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少族长？
太阳的光芒总是会先一步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就如同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才刚刚褪掉夜幕，微光浮现。就在人们自以为得见光芒之时，却总会被脚下不曾注意的坎坷所牵绊。
昨夜不知何时才逃回去的姬战天，此时已经穿戴整齐。他要尽早去刑法堂领罚，可不能因此耽误了上课的时间。想要加课的老师，可一点都不逊色于刑法堂的老堂主。再说，早去的话，兴许堂主还在家中。那几位叔叔便会对自己判的轻快一些。想到此处的姬战天不由得再次加快脚步。
姬家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算小。由东至西两百余米，由南到北约莫三百。对于姬家六百多口人来说，还算得上宽敞。但也仅仅是将将好罢了。还有一些供族内使唤的奴仆，原本还是可以住于府内的。可由于姬家这两年人口攀升，便只能给他们在府外找地方住了。
城中本就不大，姬家自然也不会轻易扩张。毕竟那一个铁拳佣兵会，一个万福来商会都躲在城中角落。恨不得挤到城墙之上。
虽然姬家也紧挨着城墙，可却不似他们那般蜷缩在角落。姬家可是占据了一整个北门，且姬家北门为核心。一但有人进攻北门，姬家核心子弟便会第一时间顶上去。当然，既然承担了责任。同样的，也会享受到部分特权。比如族内于北门的进出，城中的其他势力，就根本无法察觉。
刑法堂离北城门很近。毕竟刑法堂的职权很大，其不单单拥有堂内审判的权力，也同样拥有着堂外执法的职责。像城门这种重地，自然也是刑法堂主要关注的地方。而敢于开在刑法堂正对面的，自然是姬家绝对的核心力量，军卫所。
军卫所可不仅仅敢开在刑法堂的对面，他还比刑法堂整整大了三倍有余。那里只有家族的强者才有资格进入，或者说进入过其中的人都变成了家族中的翘楚。这里自然也是小战天最向往的地方，之二。
唉~可惜今天要去的又是对面的刑法堂。
然而纵使姬战天再是不愿，也不得不去领罚。因为在姬家犯错，自首可以从轻。而被事后查出要十倍加罚。族内但凡存是有侥幸心理的，基本上都不在了。
堂内值守的刑法堂弟子见到小族长又一次地到来，便主动地上前打起招呼。
“战天啊，又来了。几日不见长高了不少嘛。这次来是因为什么？还是老规矩吗？”
“唉~”小战天老成的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搞大了，我....去了怡老阁。”
怡老阁，这可是个敏感词汇。谁家里没有个老人？谁家里那个老人不是整日为他们出谋划策？甚至因为长老会的存在，导致以前姬家的实际掌权者就是那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可现如今的族长明显不想这个样子，而他们这些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们自然也乐得如此。此事要是说错什么，可会被骂成叛徒的啊。
见半晌无人讲话，此时刑法堂内的最高长官，刑法堂副堂主轻咳一声“小战天啊，你就住在怡老阁旁，要是真按规矩来你岂不是一出门左拐就犯了禁？你要知道法死人活，这便是刑法堂存在的最大原因。”
听此众人心中都开始吐槽了起来。你也就敢在堂主没来的时候这么说。堂主一来，你不就跟儿子见了老子一般唯唯诺诺。哦，不对。这本来就是对父子。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来做这个副堂主...
虽说副堂主的这套说辞在堂主那里并行不通，可是堂主不再岂不就是副堂主说了算？而自己也只是接近，
进入怡老阁也是因为舅舅。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权利带自己进去，可是自己是被强迫的。弱小的自己又怎么敢在舅舅面前说不啊。至于舅舅和妹妹，检举他们对自己并无好处。反而会招致毁灭性地报复，还是让可怕的堂主自己去查好了，查到了以后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凭什么挨打的就只有他自己！！！
想到此处，姬战天坚定了态度。认真地谢过副堂主之后，便迅速地退出刑法堂。以免被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堂主给撞见。
时间尚早，妹妹也还泡在浴桶之中。姬战天此时便打定主意在外逛上一逛。毕竟像现在这样，拥有大段空余时间，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情况，可不多。
刑法堂刚刚出来，军卫所又不让进去。老师的礼艺堂也是内心的一大片阴影，那么此时就只有工技堂、财物堂以及代替长老会的任免组。
剩下的这三个里，任免组最远。而且在父亲那里，自己并不想去。工技堂虽然涉及部分核心机密，但自己的身份应该符合标准。财务堂...嗯，听说那里的叔叔们都比较富有。先去那边看看吧。
一路走着，姬战天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虽然天色正亮，可这并不能代表姬家的人懒惰。反而恰恰相反，姬家的大部分人都直接住在岗位之上。唯有少部分职能特殊或者执行额外任务的人，才会在家族内部随意行走。能如同姬战天这般肆意闲逛的人着实不多，可不多不代表没有。
此时，姬战天便迎面遇到了一个步履缓慢的存在，大概率和自己相当。这位虽然比自己稍大，可也不似成年的样子。
他端着一柄宝剑，反复端详。
姬家大人几乎人人佩剑，可是在城中，却从不带在身旁。
看对面来的方向和那把崭新的宝剑。姬战天便已经猜到了一二，这大抵是为了成人礼而早早地起床，去工技堂领取家族所发放的佩剑了。且看那宝剑的样貌，并不像是制式。恐怕是定做而成，此人不是能力出众便是身份高贵了。可惜，自己还小，拿不到这种宝贝。
“哥哥，哥哥。你是新领的宝剑吗？能让我瞧瞧吗？”离得还远，姬战天便先嚷嚷了起来。
