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茅草屋
李素芸正为女儿的异常担忧，琢磨着寻个方士看看，是不是被什么魇住了，还没想好事情，就见女儿凑过来，仰着一张遍布泪痕的笑脸，嚷嚷着要挖野菜。
闺女果然是疯了吧？
李素芸颇为忧愁，打发女儿自己去找大小花玩，扭头便去找姜老太和秦奶奶商量给她驱邪的事情。
刘家嫂子琢磨着生豆芽来卖，在院子里研究水井的水质，她手里的钱财不多，如今算是寄住在姜家，一路上吃姜家的，用姜家的，还白捡了一条人命，欠了姜家太多东西，睡觉都不踏实。想着赚些钱，好歹给家里多添两道菜。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屋子，不怪姜瑶瑶害怕，她看着石头堆砌成的墙壁，也觉得摇摇欲坠，让人害怕。
“要不，搭个茅草屋？怪吓人的。”
姜瑶瑶总算从旁人口中听到认同自己的话，险些喜极而泣。
“大娘说的对！”
刘家嫂子抿嘴，继续手里的活计。
千石城土质不好，不适合蔬菜生长，不耐储存的蔬菜价格比米面还要昂贵。米面可以从其他地方运过来，不耐储存的蔬菜却不好运送。
姜瑶瑶吃着午饭，听三叔抱怨东西贵。
“这千石城，房子不贵，米面不贵，唯独青菜瓜果价格极其昂贵！连带着肉也贵！”姜三壮颇为愤慨，想念家里能吃肉的日子。
姜瑶瑶吃着碗里的咸菜拌饭，琢磨之后的生计。
青菜瓜果价格昂贵？她有玄牝空间，里面的泥土最适合农作物生长。
肉贵也不怕，养几只羊，玄牝空间什么都不多，杂草最多。入目所及，皆是大片野草，拿来喂养牲畜再好不过。
小姑娘思索最近半年的生计，发觉除了要住摇摇欲坠的石头房子之外，倒是没有太多难熬的事情。前世她到了千石城后给人做洒扫的活计勉强度日，只可惜还没攒够给镖局打听消息的铜板，就遇到了地龙翻身，险些丧命。
她一边想事情一边扒饭，完全没注意阿娘偷偷往她碗里加了一勺饭。
千石城风土人情与玉州城和姜家村不同，众人吃过饭各自出门打探消息。姜瑶瑶提着篮子和阿娘出去挖野菜，兄长姜琼玉去书铺，三婶和三叔去药铺买东西，大小花也跟着。阿爹和小叔也带着宋唐出门闲逛。
只留了姜老太和秦家奶奶照看小黑，刘嫂子仍旧琢磨豆芽和水质，并不出门。
姬彭山守在家门口，将看门的职责贯彻到底，无论如何都不愿出门。
姜瑶瑶与阿娘一路出城，千石城百般不好，却有一点好，那便是不收过路费。母女二人出城，朝着一处远看绿油油的山坡走去。等走近，才发现那些都是不能吃野草，刚冒尖，远看绿油油，其实量很少。
又寻了几个地方，勉强挖了几株野菜，再多的便找不到了。
姜瑶瑶傻眼，她本打算偷偷将玄牝空间里的野菜放出来，多挖一些回去，吃不完可以让三叔拿出去卖，结果山坡荒芜，偶尔早生的野菜，还没有玄牝空间里二十分之一的长势，她总不能睁着眼装瞎子，说自己挖的野菜和外面的一样。
玄牝空间里的野菜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了。
她苦笑着蹲在地上挖土，这千石城，还真是荒芜。
千石城土质极差，沙土里掺杂着碎石，这种土壤很容易水土流失，下一场雨养分就能被冲走。偏偏千石城地势高，长此以往，这座城池周边几乎成了不毛之地。
姜瑶瑶暗自咂舌，琢磨着在千石城的六个月要怎么过。
提着篮子回家，姜瑶瑶见老太太还在琢磨着捏泥人，她凑过去抓了把土，试着捏出人形，勉强捏出来，刚放到地上，泥人就碎了。
沙土不吸水，连泥人都捏不好。
姜老太眼皮一跳，指着刚供奉上的泥堆，让她拿过来。
“你捏那个。”
从玉州城外土地公公庙里拿的是泥塑的陶土，比千石城的沙土质量好了几十倍，姜瑶瑶捏好人形，用竹片勾勒丰富细节，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缩小版的土地公公做了出来。
她见过土地庙的土地公公，现在捏出来与那个有六七分像。
“阿奶，要烧吗？”
“烧！明天刘丫头要煮豆浆，火架在院子里，顺便把这个也烧了。”本就是陶土，烧制用的温度不算高，只是家里烧制陶器，需要费些时间。
“先把土地公公放回去，再插两炷香。”
姜老太打发孙女干活，漫天神佛唯有土地公公独得老太太敬重。
姜瑶瑶按阿奶的吩咐照做，晚上睡觉时，她不愿意进屋，和刘家嫂子一起裹着被子蹲在院子里。
“这房子，总觉得要塌。”刘家嫂子瑟瑟发抖。
姜瑶瑶同样瑟瑟发抖，今晚天有点冷，她把黑猫塞进被子里，抱着猫取暖。
第二日，李素芸开门出来，见女儿和刘家嫂子睡在外面，两人抱成一团，被子铺一个盖一个，正睡得香甜。
她扶额，朝屋里正在穿衣裳的丈夫道：“院子里再盖个茅草屋吧。”
这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说倒就倒？分明是杞人忧天。
姜二壮出门看到闺女，也是一惊。
“车上还有木料，买些干草，晚上就能盖好。”
这种活计姜家兄弟经常做，野外寒冷四处漏风，总要给妻儿老娘搭个遮风挡雨的窝棚，次数多了，兄弟三人速度极快。常住的茅草屋要挖地基，面积也要大一些，要多费些时间，一日足矣。
姜瑶瑶被太阳晒醒，睁眼就见大小花和宋唐蹲在旁边，直勾勾盯着她。
“瑶瑶，你喝豆浆吗？”小花手里捧着一只碗。
“你自己喝。”
姜瑶瑶坐起来，黑猫从她怀里钻出来，一爪子踩在她脸上，直接窜到院子里爬上树。
树下，小叔正在挖坑。
姜瑶瑶穿上鞋子，小跑过去。
“小叔你挖坑干什么？”
姜老幺头也没回：“盖房子。”
好吧。
姜瑶瑶顿时高兴了，去厨房舀水漱口，这才接了小花期期艾艾端过来的豆浆。自从上次落水，小花总觉得问题出在他这里，一天要看三遍她死了没。
那件事给小花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哪怕屁股上挨揍的伤早就好了，心里的创伤还在。
姜瑶瑶摸摸堂弟狗头，第无数次重复：“我真没事。”
“我娘说撞到头的人，说不定睡着睡着人就死了。”小花端着空碗，一脸忧愁。
“……”真是谢谢你呀！
小花：一日三省吾身，瑶瑶睡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