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那，你的本体……”雏森神情有些纠结。
她明明知道，一旦蓝染的本体要是真的“越狱”，从无间地狱里出来，那绝对是违反尸魂界规则的行为。可是雏森只要一想到，她还能再次见到自己喜爱的人，却又忍不住隐隐期待起来。
近墨者多少也有些被染上黑色，蓝染其实早就在这张白纸上落下了笔划。只要是有关于蓝染惣右介的事情，雏森总会把他放在第一位，排在所有规则之前。
“很可惜，需要你再多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见到真正的我了。”蓝染看到雏森眼中隐含的期待，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更加愉悦。
大概整个尸魂界里，也只有雏森会如此期待他的出现吧。
“嗯！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只要能再次见到你……”雏森注视着蓝染的眼眸清似水，十分坚定。
因为雏森想起了她之前下定的决心，她不是已经在那晚向蓝染独自告白的时候，就做出了“这次她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决定了吗？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她当然不能临场退缩回去了！
……
蓝染听到雏森又在说着着种招惹他却又不自知的话，他垂目与雏森清澈的眼眸对上视线，忽然在他们两人之间好像有股奇妙的氛围升了起来。
“雏森……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之所以来此的主要目的。”
蓝染本是想来告诫一下雏森，她对他说那些直白示爱的话也就算了，对别人可不能说这些会引人误会的话，特别是……像她的“现任队长”或是其他的“好友”之类的人。
结果再次见面后，被雏森委屈着一哭，蓝染便心中略微动摇，只顾着安慰她去了，一时间忘记了这个初衷。
现在又被雏森不自知地拨动了心弦，蓝染才忽然想起来他这次来找她的主要目的了。
蓝染此时的眼中不复之前的柔和。
他朗目低垂，棕色的眼眸暗沉下来，眸光深邃，似是燃起了一些不可控的情绪……
危险、含有一些攻击性，却又十分吸引人。
而这次，蓝染没有选择再将那些徒然升起的欲念压抑下去，而是任其疯涨。
几百年来，蓝染的情绪都是十分稳定的，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蓝染情绪中的冷漠和理性早就已经达到巅峰，甚至在千年血战的最初，他也只是旁观一切。
原本蓝染就不打算出手与尸魂界的人一同对付友哈巴赫，如果不是友哈巴赫主动招惹到他头上来的话……尸魂界会怎样，又与他何干呢。
而现在，撇去了曾经的那些无聊念头之后，蓝染早就对尸魂界失去了兴趣，成为灵王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反而是一种变相牺牲，他可没兴趣为尸魂界做出自我牺牲。
新的灵王是由友哈巴赫的身体制成，等他的灵压彻底消散后，尸魂界就再也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了。经过千年血战后蓝染也看明白了，比起用令人绝望的强大力量来侵蚀操控这个世界，还是拥抱希望才能让人变得更加强大。
不管是三界中的哪一方，其中的所有生命都是怀揣着希望去向往未来的。只有拥有希望，才能让他们对未来充满前进的“勇气”。
现在的蓝染总能轻而易举地被雏森挑起一些活跃的情绪和念头，这让蓝染感到新奇有趣的同时，也让他对雏森彻底卸下心防，他想要更加仔细地去体会和享受这些情感。
他想切身感受一下，不再作为一个站在至高处的旁观者和操纵者，在选择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之后，作为世界里无数生灵其中之一的全新人生。
而他未来的人生中，可以与他的小花朵携手并进。
……
“……蓝……染……？”雏森看到了蓝染那有些危险却又绝对吸引她的眼神，在与之对上的一瞬间，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不由得感觉仿佛从后背升起了一股酥麻感直冲大脑，心跳又再次加速。
当初，她正是被这样的蓝染吸引了全部心神，从此就在追逐蓝染的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她陷入了名为“蓝染惣右介”的危险陷阱，即使遍体鳞伤、即使友人施救，她也不愿脱离。
“类似这样的话，不许对其他人说，知道了吗。”蓝染从雏森的眼中看到了涌动的情愫，不由得伸手抚上雏森绯红的脸颊，如他所想的一样，是滚烫的温度。
“什么这样的话……”与蓝染近距离的接触让雏森说话又开始不过大脑了，她顺着蓝染的话问。
什么对其他人说？这些话她只对蓝染说过呀……
雏森感受到自己滚烫脸颊上的微凉触感，觉得冰凉凉的，有些舒服。
她不自觉地贴了一下冰凉的来源，才忽然意识到那是蓝染的手，在轻抚她的脸庞。
因为是幻象所以没有温度。
“明知故问？”蓝染挑了下眉，眼中的侵略感褪去一些，转而有些促狭地看着雏森：“要我复述一下吗？”
“是谁之前说……就算没有镜花水月，也还是爱·我？”蓝染微凉的指尖略过雏森泛红的眼尾，故意加重了某些关键词的发音。
“还有刚才是谁说，多久都愿意等我？”复述这些话的同时，蓝染修长的手指又向雏森的脸侧移去，掠过发丝来到她的耳边，手指似是有些好奇地轻轻捏了捏雏森红透的耳垂。
“别、别说了……！”雏森本来是觉得那些话都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只是想告知给蓝染知道，但是怎么被他这么复述出来，就觉得好羞耻好丢脸！！
