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挖井

现在准备一切，早上就能吃到青菜杂面饼，姜瑶瑶干劲十足，只挑自己爱吃的青菜。这些日子吃多了野菜，她还是想吃家里种的菜。

挖了沙葱，摘了葵菜叶子，她从厨房舀水，坐在院子里清洗。

李素芸起床进厨房，就见女儿已经清洗了一大盆青菜，正站在小板凳上，试图用刀将菜叶子切碎。

“放下。”她一把将女儿手里的菜刀拿过来，将人提起来放到厨房外面。

“去看你三叔淘井玩去。”

“我爹挖井了！”大小花也兴奋地冲出来，身后跟着愁眉苦脸的姜三壮。

姜三壮昨晚说要清理院子的井，姜老太当真，一大早就让几个儿子准备起来。院子里的井，井口有一尺半宽，石头堆砌而成，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井底黑沉沉的水光。

这口井多年没有用过，里头有许多淤泥杂物，站在井口就能嗅到并不好闻腐败气息。按照金娘子的说法，这个宅子自从七年前出过命案，就没有人住过。

苦主没有亲眷，宅子收为衙门所有，一直没有买家，直到遇到他们一家人。

七年时间过去，院子早已破败不堪。

房屋摇摇欲坠，位置又不好，不值钱，又传闻闹鬼，玉州城的百姓无人愿意买这处宅子，有钱在城外几两银子买一亩地，也比买这房子划算。如若不然，也轮不到姜瑶瑶一家捡漏。

若非家里几个大人勤劳肯干，昨天下午修补了屋顶和墙壁，怕是昨晚都要睡在外头，天当被地当床。

一切都要从头修缮，好在他们一家是吃过大苦的，倒也不觉得艰难。

姜老幺和姜二壮检查了绳子后，绑在姜三壮腰上，将打捞杂物的竹篓和铁耙子给他，又把一枚铜铃挂在他脖子上，而后便一人拉着绳子，一人抱着腿，将人倒放下去。

姜三壮面露苦色，不情不愿下井。

片刻后，铜铃响了。

兄弟二人拉起绳子，将人拉出来。

“我呸！呸呸呸！”

姜三壮丢开手里装了腐败树叶的竹篓，抹了把脸上的脏污，用力吐出嘴里的污水。

“臭死了，我不管，我不下去！”

眼看老三撂挑子不干，姜老幺跃跃欲试，可惜他个头大，肩膀宽，钻进井里有些勉强，姜二壮也进不去。

小花趴在井边，兴奋道：“我来，我来！我下去！”

“我呸，你这熊孩子，里头有水鬼你知不知道？”姜三壮伸手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话音刚落，就被自家老娘砸了一拐棍。

“大早上的，吓孩子做什么？ 赶紧捞井里的东西，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姜三壮抱着脑袋，愁眉苦脸。

“这要捞到什么时候啊。”

“我来我来！”小花越发兴奋，他最喜欢冒险，有现成的乐子，上赶着就要往上凑。

秦奶奶忙道：“这可不行，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下去。 ”

王梅花给儿子小黑喂了奶，出来见小花蹲在井边，嚷嚷着要下井，走过去直接将人提起来，捏着脚，头朝下按到井里。

她语气威胁道：“还下去吗？”

小花更兴奋了。

“要要要！”

姜瑶瑶震惊，她完全不知道小花胆子这样大。

秦奶奶在一旁阻止：“别，快抱回来，小孩子懂什么，别让他下去，多危险啊。”

王梅花冷笑：“这小崽子就是喜欢折腾，想下去就让他去。”

李素芸做好饭端出来，就见这一出闹剧，暗自摇头，将饭菜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喊人吃饭。

“吃了再干活，小花快吃饭。”

小花有些怕二伯母，当即伸长胳膊抱住母亲，试图撒娇：“饿。”

早饭是杂面葵菜饼子和凉拌沙葱，姜瑶瑶几乎将院子里的沙葱全都挖了出来，李素芸用蒜汁凉拌，加了醋和盐，滴上几滴香油搭配着吃，正好中和葵菜饼子的滑腻口感。

姜瑶瑶一个人吃了一张饼子，李素芸见了，不由眉心舒展。

阿犼趴在姜瑶瑶脑袋上，眯眼看简单粗陋的饭食，酸溜溜道：“不好吃，肯定不好吃，阿犼不能吃的都不好吃。”

姜瑶瑶实在是无法理解它的坏毛病，非旁人诚心赠与和感谢给她的东西不吃。家里正常的饭食，无论是什么，阿犼都是不吃的。

反倒是例如昨日秦奶奶给的麦芽糖，月前阿奶奖励的大红枣，阿犼会吃。

这种挑食的行为，哪怕是挑食如姜瑶瑶，也觉得阿犼太过分，迟早要把自己饿死。

一家人吃过饭，小花嚷嚷着要下井。

他对这种冒险的事情极为热衷，用破布蒙住口鼻，脖子上绑好铃铛，身上背好绳子编的绳结背带，腰间倒绑竹篓，手里抓着铁耙子，兴奋得一张脸涨红。

姜瑶瑶思索片刻，从还没来得及卸下的独轮车上找出一个小灯笼。

“我听人说，下井要带灯的。”

姜老太盯着那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灯笼，大手一挥，让大孙子切断家里唯一的半根蜡烛，装进灯笼里点燃，用绳子绑着灯笼放下去。

小灯笼摇摇晃晃下去，将一丈下的水面看得一清二楚。

小花拉着姜老幺，想让他将自己倒着抱起来放到井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嘭的一声，一团火自井底烧上来，点燃小花一缕头发。

姜瑶瑶眼疾手快，连忙一巴掌拍在小花脑袋上灭火。姜老太后退几步，若不是姜二壮扶着，人已经跌坐在地上。

“天王老爷啊，这地方还真闹鬼？”

小花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王梅花和李素芸也是震惊得脸色发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秦奶奶抱起小花，挪到一旁，目光畏惧地看着那口冒火之后便没了动静的井。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琼玉手里还握着绳索，他将绳子收回来，上面绑着的小灯笼已经烧得只剩下骨架。他看向姜瑶瑶，见妹妹没有因为灯笼没了要哭的样子，松了口气。

他道：“我在游记上见过有记载一种沼泽之气，水泽之处草木堆积腐败后会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遇火燃烧，甚至会致人死亡。井里的，或许是沼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