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五只小师弟

青山涯之所以叫做青山涯，完全是因为它的造型。

乍看上去，似乎与普通山林没有什么区别，但若是从远处看，青葱葱翠油油一片，山势极为险峻。

再加上年岁久了，石缝里长了好多好多的藤蔓，隐藏住原本的山势。

其茂盛怪奇之处，幽暗难辨，不由得让过路人生出许多奇怪想象。

山崖，江湖，隐居门派。

一个身世极为复杂的孤儿，和一个丢三忘四的小老头儿师父。

“按照话本通俗设定，此地应当有秘籍。”

某天，符岑穷极无聊的时候，坐在山崖边上如此说道。

“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阿烬，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用难得认真的语气道，“下面肯定有绝世武功在呼唤我们。”

正在练武场打拳的纪烬昭擦了擦汗，毫无波动地看了符岑一眼，继续练习。

一旁的师妹倒是噗嗤笑出来，把手里的剑抛向符岑，扬声说道：“师兄整天偷懒，脑袋都睡傻了，快来练剑！”

符岑随手接住，并不打算起身，一边叹息一边自语：“可惜师父不是隐世高手，不然可以有另一种开展……”

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是符岑自从知晓自己活在书里后，连带着产生的一系列零碎概念。

虽然毫无用处，但权当无聊时候的消遣。

然而午饭时分，符岑的言语就传到了师父耳朵里，小老头儿顿时摔了筷子，又气又愁。

不仅罚了符岑没有饭吃，还要抄写一本《静心经》修身养性，练练脑子。

于是符岑只能站在庭院里，看着他们吃饭。

全程，师妹把脸埋在碗里，怕是在偷笑。

等几个人吃完，纪烬昭把书房那本老厚的《静心经》抱过来，符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师父说让你在今天之内抄完。”

纪烬昭转述着师父的命令，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说：“他还告诉我，不要跟你学坏。”

符岑弯了弯嘴角，并不放在心上，将书塞到怀里，晃悠悠离开庭院，重新去山顶睡觉。

正是晚春时节，槐树结满了一串又一串的白色花穗。

符岑身形轻巧地翻上树枝，在惯常的位置躺下，顺手摘了几瓣噙在嘴里。

清甜浅淡的香气，自唇齿间渐渐散开，渗入肺腑。

耳边听见脚步声近，在不远处停下，然后是熟悉枯燥的拳脚动作。

符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纪烬昭回来练武。

他微合着眼，在满树花香里意识逐渐模糊，宛如整个人轻飘飘飞了起来，一直上升，上升。

而周围的景色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视野里只剩漫天漫地的白。

而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一本泛黄的残破旧书。

没有封面，书页甚至都起了卷，上面印的字依稀可见。

不知为何，符岑觉得，这就是他所在的那本书。

是他现在生活的世界。

他想触碰，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

仿佛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如同机械僵硬。

符岑努力听了许久，才辨别出几个单字。

“修纳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