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见父亲大人
往家中跑的时候，姬战天明显快了不少。没多久就回到了家中。而在家中等待着他的除了战雪，还有一位令人敬而远之的老师，礼艺堂的副堂主。
这位副堂主远远地就看到了跑来的小战天“今天你耽误了整整一刻钟，我们要找补回来。三倍，不十倍！今天我们多上三个小时！”
小战天早已习惯老师的做派，嘴上虽然不说，可心中已经在吐槽了起来。
“十倍？三个小时哪里止十倍，还老师呀。连算术都不会。不过还好，今天父亲回来，他也上不了那么久。到时候他怕不会被气疯。”
然而姬战天还是远远低估了老师的实力。三个小时，今天补不齐，明天再加不就行了？而且这三个小时不能断，因为这三个小时要讲一个完整的国史。断了效果可就不好了。
临近傍晚，舅舅准时出现。
在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老师之后，姬战天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阴暗。是的，老师明天竟然还要再补上三个小时。不过还好，明天妹妹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最起码明天不会再额外加课了。
三岁，其实对于姬家人来说，已经不能单纯的当做小孩子看了。虽然对于外界而言，平均寿命仅有三十的外界而言，三岁就已经是一个可以为家中帮忙的年纪了。再年长一些的，甚至还要外出寻找活路补贴家用。这些小战天都不曾见过，但是他知道，因为老师告诉了他很多。
虽然自己算是神童，可是在姬家中也不过如此。要知道姬家人于外界来说要早熟的多。三岁读书识字，是每一个姬家人都要经历的事情。等到了四岁，核心子弟便要开始学习新的东西。虽然小战天不知是什么。可他知道，能通过之人不过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大多都成为了姬家的绝对核心，他的舅舅便是其中之一，强如战雪那种随意上房的恐怖存在。在舅舅的面前也不过是面前飞行缓慢地小蝴蝶而已。
姬战天突然伸手一抓，随后满怀希望的摊开小手。但是手中空无一物，那蝴蝶早已不知去向。
是的，自己竟然连真正的蝴蝶都捉不到。亏得自己刚刚还信心满满。
姬战天整理了下衣裳，继续向主殿走去。
但是姬战天不知的是，他其实是捉住了那只蝴蝶的。此刻刚刚路过的舅舅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多年的习惯让他不喜于暴露在人前，此时他已经换上了常用的黑袍。既然族长回来了，他自然需要去做些汇报的。且战雪也没有战天想象中那般顽皮，相反在这个舅舅眼中，战雪是十分懂事的。甚至于大长老说让战雪当族长这件事情上，他也是回去有所考虑的。甚至打算同无敌讨论一二。可是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瞬时让他改变了看法，他此时也放慢了脚步。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姬战天来。
或许...那些老人就是老人。他们怎么会了解如今的天下？总是想着在家中指挥这指挥那，如今非纯血者不是一样觉醒了能力。他们就老老实实呆在怡老阁里吧。
行至堂前的姬战天没有着急进入。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理顺了发丝。跨过门槛，向前度了几步，双手抱拳与胸口，腰向前一躬。清晰明朗的声音喤喤传出。
“拜见，父亲大人。”
坐于堂中的姬无敌微微点头。
“这几日可有心得？”
姬战天没有犹豫，似是早有准备。
“孩儿，确有所得。今日孩儿斗胆闯入怡老阁，
得见阁中老者并非人人都如刑法堂堂主。也并非人人都弱于刑法堂堂主。可怡老阁中真正令孩儿畏惧者唯有一人，孩儿便心生疑惑，孩儿之畏惧因何？幸得老师解惑，才得知。孩儿之畏惧为家族刑法，孩儿之畏惧为家族强权。待孩儿明日领罚之时，孩儿便不会再畏惧刑法堂堂主。而畏惧家族之刑法。”
姬战天说完思索了一下觉得不妥，便又补上了一个“也”字。
而坐在其上的姬无敌，却没觉出什么不妥。只不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也字给拉回了思绪。
“好，纵使是成为了族长，家族的刑法也不能无视。至于强权，你不必理会。等你成为了族长，那么你便是强权。”
“谢父亲大人解惑，孩儿受教了。”
“嗯，好。你回去吧，但凡有不懂得事情就多多请教族中的大人们。”
“是，父亲大人。孩儿这便退下了。”
直到走出了院门，姬战天才松了口气。望着手心的汗液不由得羡慕起了妹妹。妹妹真的是太幸福了，不必隔三差五的来向父亲汇报。父亲对于自己的威压丝毫不亚于刑法堂堂主。
想到此处的小战天又苦起了脸来，明天又要去见刑法堂堂主，世界的阴暗总是不断地侵蚀着他这幼小的心灵。可自己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又不像妹妹那样每日肉眼可见的变强，自己刚刚说的怕刑法？怕强权？只不过是充面子而已。自己真正所惧怕的是实力，那种让人无法心生挑战的绝对实力。而自己的妹妹继续这样成长下去，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的存在。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只能寄希望于明年才能学到的新东西了。
唉~但是那又能如何？自己的舅舅不就是很弱...
