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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茶肆风波

刘娥、木七止二人吃着茶,忽儿从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补锅啦,谁家锅破了……出来补锅啦。”这声音粗重,讨生活的汉子,天天吆喝,这嗓子想清脆都不行。

木七止二人顺着这声音瞧去,见从他们来的路上,走来一个干瘪老汉,这老汉瘦骨嶙峋,身上只穿了一件没袖子的小褂,没有系扣子,肚子上的肋骨一条一条的,清晰可见。

只见这老汉背上,背着一个烧铁炉,一只风鼓,风鼓上还挂着一把打铁用的铁锤,这么多的物事背在他背上,直把这老汉的腰都压弯了,可这老汉满面春风、步履轻盈,没有一点风尘困顿之色,似乎他一点都不觉的生活辛苦。

一个人要是热爱生活,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一时的困厄又怎么会觉得辛苦?

“老丈,几文钱一碗茶?”这补锅老汉问完,只听“砰”的一声,这老汉放下了他背上的物事,那烧铁炉更是在地上砸出一个窝子。

茶肆的老叟道:“一文钱一碗,两文钱三碗。”

这补锅老汉道:“你这老丈好会做生意,那……那就来两文钱的。”

茶肆的老叟嘿嘿一笑,道:“还不是跟城里掌柜们学的,要是一文钱一碗,两文钱两碗,客人又怎么会来两文钱的?唉,生意做得久了,就会做出点儿门道儿来,你说是不是?”

补锅老汉道:“嘿,可不是?老汉遇到客人来补锅,总能挑出些毛病来,有些毛病客人看不见,老汉可能看得见,多补补,多修修,虽然多费了些力气,可是一口锅挣的银子也多,要是再给客人抹抹零头,客人还不欢喜一场?”

那茶肆老叟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又道:“我瞧你这人也不会做生意,补锅你不到市镇上去,在这荒山野岭的吆喝有什么用?”

补锅老汉道:“老汉从开封来,听说那锦官城民风不坏,就想到那去碰碰运气,这路上能碰个客人就碰个客人,就……就是碰不见客人,吆喝两嗓子,走起路来也觉得有劲儿是不是?”

这茶肆老叟给这补锅老汉倒了三碗茶,又伸手摸了摸从他背上卸下来的物事,不禁竖起大拇指来,道:“好家伙,这……这玩意儿得五六十斤罢?”

补锅老汉道:“不多不少,八十三斤。”

茶肆老叟道:“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

补锅老汉道:“怎么迂腐?”

茶肆老叟道:“这物事这么沉,那锦官城又那么远,你轻身上路,到了那锦官城里再置办一套,岂不方便?”

补锅老汉道:“嘿嘿,吃饭的家什可不能轻易的撂下,要是不背着它,这背上总觉得不踏实。”

木七止听着他二人闲话,只觉好笑。可是他自己觉的好笑,那二人难道也觉的好笑?那二人要是觉得这是个笑话,又岂会干这营生?

他木七止能偷奸耍滑的讨来银子,别说能讨来银子了,就是一百粒一般大小,一般色泽的珍珠他都能讨来,可……可要是不靠偷奸耍滑呢?他是否也有本事挣来银子?

刘娥见木七止瞧着他二人,像看戏似的在嘿嘿傻笑,伸手碰了碰他,又拿手指蘸着她碗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练家子”,写完便向那补锅老汉努了努嘴,示意那补锅老汉是会武功的。

木七止心下一惊,心想:“可不是如此?我怎么这么大意,他背上背着八十三斤的物事,还要走上几千里路,就为了去那碰碰运气,要是运气不好,又能和谁说理去?再想这补锅老汉,他整个人都不见得有八十三斤重,背着八十三斤重的物事还要走上几千里路,不会武功谁信?哼,一个人要是会武功,还会干这苦差事?干点什么挣不来银子?打家劫舍不是君子所为那也罢了,看家护院总成了罢?这……这补锅老汉究竟有何企图?我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此时道上忽然马蹄声四起,远远望去,更是尘土飞扬。

