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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 相拥

在浮生阁,祁泽手里拿着窝藏盗贼的据点图和劫掠商贾,强夺官民田产的数量表与名单,一时头疼。

没想到慕容晟做的还挺绝,窝藏盗贼之多,抢夺钱财与田产之广让人咂舌。

为了起兵造反,慕容晟还真是做足了所有准备。连西魏和东滕的士兵都可以借来利用,引兵直入南楚腹地。

明知这两国包藏祸心,还一意孤行。一个不慎,整个南楚就会毁在他的手里。为了皇位,慕容晟还真是疯狂。

看了半晌后,祁泽把手中的调查信息扔到一旁,手臂支在书案上,手指揉着酸疼的眉心,显得十分疲惫。

这时,有一只手拿起书案上的信息,男子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并用着懒散的声音悠闲说道:“慕容晟竟连西魏和东滕的士兵都想要引到定京城来,虽然借兵造反,挥兵南下的确是一个夺得皇位的好方法,但此举太过于冒险,还真算不上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好方法。”

听到这熟悉的磁性声音,祁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出声道:“好多天没看到你了,你去哪儿了?”

阙煜勾唇一笑,脸庞靠近道:“是不是好几天没见到本王,心中想念?若是真的想念,可以传信给本王诉说的。”

祁泽:“……”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正经起来。

“竟还劫掠商贾,抢夺田产,这般明目张胆,还真是不怕引起慕容老头的注意,派人去调查。”阙煜随意看了几眼信息,兴致缺缺地说道。

加重揉着眉心的力道,祁泽略显疲劳道:“圣上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但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查到。慕容晟也是个狡猾的,让盗贼去做这些强取豪夺之事,圣上只以为是土匪猖獗,只是下令剿匪,并没有查到慕容晟身上。”

“唉,那就只能放任慕容晟率兵南下了,慕容老头还真是糊涂得很,这么轻易就被忽悠过去了。”阙煜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祁泽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人,不想理他。

看到祁泽神色疲惫,面色苍白,阙煜就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莫非是发烧了?”说着,还一只手准备摸向女子的额头。

祁泽暗暗轻咬牙,一手把男子的手给拍了下去,并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微偏过头说道:“无事,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而已。”

正打算走出房门,却被身后的男子手臂一揽,抱在怀里。

感受着抱起她的有力臂膀,祁泽抬眸,咬牙慌乱道:“阙煜,你干吗?”

怀中的女子不断挣扎,男子往里用力一揽,让女子安静了下来。

“小丫头,都来癸水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慕容晟是要挥兵南下,但慕容脩如今有真兵符,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尚且不知慕容晟的具体做法,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静观其变就好。”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抚慰,轻稳说道。

这家伙怎么知道她来癸水了?祁泽有些呆怔。应该是这几天一直操劳朝堂之事,以往来癸水时,明明没有多大反应。但这次,身体就有些虚弱无力,感觉十分劳累。

看到女子正愣愣地看向自己,阙煜就轻笑一声道:“这也不难看出来吧,之前在泗河城时,你的脸色也是这么差。只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个男子,就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也是这么苍白的脸色,这分明就是女子来癸水了嘛。”

自己来癸水,却被别人一语捅破,这让祁泽多多少少有些难为情,也偏过头去,不想让阙煜看到她有些发烫的脸。

看了怀中异常安静的女子半晌,阙煜轻声问:“很痛吗?”

“也……也不是很痛。”

“明明就很痛。”阙煜立刻矢口否认道,“祁韶仪,如果真的很痛,你可以说出来的。痛不是让人用来忍受的,强忍着做什么?”

怀中女子的面色异常苍白,不知何时,额上也沁出了一层细汗,手紧紧捂住小腹。可以看出,女子是真的很痛,但仅仅只是微蹙着眉头,眼神依旧平静,让人看不出异样。

半晌后,女子才轻轻回应:“嗯。”

女子这般乖巧,让男子不由轻叹口气:“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朝堂之事就先放一边,今天晚上早些歇息。”话后,男子就抱着女子走到床边,并轻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也许真的是因为小腹疼得厉害,身体无力,女子并没有挣扎,而是很乖巧地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说道:“其实也并不是很痛,只是女子癸水而已,歇息片刻就好了。”

“祁韶仪,你还是那么倔。”男子显然不信,“如果总是一个人忍受着痛苦,就会慢慢形成习惯的。到了真正无法忍受,急需人倾诉照顾时,身边却无人,这是很悲哀的。只因旁人都以为你是个坚强之人,从未因为痛苦而哭泣过,也不会去哭泣。逐渐地,你被忽略。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其实痛的快不行了,想要出声呐喊也都失去了力气。”

男子的脸庞靠近,接着道:“有本王在,你觉得你还需要忍受吗?明明会痛苦,会哭泣,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趁现在还没有形成习惯,要赶紧说出来,你现在身旁有人,何必去逞强忍受?”

