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双缝实验集团

一夜之间，九生的生活，简直天翻地覆，周士每天，对她嘘寒问暖：“工作之余，也要注意身体！”

九生和钱尧，交接资料，他的态度，多了一丝敬畏：“没事，你放着，我来我来……”

甚至，九生去181大厦，和财务薛琴，核对财务数据。

她都能，遇到不认识的人，上下打量，再来一句：“你就是那个九生，发现冈布茨矿石的人！”

据薛琴透露，很多人找她打听：“双缝实验室的九生，长相漂亮吗？有没有对象？”

九生觉得，好笑又无奈，她过去无人问津。

每次去集团办事，那些人，总是万年冰山脸，不耐烦地对她说：“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以前办事，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现在她再去，“小美女来啦！”众人全变成笑脸相迎。

九生还以为，集团那些人，生来就没有笑脸。

再也没人见过——那块闪烁着绿光，稀有的冈布茨矿石。

那时候，钱尧的电脑，连接着集团的资料库。

系统检测出，冈布茨矿石，立刻发出，刺耳的红色警报，钱尧心想：“不好，电脑出现故障了……”

直到矿石专家团队赶到，火天有拍着钱尧的肩膀，让他别紧张：“警报是好事，你这是鸿运当头啦！”

火天有翻开画册，指着冈布茨矿石的空白处：“这东西，几百年没见过了！”

钱尧才恍然大悟，双缝实验室中了超级大奖。

冈布茨矿石在革鼎矿业集团，还没捂热，就被上级机构接管。

据内部人士透露：“等级更高的实验室，很快要走，这块石头。”

这块传说中的石头，改变九生的命运，它也改变了，双缝实验室的命运。

每周例会时间，当大家等待着，周士的个人脱口秀。

他却简短地，宣布一个新消息：“双缝实验室更名为——双缝实验集团。”

经过夬矿石失窃事件，发现冈布茨矿石事件，周士经历着，人生的大起大落，

雷大壮肆无忌惮的污蔑，被周士视作奇耻大辱。

他暗暗下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抓住机会，顺势而上，出人头地。”

周士口若悬河，游说集团负责人启贤：“双缝实验室独立出来，可以创造更大收益，证明探索新能源，行之有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最后成功说服启贤，他宣布：“双缝实验室，从拓扑工程，独立出来，成为与之，平级的机构。”

现在的周士，摇身一变，和过去的上级们，站在同一个起点，再也不用，看他们脸色行事。

众人激动万分，窃窃私语着：“实验室变成集团，是不是意味着，咱们会成为元老级人物！”

他们仿佛看到，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成功之路，就在前方。

只有九生，不明白这些奥秘，她心想：“不知道沙恒，怎么样了？”结束会议以后，她回到克莱因塔。

当她来到回廊，只见浮雕，修复如初，看起来栩栩如生，不愧是沙恒最好的作品。

在那座高塔里，九生等待着沙恒，过了很长时间，始终无人出现，她隐隐有不详的感觉。

九生赶紧，回到莫比乌斯湖，按照沙恒，告诉她的地址，飞奔而去，还是晚了一步，救护车呼啸着离开。

九生走进，这间简陋的小房子，到处都是画笔、纸板。

一个工作人员抱怨着，一边收拾杂乱的东西，他冷漠地问九生：“你找谁？”

九生有些颤抖地回答：“我是沙恒的朋友，他人呢？”

那人挥挥手：“你来晚了，救护车刚拉走，人早就不行了，这会恐怕……”

九生的眼泪，忍不住滴下来，打湿旁边的画作。

她拿起这幅画，一只折翼的大鸟，在它旁边，散落着一地羽毛。

九生觉得，它们像一个个孤独的影子，像他，像她，像众人的一生。

因为夬矿石失窃，受到侮辱；又因为，发现冈布茨矿石，受到奖励。

九生想起，奶奶常说的话：“老天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承受所有不幸，它会换一种形式，把亏欠人们的东西补上。”

她还不以为然地顶嘴：“这不就是——能量守恒定律吗？有什么稀奇。”

九生心想：“遭遇这些事，究竟算得到，还是失去？”

她常常感到茫然：“为何自己，没有喜悦的情绪，只觉得悲伤无比……”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改变所有人的模样。

双缝实验集团的成立，大家士气高涨，每个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钱尧联络供应商，摆起架子：“今时不同往日……”

周士脾气越来越大，每周例会，基本变成，他一个人的咆哮演讲：“你们要对得起良心！”

实验室工作量增多，人员配置，远远无法，满足现状。

向唯提议：“引入新成员！”，周士也认可她的建议。

九生发现，旁边的空位，多了一个人，穿着肉粉色半裙的女人——梦醒。

她给人的印象，品位忽高忽低，在优雅和庸俗之间摇摆。

时而是端庄的淑女；时而是市侩的妇人。

梦醒性格直爽，办事干练，不像仇颖，老谋深算的感觉，她们慢慢地，相处融洽。

下午茶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梦醒买来的水果。

这时节的葡萄，历经了大半年的风霜，沉淀得甜而不腻，清幽扑鼻。

吃上十几粒，九生慵懒地说道：“果香怡人，竟已有些醉了！”

梦醒笑道：“你这小孩，平时让你，写工作总结，没见有这么好的文采，真是贪吃！”

钱尧在旁起哄：“九生，你和梦醒，真是最佳拍档！”

许多午后，就这样度过，在欢声笑语里沉淀，顷刻又无影无踪。

冈布茨矿石的发现，令整个龙场，加快工程进度，集团负责人启贤，亲自来到工程现场。

他视察轨道，认为：“目前发掘力度不够，需要加大人员、资源投入。”

周士宣布，这个好消息：“作为刚成立的新机构，我们集团，顺理成章，分到一条新轨道，我把它，交给梦醒和九生。”

梦醒开心地说：“恭喜你！九生！以后你不再是，一个运输矿石，无名的跑腿工。”

“现在，你正式成为，b06号轨道的负责人！”

九生百感交集，更咽落泪，回顾自己，千辛万苦走来，她心想：“这一切，如梦幻泡影般，无常……”

梦醒带着九生，搭乘半悬浮飞行器，前往龙场。

半悬浮飞行器耗时长，沿着轨道交通起落，从一站到另一站，中间不时停顿。

窗外的轨道，纵横交错，一个个飞行器静止着，半悬浮在上面。

轨道和轨道之间，还有供检修工程师，上下攀爬的梯形装置。

隔着窗户，九生看见，一个人背着行囊，在其中爬上爬下。

他连防护设备，都没穿戴，似乎在检测，轨道的重力装置。

这种半悬浮飞行器，乘客不用戴失重头盔，但也让人昏昏欲睡。

九生看着，窗外风景，只觉得很多事，难论好坏，每时每刻的心境不同，当下执念也不同。

很多日子，就这样过去，日复一日，平淡生活，没有期待，没有失望，没有遇见，特别的人。

九生也不知道，她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