稍一片刻,只见五人五骑自北向南而来,临到这茶肆,当前的一人呼啸着“吁——”的一声,手拉马缰,人昂马立,随即翻身下马,后面四人也跟着下得马来。

这五人俱是身材魁梧,粗犷蛮横,只听一人喝到:“老头儿,给大爷们上些茶。”说着这人引着当前那人来到这茶肆。

这人看两张桌子分别给人占着了,木七止、刘娥二人一桌,这补锅老汉一桌,只见他脸上横肉一抽,骂骂咧咧的道:“他奶奶的,去去去,给我大当家的让个地儿,下贱胚子。”说话间把补锅老汉一胳膊肘推倒在地,又朝他身上啐了口吐沫。

这人跟着又伸脚一踢,踢向了那补锅老汉的补锅物事,只听:“哎呦,我的妈呀……痛……痛死我了。”

木七止一瞧,心里不禁来火,转念又一想:“这补锅老汉是个高手,且瞧他怎么收拾这帮兔崽子,我也能先探探他虚实,一个高手乔装成补锅老汉,他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我和娥姐姐一路上,可得当心些。”

不料那补锅老汉瘫倒在地,伸手抹了抹衣襟上被吐的吐沫,笑着脸小心的道:“大……大爷,这是老汉吃饭的家什,烧……烧铁的炉子,可踢痛了你脚了?”

此言一出,骑马而来的其他四人,嘿嘿笑了起来,那被称大当家的更是笑着道:“老五,你不常夸你腿脚了得,还说练的是什么‘无影腿’,今日一瞧,果……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三人也跟着附和而笑。

那老五一时恼羞成怒,忍着脚上的痛楚,一脚把那补锅老汉卷了出去,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骂道:“他奶奶的,老子今儿碰上这么个乌龟壳子,真他妈的晦气。”

那补锅老汉又是连忙爬起身来,嘿嘿堆笑道:“老……老汉是……是乌龟壳子……”

那老五怒道:“你他妈的是乌龟,你背的那物事才是乌龟壳子。”

那补锅老汉更是点头哈腰的道:“是,是,老汉是乌龟……”

那老五这才面子上像是消了口气,又大喝了一声,道:“老头儿,看戏呢,还不给大爷们上茶?”

茶肆老叟都吓歪了嘴巴,战战兢兢的道:“是,是,上茶……这……这就上茶。”

这茶肆老叟哪见过这等阵势?早都给吓得六神无主了,给他们五人倒茶的时候,手里的茶壶都晃来晃去的拿不稳。他倒到了碗外,更引得那老五,祖宗十八代的骂了出来。

木七止和刘娥对视了一眼,轻声的说道:“果然了得。”

他这“果然了得”可不是指那老五脚上的功夫了得,而是这补锅老汉忍耐的功夫了得,明明是高手,对方也不过是绿林强盗而已,干嘛要受这窝囊气?他要不是有意的在隐藏功夫,另有所图,那又是什么?

那大当家坐的对面,正好是刘娥,只见那大当家的瞧着刘娥,伸出舌头来不住的舔着嘴唇。

那老五顺着大当家的眼光瞧去,只听他嘿嘿的笑了一声,道:“大当家的,咱桑格寨也……也他妈的缺个压寨夫人了,你要是瞧准了,剩下的就由我老五来,这档子事保准给大当家的你办的明明白白。”

那大当家的没言语,像是默许了,老五更是一拍桌子,霍然而起,走到木七止那一桌,大声的道:“桑格寨,听过没有?”

木七止扮作一脸崇拜的表情,道:“桑……桑格寨?怎……怎么没听过?敢问大爷你就是桑格寨管事?”

那老五嘿嘿一声,道:“你这娃娃倒是有见识,你在哪听见过的?不错,大爷我就是桑格寨第五当家,人称……”

话未说完,木七止抢着道:“桑格寨,那还用在哪听见过?随便听段戏文,听个评书都……都能听见。”

那老五脸上一笑,道:“哦?你这娃娃倒是给大爷说说。”

木七止道:“哼,桑格寨那可了不得,隋末的英雄好汉,什么秦叔宝、徐茂公、程咬金还……还有那单雄信等等,在那桑格寨占山为王,好不了得,那什么杨素、李元霸的,统统被打的落荒而逃。”