刚翻下院墙的舅舅突然打了个喷嚏，险些没栽到地上。
？？？难道是无敌在骂我？好家伙现在都开始当着我面暗骂我了吗？我当初就不该把妹妹交给你这个人渣，当初打死你就好了。
看着对方一个趔趄的姬无敌突然也打了个喷嚏。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天凉了，姬十四。以后不要老是走房顶了。风大。”
姬十四暗骂了一声。呸。你才叫姬十四，你全家都叫姬十四。当初不还是你给我起的名字，你让我放弃代代传承的代号。现如今当了族长又给我叫回来了。喝呸。
“是啊，族长。冬天近了，天凉的很快。族中已经再三确认了机器的稳定性，今年冬天城中饿死的人不会超过两成。”
“嗯，佣兵会和商会那边怎么说？”
“他们认为冬季危险，希望族长能与他们一同坐镇城中。以防宵小。”
“我时常在外，确实能感受到外界的动荡。”姬无敌认同地点了点头“药还够吗？”
“若是战雪病情稳定，便还能撑到明年夏天。可...”
姬无敌一摆手，打断了十四的话语。扶着脑袋缓缓地问道“族中弟子成长如何？”
“尚还未恢复到鼎盛时期。”
“罢了。紧急时刻我要是不在城中，你就去求那些老家伙。他们不论他们说什么，应下便是。一切等我回来再议”
“是。”
良久无话。不知姬无敌想到了何处，突然坐直身子看向身前这最为信任之人。
“无隐，你说若是姬家有一天不得不离开这座城中，又该如何？”
听闻此话的十四，怎能不心惊？姬家入驻城中已经有近百年之久，数代人的努力。之前纵使强敌来犯，可姬家仍然在城中屹立不倒。不单单是他，即使是族中的老人怕也是不曾想过这种可能。
“族长”十四小心地试探“不知这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或许是很久以后。或许就在今夜。但不论如何，我在外面所见到的景象，不得不让我为家族做出最坏的打算。”
多年的相处，十四怎么能不信任无敌？即使无敌的口中说出了再离谱的命令，他也会坚定地去执行下去。这一切都因为他深深地理解着无敌，深深地认同着这个自己所追随的族长。
十四略作斟酌“此时的姬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时候了。现在的姬家繁杂庞大，核心子弟更是之前的数倍。”说道此处十四突然觉得不妥，不正是自己这帮人才使得家族核心突然变得庞大的吗？但此事已经成为事实，又怎么能再分对错。“到时候要真要弃城，必然要舍弃多数，只带走精锐。”
“可是，无隐。这样不是留下他们送死吗？”
十四突然严肃地吼道“族长，关键时刻不可优柔寡断。真要到了那时，即使是带他们出城也免不了一死。难道你还想要救下全城的人吗？”
族长深吸了口气“无隐，族内精锐名单有吗？”
“依祖训，一直都有所统计。”
“呵，那群老家伙。无隐，那群老家伙在名单上吗？”
“族长，若是我没记错。应该只有一人。”
“一人？那位吗？为了守着他那宝贝族谱吗？”族长无奈摇了摇头“就这样吧，还有其他事吗？”
其他事，想到这里十四突然一扫之前的严肃。脸上不由地挂上了喜色。
“无敌！你猜怎么着”
？？？此时的姬无敌满头的问号？这变化，怎么如此的突兀。
“嫂子...又有了？”
十四老脸一红“唉，这事儿哪有什么好猜的。我让你猜的可是大事儿，天大的大好事儿。”
这没头没脑的让姬无敌哪里去猜啊。姬无敌再次摆出了族长的架子。
“十四啊，有什么事就快说。无事的话改日吧。”
十四心中又暗啐了一口。
“哦~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战天啊，刚在来的时候我见他捉了只蝴蝶。然后啊一张手蝴蝶就不见了而已。”十四边说着边向门外走去
姬无敌轻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事情啊，小孩子的玩闹之心罢了。无隐啊，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不在的时候多谢你的日夜操劳了。”
临要消失的时候十四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事，小事。都是些小事而已。”
姬无敌还在回味着十四之前的话语。是啊，其实这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每次见面小战天都如此的严肃，都已经不见孩童的模样。此时仍有童心，这才是正常的样子，看来以后自己不能一味的对他严厉。
唉？不对啊。自己何时对他严厉了？不是他每次都要一板一眼的来见自己，导致自己才不敢怠慢的？估计是经常外出没有同他玩耍导致的吧。所以我在他眼里族长的身份大于父亲。既然要在城内多待一阵子，就陪他多玩耍一下吧。
小战天爱玩什么啊？蝴蝶？我可不擅长捉东西啊。思绪一但偏离，到手的就只会留下一堆粉末罢了。
想到此处，姬无敌的思绪已然偏离。其用力一拍，手下的椅臂瞬间化为齑粉。
起身冲到院内的姬无敌看着空无一物的大院，愤怒的大声喊道“姬十四！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了！！！”
而此刻宛如漫步般的姬战天忽然听到了父亲那饱含怒火的吼声，顺势扑倒在了地上。
哎~看来是我小看舅舅了。舅舅恐怕是个深藏不露高手，竟然敢惹父亲大人动怒。
本就高兴的不能自已的十四，在见到了趴在地上，宛若避难般的姬战天。不由得笑出声来。
原本完全隐藏在黑夜之中的十四，因为一成嗤笑，瞬间被下方的小战天听到。小战天暗道不妙，瞬间滚到了墙角。并默念起了“看不到我”真经。
闻声而来的姬无敌见到下方蜷缩在墙角的儿子，有些不忍心出现在其面前。而且此刻又寻不到十四的踪迹，只能默默地退回了主殿。
今夜，姬家怕是有很多人都无法入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