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洗劫一空
“你要多少来着？”
“一斤。”
“啊，我再切一块。瞧好了，正好一斤。”
收了铜板，姬彭山倚着门框，眯眼望着立在路边，笑得如弥勒佛一般的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装得还挺像，倒是看不出那股子杀人不眨眼的狠劲。”
“您也与以往不同，已经看不出昔日十步杀一人那股子肆意。”
两位老相识隔着道路遥遥相对，谁也不肯落下风。
王二狗抱着东西出来，小心翼翼道：“只有这些了。”
“有劳。”周掌柜留下银票，笑容和善道，“乐安县主说的不错，莫要忘了送东西去京中。这些，就当是采买的费用。我家主……县主生来挑剔，还请仔细些。”
王二狗诚惶诚恐接过银票，茫然看着快步离开的周掌柜。
姜瑶瑶带了小黑逛街回来，一手牵着小黑，一只手里提着装满了甜瓜的篮子。
“瓜瓜！”
“回家吃瓜瓜。”
姜瑶瑶牵着他进门，放下沉甸甸的篮子，揉揉胳膊，直接瘫坐在门洞后面的小凳子上。
小黑蹲在地上，好奇地打量篮子里圆圆白白的甜瓜，他年纪小，没见过这种吃食，只觉得格外稀奇。
“瓜瓜！”
“别呱了，你又不是青蛙。”
缓过来这口气，姜瑶瑶随手抓了两个竹筐，将这些瓜分成三份。一份留在家中，一份送去鹿山书院，一份给陈红岫。
安排好，她选了个圆胖甜瓜，牵着小黑去井边的水桶旁。
家中水井时常用青石板盖着，免得小孩子落井，只在旁边放置一两桶水方便使用。
小黑老老实实坐在小凳子上，伸出手要求洗白白。
姜瑶瑶给他洗了手，洗干净甜瓜上的泥土，从怀里摸出小刀切开，挖掉甜瓜子，重新洗一遍，削掉果皮递给他。
“嚼碎了吃，不然胃疼要给你喝苦药的。”
“桃桃！”
“吃完了再吃桃干，就在那边晾着，丢不……”姜瑶瑶忽然发觉，家里有些不对劲，少了许多东西。
厨房门口挂着的蘑菇干，院子里晾着的桃干杏干豆干……全都不见了踪影。
她快步跑到大门口，朝着豆腐坊喊：“老彭，家里来贼了！”
姬彭山从她回家开始，就躲在豆腐摊后面不敢露面，闻言回头看了眼正在烧火的王二狗，一老一少眼中皆是心虚之色。
“哈哈，说出来丫头你不信，有个傻愣子，把家里的很多吃食都买了，给了不少银子。”
姜瑶瑶看了厨房，发觉阿娘做的糯米酒没了，出门前给小黑蒸的鸡蛋羹没了，就连中午家里炸的茴香小油条都没了。
她仔细检查一番，出门前她刚熬好放在一旁晾着的干草糖也不见影踪。
藏的酒也没了。
“……”
姬彭山过来，搓着手赔笑，连声道：“不是老头子我不中用，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王二狗从怀里掏出几个金锭，连带一封信。姬彭山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
“瑶瑶姐，这都是乐安县主给的。她的管家，把家里的吃食都搜刮了。二楼我没去，下面的吃食……”王二狗有些不好意思，“都给了，他们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姜瑶瑶看看门口的甜瓜，再看手里沉甸甸的金锭，无语道：“我给她准备的东西没拿。”
“乐安县主说了她要很多吃食，我没记住都要什么。”王二狗挠头。
“行吧。”不用说，姜瑶瑶都知道陈红岫想要什么。
“东西都被拿走了，晚上吃什么？”她颇为无奈，这种抄家行为，她还真是无法理解。“不是说时间还没定下，怎么走的这么快？”
“瑶瑶姐你前脚出门，后脚乐安县主就带着人过来了，说是赶时间。”
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赶巧，王二狗颇为不好意思。
“没东西吃了，晚饭吃什么呢？”姜瑶瑶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吃食都没了，连杏仁粉都没剩。
“……晚上吃卤肉面？”面粉还在，总归是不算丧心病狂。
王二狗小声道：“卤肉被管家带走了……连锅端。”
将王二狗和姬彭山递上来的银钱收好，姜瑶瑶心情颇为复杂。
这种连锅端的行为，以及鸡蛋羹的消失，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奇奇怪怪不干人事，会和小黑抢口粮的三皇子姬定。
罢了，皇权至上招惹不得，深究不得，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姜瑶瑶跑去姜老太屋里，将钱财藏好。
小黑还在吃瓜，完全不知道自家几乎被洗劫一空，晚饭都开不了锅。
“我去买菜， 老彭看好小黑。这些瓜原本是给玉姐姐的，她既然走了，那就吧她的那份拿到山上去。”三份甜瓜，自家留一份，剩下两份都送去鹿山书院。
“小黑要吃香香蛋。”
“那是香椿炒鸡蛋。”姜瑶瑶扶额，小黑这语言能力，完全平均了大小花，小花一岁多就能逼逼赖赖一整天，满肚子歪理。大花话少，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小黑倒是好，他怎么说话，完全是看心情。
“小黑要吃香椿蛋蛋！”
“香椿炒鸡蛋。”
“香鸡蛋！”
行吧，爱咋说咋说。
姜瑶瑶叮嘱姬彭山将小黑看好，又让王二狗不错眼盯着。姬彭山这人，在她看来实在是有点不靠谱。
提着篮子出门采买了一些吃食，姜瑶瑶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做晚饭的时间回来。
刚进门，就听姜三壮坐在院子里骂街。
“不告而取，是偷窃！”
“怎么周掌柜李掌柜，老子看到一定揍一顿！那可是老子熬了一个多月的老卤，价值千金！老子的茶！老子的茶叶蛋！”
姜三壮骂一句，啃一口瓜。
他吃瓜并不讲究，不削皮，不挖瓜瓤，直接啃。姜瑶瑶甚至怀疑对方有没有洗干净。
“瑶瑶过来，一起骂。”
姜瑶瑶木着脸过去，将一篮子菜塞进三叔手里。
“做饭。周掌柜给了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
姜三壮咂舌，旋即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常态，嘴里骂骂咧咧，蹲在井边翻看那一篮子菜蔬。
“肉呢？怎么没肉？”
“三婶让你少吃点肉。”姜瑶瑶摸摸小黑的肚子，直接抢了他手里的瓜，塞进三叔嘴里。“小黑吃了多少瓜？”
“没多少，也就一二三四……三个半？”
“是四个，我给了他半个。”姜瑶瑶无语，千叮咛万嘱咐，竟是忽略了这个不靠谱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