雏森的脸上写满了“好羞耻、不忍直视”，蓝染看到她的这副样子终是忍俊不禁，几百年来第一次发自真心地笑了出来。
雏森又愣怔地看着蓝染的笑容，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蓝染这样笑出来……
与蓝染以往略显官方的微笑还有轻笑不同，这次是很真实的笑意。
从他满是笑意的眉眼、到嘴角的弧度、以及愉悦的笑声，都很真实。
这样真实的蓝染就在她的面前。
……真好。
雏森也跟着温柔了眼眸，眼中盈满笑意。
她现在心中满是幸福感，非常满足，也非常感谢……这样真实的蓝染能够接受她的靠近。
他不再拒她千里之外，也不再故意远离她，反而主动走向了她。
这种认知让雏森的心情和精神都异常激动。
“知道害羞了，下次还敢不敢说了？”蓝染好笑地收回了轻捏雏森那雪红耳垂的手。
“我那是发自真心的……”雏森觉得她好像被蓝染质疑了她对别人也会这么“花言巧语”……？
意识到这一点的雏森，有些被平子队长开玩笑后的气鼓鼓情绪此时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她略有些不满地鼓了下脸颊：“而且我也没有对别人说过……”
蓝染有些新奇地看着雏森鼓起脸颊，气鼓鼓的小模样，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娇憨可爱。
她居然对他耍起了小情绪？
嗯，不错，有进步。
“这么说来，你是还想对谁说？”蓝染又坏心眼地故意逗她。
“我……没有！”雏森有些着急地为自己辩解起来：“明明只有你，只对你说了……”
“嗯，我知道。”见真要把雏森给惹急了，蓝染这才罢休，好心情地放过了她：“那么——以后，这些话也只能对我说。”
既然决定了接受雏森的靠近，蓝染觉得他不能老是被雏森这个小丫头无意识的撩拨，比起被动接受，他还是更喜欢主动出击。
“记住了吗？”蓝染略微倾身，低到面颊绯红的雏森面前问她。
“记……住了。”离得太近了……雏森的心怦怦直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蓝染……说以后只能对他说那些话……
这，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雏森感觉她快要被撩晕过去了，没想到主动走下神坛的蓝染威力会这么大……
“撩”，还是从平子队长借她看的一些现世漫画和文刊里学来的现世用语……虽然那些漫画和文章里的主角们有时也撩人得不行，可那些虚构的人物完全不及蓝染的万分之一！
果然，她……最喜欢蓝染队长了！！
雏森心跳如鼓，今夜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简直让雏森幸福得找不着北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目眩。
……
“好了，雏森，我该走了。”看雏森红着脸一副晕乎乎的样子，蓝染心中暗笑自己逗弄过头了。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蓝染觉得也差不多该回去做正事了，比起附着到冰冷的幻象上，他更想用真实的自己来触碰雏森。
“啊……”雏森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告别了，心中有些失落。
“工作别太拼，注意休息。”蓝染有通过镜花水月看到雏森努力工作时的样子，现在的雏森比做他的副队长时更能干、也更拼命了，但不得不说，那样的雏森，看起来非常耀眼。
此刻蓝染一眼就能看出雏森内心的小情绪，察觉到女孩的失落，他有些失笑，但也没有打算让她再次难过，蓝染很快就给出了承诺：“下次再来看你。”
“……好～”雏森听到蓝染还会再来找她，便又期待了起来。
雏森还是和以前一样，她的心情总会随着蓝染的言行举止而起伏，她会因为蓝染的离开而失落，也会因为蓝染的安慰而开心。
蓝染缓声劝慰的话语让雏森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又变成了以前的蓝染队长，那时候的他也总是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安慰开导着雏森。
蓝染最后又轻抚了一下雏森的头，没再多说什么，幻象如同镜面一样碎裂开来，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与此同时蓝染设下的结界也自动解除了。
“啊……。”等蓝染离开后，雏森才忽然想起她刚才忘记问了，他身上的那些黑色绷带，就是封印他的鬼道吗？他是要将那些封印全部解开，才能“越狱”出来吧？从刚才的接触看来，他已经解开了头部和手部的封印。
那就……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他吧。
……
雏森觉得她今晚或许会兴奋得睡不着。
虽然作为死神灵体，已经达到了副队长级别的雏森，现在也并不需睡眠与进食了，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不过如果整夜不休息的话，明天工作时她或许会精神不佳……
但雏森没想到她躺下后想东想西，竟然很快就入睡了。
这一晚似乎是从空座町之战结束开始，这么久以来她精神最放松的一次了。
以至于雏森第二天早早醒来，还以为昨晚都是做梦，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一切，她还能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对话。
……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