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蓝染之前帮助尸魂界一同击败了友哈巴赫，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碍于总队长的身份，京乐春水不可能对蓝染做出任何优待的行为。所以只是白白利用了蓝染一场，利用完了又将他重新关押回了无间地狱。

作为京乐春水个人，他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怎么说都是过河拆桥了，若还是以前的他，这样的行为是令他不齿的。

可他还是总队长，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

蓝染也早就看透了瀞灵廷那些虚伪又故作高尚的恶心作态，他无所谓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人会不会给他减刑什么的，反正凭他自己的能力，解开封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在千年血战结束后，京乐春水很郑重地感谢蓝染的时候，他就说了他不是为了帮助尸魂界，只是不爽于友哈巴赫想掌控他，才出手的。

他并不想让瀞灵廷的那些人承了这份情，干脆还是早点划开界限得好。

所以蓝染故意提出以雏森作为交换条件，他就离开尸魂界，永不会再踏足尸魂界半步。

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们听了说不定会高兴得无以复加，然后迫不及待、又装模作样地答应他的条件。

毕竟，只要他蓝染信守承诺，永远不再踏足尸魂界，这些贵族的性命也就安全了，从此就又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地掌控着尸魂界了。

……

蓝染忽然主动现身，并提出这个交易，京乐春水作为现任总队长，虽然初听到的时候觉得有些荒谬，但仔细一权衡利弊，他又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认为是可行的。

以蓝染这日渐增长的实力，他要想在无间地狱里自行解开封印，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瀞灵廷这边不同意他的条件，以后蓝染从封印中挣脱出来了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友哈巴赫，再次重创尸魂界，谁都无法预料。

一个友哈巴赫就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了，京乐春水也痛失好友，现在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他都不想再面临战争与失去了。

京乐春水本来就是随性懒散、几乎与世无争的性格，他本来就不喜欢战斗，也不喜欢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当初他也正是因此才会和浮竹一拍即合，成为好友的。

可他的挚友浮竹已经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牺牲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充满罪恶的战争，不应该再发生了。

如果蓝染愿意主动离开尸魂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实力异常强大的蓝染本就是整个尸魂界未来的潜在敌人。

虽然这么说很卑鄙——但只需交换雏森桃一人，就能维持住尸魂界、往大了说是三界的和平，作为总队长，京乐认为是可行的。

……

总队长这个职位，最开始京乐春水并不想接受。他知道，一旦身处这个位置上，就代表着要承担起这份重大的责任，也会产生许多身不由己。

为了守护住“维持三界和平”的这个大义，他需要牺牲和剥离个人感情，站在最理性的角度去做出每一个攸关三界安危的决策。

一旦失误，他就是整个世界的罪人。

不过就他个人而言，京乐春水自然是巴不得蓝染这个潜在敌人赶紧离开尸魂界的。可惜他还有总队长这个身份，如果他和蓝染的交易达成，交易条件还需要他去和瀞灵廷的其他贵族势力、还有中央四十六室交涉。

交出一个“人质”，并放走蓝染惣右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光是他总队长答应也没用，还要得到贵族势力的首肯和中央四十六室的同意。

这些事也是挺烦人的，如非必要，京乐春水也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虽说他自己也是出身于贵族家族之一，但他其实很不喜欢贵族们高高在上的做派。

想来蓝染应该是早就考虑到了贵族们的思维方式，所以才会提出要用雏森桃作为交换条件的。若是他提出的是自己孤身一人离开尸魂界，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但他提出了这种“人质”的要求，就仿佛多了一层枷锁，以贵族们自视甚高的角度来看，蓝染这样有所求的条件，会使他的可信任程度大幅提升。

京乐春水也很了解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贵族审判者们的心理，他们之所以给蓝染判决的两万年刑期，也只不过是因为怕时间短了，蓝染安然活到出狱，就会再次找他们算账，所以干脆判了一个永无天日的刑期，最好让他能身死在无间地狱里。

现在蓝染主动提出要永远离开尸魂界，那就不一样了，京乐春水觉得贵族们大概率会是先表面反对，然后进行争议，最终同意的。

……

“有雏森君作为蓝染的‘交换条件’，这样蓝染也算是有了一层牵制，或者说是束缚，这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京乐春水这几天就已经考虑好了，并做出了决定，所以他现在只是语气平平地陈述。

“雏森是位很优秀的死神，她是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瀞灵廷作为交易的物品！”听到京乐春水毫无人情味的话语，平子真子的语气难得正经了起来，他有些不悦地说。

更具体的说应该是他有些生气。

他气的是瀞灵廷的这些贵族领导人的态度。

就好像他们这些死神，在瀞灵廷的这些贵族们眼里，都只是一个物件。产生战争了他们就必须战斗，需要维持和平了他们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可平子的理智却又清楚地知道，这都是为了所谓的“维持三界和平”。为了达成这个大义，尸魂界中总有数不清的“小义”在牺牲着自己。

他想发怒，却又没法发怒。就是这样一种无力感。

也是失望感。

对尸魂界的现状感到失望。

……

他们假面军团的前任队长和副队长们，以前都是因为蓝染的虚化实验而成为的假面。客观来说，其实蓝染的这个实验是成功了的。

蓝染成功达到了浦原喜助之所以研究崩玉，梦寐以求想达到的目的——打破死神与虚的界限，使之共存，突破自身力量的限制。

蓝染在他们身上做了虚化实验，他们是死神，却也拥有了虚的力量，他们后来也称自己为假面。

但当初的中央四十六室观念陈旧又迂腐，审判者们坚称他们这些队长和副队长都已经变成了虚，必须清除掉像他们这样的异常存在，而当时的山本总队长也没有出声反对。

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对尸魂界的不公正而感到失望了，于是他们在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的帮助下逃去了现世，就那样隐匿着存活了一百多年。

后来他们终究是为了尸魂界的安危而回归，重新接任队长。

可如今看来，尸魂界却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这样陈旧、迂腐、却又高高在上。

一百多年过去，都毫无长进，毫无改变。

这一刻平子真子忽然想起了在空座町之战中，蓝染曾对他说过的话。

蓝染说尸魂界早就烂透了。从根茎就彻底腐坏，需要连根拔起，再重新播种，这样才能建立新的秩序和制度，成为一个全新的尸魂界。

平子真子当时不屑一顾，只认为这是蓝染为了掩饰自己自私又夸张的野心，而说出的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可由现在这个情况想想，当初他说的那番话，竟然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

“平子队长，别这么激动。我没有贬低雏森君的意思。”实际上京乐春水也是个很尊重女性的男人，但他作为总队长却不得不这么做。

“或许，这件事，你该去问问当事人的看法。”京乐春水确实内心有些歉疚地说：“如果……雏森君不愿意的话，当然我这边也会拒绝蓝染的交易条件。”

“这也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尽管……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会面临蓝染的怒火与报复……

“你这是道德绑架。”平子真子听出了京乐春水的言外之意，他有些咬牙切齿。

若是小桃不愿意呢？蓝染会对尸魂界开战？而她会成为引起这场战争的源头、尸魂界的罪人？

只因为她不愿意牺牲自己作为人质，来换取尸魂界的和平？

京乐春水没有反驳，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平子真子做出决定。

平子真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的各种情绪。

涉及到尸魂界乃至三界，而这样的事态却无法被他改变，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平子真子的心间，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他又一次在蓝染的强烈对比下，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半晌后，平子真子最终只是说：“我会去询问雏森的意见。耽误您的时间了，总·队·长。”

平子真子说完便起身离去，不愿意再多待，显然这场谈话与他预想的完全相反，谈话的结果令他非常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