同工作了几十年，她很轻易就明白了蓝染的意有所指是指什么，便只好顺应他，有点不自在地改了口：“……你。”

“嗯。”蓝染觉得他们首先需要改变的，是雏森对他不由自主就会喊出以前他们在工作中的上级称呼。

首先需要矫正就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方式，看雏森还是一如既往了解他的想法，蓝染很满意，作为一个优秀的副队长所带给他的愉快感仿佛又回来了。

“刚才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你……是怎么从……无间地狱出来的……？”忽然要与自己一直仰望憧憬的蓝染用平辈语气说话，雏森此刻完全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蓝染并不觉得平辈语气有什么不好，以前黑崎一护对他也是一直用的平辈用语，对于他认可的人，蓝染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的。

既然现在的雏森想要站在他身旁，而他也不讨厌这样，那么他们自然是平等的，所以无需以前那些上下级的称呼。

以前蓝染抗拒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将雏森的感情当过真，他认为雏森对自己的喜爱皆是因为镜花水月的催眠。

即使蓝染在与雏森共度的五番队日常生活中，其实也有那么几次突然的冲动感，想让他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放下心防，因为她太信任他了，对他完全不设防。

但那些冲动都被他的绝对理智给抑制住了。

因为他以前的经历，蓝染知道，只要发现了他温柔假面下的冷漠，那些曾喜爱他的人终会离他而去，他就一直不曾让雏森见到真正的他。

可最终的事实是，就算解除了镜花水月，雏森也仍然能够接受最真实的他。

所以蓝染不得不相信，并正视起雏森对他的感情。

除去以前的那些目的与计划，他对雏森桃这种善良又纯粹的人，其实是抱以欣赏的。

因为这样的人完全与他相反。

蓝染自己是不会成为这样的人的，但并不妨碍他欣赏、认可这样的人。抛开立场来说，类似这样被他欣赏认可的人还有浦原喜助。

而雏森桃，就像他写给她的那副字一样。

她拥有着善良、勇敢，纯白的无垢之心。

以前的蓝染很难去相信，这样的人会那样热烈盲目地爱慕着他。

但现在，蓝染觉得，他也想知道——

这种能让那么多人甘愿飞蛾扑火的软弱感情，到底是什么感受。

……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我的幻象。”蓝染回答雏森说。

“幻象……却可以实体接触？”雏森有些惊讶地看着蓝染，他的这个幻象竟然可以触碰到实体……

冷静下来的雏森思维十分敏捷，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蓝染的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默认了，但也没有过多解释他镜花水月的能力。

雏森的潜在表现让蓝染升起一些对未来的期待感，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再多挖掘一下她的潜力呢。

再多加培养一下，说不定雏森也有可能达到银和要那样的水平。

但对目前的雏森来说，想抵达到那一步还早着呢，他的小花朵才刚刚绽放，未来还有更多的时间，能够让他慢慢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