女子也没想到男子会说出这番话,呆怔片刻后,轻笑出声:“你说的也对。”

阙煜也轻笑一声,一个随意的扭头,让他看到了书案上摆放着的夜明珠。颜色通透明亮,璀璨夺目,珠圆玉滑的表面不沾染一丝灰尘。可以看出,保管它的人是多么悉心,每天仔细擦拭。

“这颗夜明珠,你每天都在擦拭啊。”阙煜走到书案前,举起夜明珠看了半晌后,随口说道。

他还以为他送的东西,这丫头都会抛到一边呢。

像是被说中心事般,祁泽立刻偏过脸背过身子否认道:“只是顺手而已,这般颜色明亮的夜明珠,若是沾染上灰尘,那就可惜了。”

女子声音依旧温凉平静,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但阙煜很明显不信,把夜明珠放回盒子里盖好,抱胸轻佻道:“是吗?本王不相信,这分明就是有人细心保管着的,对本王送的东西仔细保管。”

祁泽立刻脸部发烫,但还是声音冷淡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只是随手擦擦而已。”

见女子一直否认,阙煜只是轻叹口气随意点点头。

这时,商陆从屋外走进,把手中的药瓶递给阙煜,“主子,药拿来了。”

阙煜接过药,随意挥了一下手,就让商陆退下了。

男子走到床边坐下,拿出一粒药,说道:“祁韶仪,把身子扭过来,该吃药了。”

“不吃。”祁泽果断说道,连头都没有扭过来一下。

“身子不舒服,怎么能不吃药?这是从孟言锡那里拿的女子补气血的药,效果应该不错。”阙煜把药凑近说道。

“不吃。”女子身子背对着男子,声音依旧冷淡。

见此,阙煜轻一挑眉,把女子抱起,搂在怀里,让女子的脸正对着他,不顾女子的挣扎,问道:“祁韶仪,你确定不吃?”

祁泽看了一眼那粒药,面色不变,“不吃。”

“既然你不吃,那本王只能用其他办法喂你吃了。”阙煜嘴角勾起,眸中闪着恶劣笑意,眼睛盯着女子的唇,脸庞缓缓靠近,手指间的药也正慢慢靠近自己的唇边。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知道阙煜打算用亲吻的方式喂药,缓缓靠近的艳丽脸庞让祁泽不由一慌,手夺过来药就塞进嘴里,“我吃。”

“这不就好了吗?偏偏让本王想其他办法喂你。”阙煜眼眸凝着女子轻佻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想,也是可以的,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亲本王。”

阙煜说的随意,却让祁泽不由皱起眉头,反驳道:“谁亲你了,我才没有亲过你。”相反倒是这家伙,在北朔的时候占她一次便宜。

“祁韶仪,这可是你做过的事,而且是你主动亲本王的。”阙煜强调道。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赖到我身上了?”祁泽不由怀疑。

“……不是。”

“不是?但我可没有亲过你,而且即使是我亲你了,那也是我的初吻,你也不算吃亏。”

“……祁韶仪,那也是本王的初吻。”阙煜面色凝重地看向女子。

“……那咱俩都不算吃亏,以后这事儿就别提了。”

“不再提了?你说不提就不提?”阙煜气急败坏地揪起女子的脸,“小丫头,你倒是忘个干净,但那次你咬得本王真的很疼啊。”

“……别揪了,现在我也疼。”祁泽赶紧用手护住她的脸,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她还咬过阙煜,当时她就应该狠狠咬下去,谁让之后这家伙总爱揪她的脸,她的脸也好疼啊。

“哼。”阙煜顺势收回手,“看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暂且不和你计较了。”话后,男子就把怀中女子放回床上,自己也顺势抱着女子躺在床上。

祁泽刚揉了揉她的脸,感觉没那么疼了,就看到阙煜抱着她躺在自己的身后。虽说阙煜之前也抱过她,但两人躺在床上总感觉很怪,所以祁泽就开始不老实地乱动,想要避开一些距离。

但阙煜一把搂住女子,并紧紧禁锢在怀里,下颌挨着女子的头顶。

这般亲密的举动,让祁泽有些不适应,刚准备使劲挣脱开时,就听到头顶上男子那略显疲惫的磁性声音。

“祁韶仪别动,让本王睡一会儿。好多天没抱过你了,本王想你身上的味道了。”说着话,男子还轻轻地用下颌蹭了几下女子的头顶。

味道?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她怎么没闻到?敢情这家伙那么喜欢抱着她,就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

女子不再乱动,心中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骗她,微抬起头正打算发出声音时,却看到男子已经熟睡,轻轻阖上双眼,呼吸缓长均匀,但手臂的力气丝毫不减。