而那位被唤做哥哥的人，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碰见人，而且这位看上去甚是年幼。没敢多耽搁，这位哥哥立马还剑入鞘，并将其负于身后。
“在下姬无痕，于少族长面前露剑，罪无可恕。在下这便去刑法堂领罚。”
听闻此人说话，小战天直接懵了。这人...怎么会比自己还爱去刑法堂。自己可是深得老师教诲，但可从未听说过家族里有这样的规矩。可要是这人真去了刑法堂，再恰巧遇到了堂主，怕是非要被狠狠地打上一顿才肯放他走吧。而且...刚刚自己叫错了称谓，姬无痕。和父亲同辈，自己要叫叔叔才是。
“那个，小叔叔。刑法堂可不是个好地方，而且族规中并没有你说的那条啊。”
“少族长有所不知，我虽是本家出身。可是不参与族中事物，应只受命于族长，并管辖姬家其余代号。少主也可称我为姬零一。”
姬战天长大了口，一副震撼地表情。“那...舅舅岂不是你的下属？”
“少族长不知，姬无隐大人是族长心腹，并不在管辖之中。且无痕年纪尚轻、实力低微无法保护族长大人。但是待日后无痕勤学苦练，必然能成为少族长手中的神兵利器。”
“啊？”姬战天还是头一遭遇上这种人，大脑里完全找不到可以应对的方案“小，小，小叔叔啊。你...你觉得我能继任族长？”
无痕郑重点头“是的，少族长之继任，合情合理。那无痕必会全力辅佐，定会保少族长万无一失。”
“这...”姬战天轻吐一口浊气“你怕是不知道我的风评吧。说实话，除了我父亲外，你是第一个认为我能当族长的。就连我那老师，也只是因为愿意教书才...”
始终低着脑袋看着地面的无痕心有触动，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再次开口“少族长有所不知，守卫族长是我唯一的职责。但，可恨我生不逢时，且家中的各位哥哥都是天纵奇才。致使我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法为家族效力分毫。无痕羞愧久已。无痕想过，此生恐难为族长大人而战。既然如此无痕何不现在就向少族长效死。”
说着无痕便半跪在地，身后的宝剑也立在身前。跪了片刻，见没有动静，无痕又补上了一句。
“若是少族长应允的话，想必家中长辈也定然不会反对。”
这.这..这...这人为何如此夸张。若不是因为自己整日上课不怎么外出，甚至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蓄谋已久的了。哪有刚见面就要效忠于一个三岁孩童的人啊，虽说他看起来也不大。可是自己哪里需要人为自己服务啊？饭我可以自己吃，衣服我可以自己穿。也就只有以前的时候还需要人照顾，现在我要你来替我上课吗？就算是你答应老师肯答应吗？我...
“小叔叔啊。你...一定很厉害吧。”
“回少族长，无痕虽年幼无力。但仍远超族内一般子弟。在军卫所中也不曾排在末位。”
好家伙，还没成年就能进军卫所。自己那个妹妹怕是在十岁之前都无法与他匹敌。而且这位小叔叔显然也是位天才人物，自己那个妹妹的成长性还不一定有他高啊。
姬战天上前一步，用稚嫩地小手托起无痕。他知道着并非是正式地礼仪，此时年幼的他也无法为任何人做出有效地承诺。
姬战天还未说话，瞬时起身的无痕就抢先开口“无痕知晓自己目前的实力低微，但请少族长放心，无痕实力进步很快。无痕现已获得佩剑，待无痕熟练几日便能冲入军卫所排名的前列。到那时无痕再去拜访少族长，望少族长应允。”
这人...是谦虚还是不谦虚啊。自己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小叔叔，实力高强。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小叔叔不知道，我每天都要上课。也就是今天才有空，能在外面逛逛。而且我过于年幼，说不定哪天我就夭折了。还请小叔叔等我再大一些，再大一些就好。”
无痕将要开口，姬战天便又说道“小叔叔，不知道如何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强啊。”
姬战天此时也只是想堵住无痕的嘴，让他无法言语。毕竟如何变强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触到的权限。随说也就还剩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看他如此爱去刑法堂的样子，怕是不会轻易犯禁。
可姬战天还是太年轻了。
“少族长有所不知，待到少族长四岁之时，也就是明年年初。便会去检测仙源。家族以前偶得仙家源法，并留下部分传承。但此事事关重大，仙道不为世人所容。一但暴露，人神共愤。故为家族最核心之机要。且仙法传承，环环相扣。非仙缘者不可得，非修仙者不可知。纵使无痕有心告知少族长，可也无法言明。只能说过于玄奥，不容于世间。”
这次姬战天彻底地无语了。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可真是要了命了。可他要有多大的想象力才能编出这种谎话来。
“嘿嘿，小哥哥。不对，小叔叔。没关系的，以后常来找我玩。以后常来找我玩。那个...财物堂的叔叔们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姬无痕对着飞快跑走的姬战天一拜“少族长慢走，今日无痕犯禁过多。这便去刑法堂领罚。”
姬战天愕然回首，整个人的画风都崩坏了。我...我...我，我要骂人了，我要骂人了。可恨的老师，为什么不教我两句粗口好让我缓解一下此刻的心情！！！
这是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啊！
姬战天就这样，一路嘟囔着一路朝父亲那里跑去。只是在途中，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为了方便，还改短了句式。随即演变成。
“杀人啦！~~杀人啦！~~~”
伴随着姬战天的呼救声，整个姬家都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