想起阙煜的确有好多天没来找过她,虽然这家伙总是闲来无事来找她,但他身为北朔秦王,肯定是很忙的,估计又是出去忙北朔的事情了。看样子,他也有好多天没有休息了。

算了,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会儿觉,就让他休息会儿吧。

女子看了熟睡的男子半晌,轻笑一声后,头轻轻靠在男子胸前进入梦乡。

没看到在她熟睡后,男子的眼睛睁开,凝着怀中女子恬静的睡颜,眼神清明。半晌后,唇角弯起,微微一笑,下颌往下紧挨着女子的头顶,一只手臂往下摸到女子的小腹处,手掌发出内力温暖着。

男子眼睛轻阖,两人紧紧依偎。此刻,万籁俱寂,窗外风儿轻轻吹过,只剩下一片宁静。

在秦王府,一片火红枫树林下有两个人在无聊喝茶。其中一个小少年托着下巴,心情烦躁道:“哎呀,夜阑怎么还不回来?都等一早上了。”

“呵,夜阑现在正佳人在怀,畅谈清风明月,哪儿还有心情管咱们两个?”白衣男子悠闲地摇着折扇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易星轲抬头疑惑问道。

孟言锡一副“我就是知道”的得意模样,凑近说道:“因为祁泽来癸水了,疼的好像还不轻,昨夜还派商陆过来向我找药。这种好时机,夜阑能不好好把握吗?毕竟像祁泽这种不解风情的女子,想要娶回家还是得多花些心思的。”

“癸水?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那行,我对你说。”孟言锡收起折扇,贴耳小声说了一会儿。直到易星轲睁大眼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才离开。

“原来女子还有这种事,幸好我不是。”易星轲连连叹息道,“不过夜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孟言锡两手一摊,表示他也很迷茫,“不知道,所以至今这还是个谜。”

“会不会是夜阑偷看你医书了?”易星轲思索后,说出自己的猜测,“要不然又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嗯……”孟言锡单手支颌,做思考状,“很有可能。”

从远处走来的阙煜商陆两人:“……”

“你们……”阙煜刚发出声音,就被正在闲聊的两人注意到了。

“哎,夜阑,你回来了。”孟言锡十分欠揍道:“昨夜过得还好吗?”

“本王好得很,比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药材要好。”阙煜不咸不淡地回道。

孟言锡:“……”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头啊,总是感觉心里不爽快。

“我这不是问一下吗?如果你对这些并不是很懂的话,也可以来问我。我是个大夫,对于这些,我最了解不过了。”孟言锡带着自认为善意的微笑,“当然,如果祁泽还需要什么药的话,可以直说,也让我好好准备一下。”

“……本王对什么不懂?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本王不懂的?”阙煜看着孟言锡笑里藏刀,我还需要问你?

“是,你对什么都懂,也不需要问我。”孟言锡在阙煜的气势下,最后败下阵来。

阙煜冷瞪了孟言锡一眼,就转过身朝向王府大门走去。

“夜阑,刚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易星轲出声问道。

“北朔最近发生了一些异常,世家间的争斗愈发激烈,已有压制不住的趋势。还有朝堂动荡不已,恐怕那皇帝小儿是想要下旨立太子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阙煜沉声道。

“立太子?这么多年了,北朔皇室终于要立太子了吗?”孟言锡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在场几人全都神色严肃,对此事不敢轻视。

因为谁都知道北朔之所以没有开启夺嫡之战,就是太子之位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又因元平帝手段狠厉,行事雷厉风行,镇压的众多世家不敢出言违抗,所以至今没有定下太子。

而现在却要定下太子人选,还是在一个亲王在南楚参加朝贡宴的关键时期,这明摆着就是在给阙煜使绊子。想趁阙煜不在北朔之际,混淆势力派别,造成动乱。

如此手段,还真不愧是掌控了北朔多年的帝王。

“哼,分明就是想趁夜阑不在,开始捣乱。立太子?早不立晚不立,偏偏挑这个时候,他真是太狡猾了。”易星轲手捶向桌子,不忿道。

“这个时候准备下旨立太子,确实让人意想不到。但如今我们人在南楚,想要去阻止也有些鞭长莫及。”孟言锡紧紧皱着眉头说道。

但阙煜依旧不慌不忙,语气悠闲,“不用着急,他想立下太子,那就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本王不在,他又怎能立下这个太子?”

孟言锡和易星轲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言语。

“你们尚且安心,这件事本王去处理即可,你们只要看管住南楚的情况,其余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阙煜淡淡吩咐道。

两人只能点头。

“商陆,带好我们的人,我们走。”阙煜冷声命令道。

商陆拱手行礼后,就带着身后早已召集好的人马,跟着男子就要出门。

但前方的男子仅仅只是走了几步后,就转过身说道:“孟言锡,收拾一下,把药送到浮生阁。”

“什么药?”孟言锡呆怔道。

紫衣青年嘴角勾起,幽幽开口道:“你那里的所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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