那老五脸上一红,刚要说话,木七止又抢着道:“哼,要是说的远了,怕别人不信,就说当下的。我朝□□皇帝还……还在前朝做官的时候,就在咱桑格寨,一袭黄袍加身,就开创了这一番盛世,从此这天下就姓赵了。哼,要是没咱这桑格寨,这天下还有赵匡胤那小子什么事儿?这花花江山,它到底是姓张,还是姓李,那……那可难说的紧了。”

那补锅老汉一听,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噗”的一声给喷了出来。

要知道又是程咬金,又是秦叔宝,那是隋末的英雄好汉在瓦岗寨起义,可不是什么桑格寨;赵匡胤黄袍加身的地儿,是在汴梁城外的陈桥驿,更也不是什么桑格寨。

这云云之事,木七止说的有声有色,言辞之间更是诚恳的很,可瞧不出他是在有意挖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年纪小,什么事情也不懂。可木七止跟着先生念了七八年的书,难道真的连这点事情都不懂?

他给这桑格寨戴上这么一顶高帽子,就瞧这几个山寨大王脸上能否挂的住了。

那老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别人恭维于他桑格寨,往他桑格寨脸上贴金,虽说这马屁拍的太过了,可他又怎么好当场发作?

一见那补锅老汉把喝进嘴的茶喷了出来,随即捂着嘴巴,直把脸都憋的又红又大,他实不敢笑出声来,以免引来一阵拳打脚踢。

那老五脸上更是难看,别人心里轻贱于他,他又如何分辨不出来?只见他一脚踢来,把那补锅老汉掀翻在地,骂骂咧咧的道:“臭东西,憋的满脸通红,难道不是在拉屎却又拉不出来?哼,大爷们在这儿喝茶,可别坏了大爷们雅兴。”

木七止正自洋洋得意,心想:“老子明面上拍你桑格寨的马屁,实际上可是在有意挖苦,老子言辞上奉承几句,你这王八羔子还能给老子也来上两脚?哼,这王八羔子心里有苦说不出,这才是真苦。”他心里越想越觉的得意,不禁嘿嘿的笑出声来。

那老五心里如何能不怒?适才只是不好发作而已。

那老五见木七止也嘴角冷笑,心里无论如何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抓着木七止的衣襟,手臂一摆,“砰”的一声,把木七止撂在了那补锅老汉身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道:“臭叫花,小叫花,瞧你身上红印子一条一条的,莫不是刚从大牢里逃了出来?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将来还了得了?”

木七止万料不到这浑人说动手就动手,他少了防范,被这老五一抓就中,他人被扔在那补锅老汉身上时,后脑勺正好撞上了补锅老汉的鼻梁骨,登时两个鼻孔鲜血长流。

刘娥一见木七止挨了打,刚想要出手教训这打人的浑人,只见地上那补锅老汉爬起身来,伸手抹向流到嘴边上的鼻血,摊开手掌一看,鲜血殷红,登时大嚷嚷着道:“还……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老五又何曾怕了他?哼了一声,道:“王法?大爷们的桑格寨就是王法,你说的那套王法统统都不管用。”

只听“哎呦”一声,只见那补锅老汉趁那老五不备,也在他鼻梁上打了一拳,两个鼻孔也登时鲜血长流。

那老五见自个儿鼻子被打出血来了,又如何能忍?又骂道:“王八羔子,反了天了,太岁头上也敢动土。”说着拳打脚踢的往那补锅老汉身上招呼。

那补锅老汉也是怒气冲冲的道:“老汉今儿和你拼了,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谁怕谁?”说话间他二人厮打在一块儿。

那补锅老汉手脚笨拙,往往挨上七八脚才招呼到那老五身上一拳,只见在另一张桌子上吃茶的四个强盗,嘿嘿笑着瞧着这出戏,只听其中一人道:“老五,打归打,可别真出人命,哥儿几个虽然不怕那官府,但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老五边打着边说道:“知道了,老子今儿就卸这王八羔子一条胳膊,一条腿,一只耳朵,一只眼,保管这王八羔子今后还能该干什么干什么。”

奇怪的是,那老五在那补锅老汉身上,也不知踢了多少脚,打了多少拳,那补锅老汉像没事儿人一样,那老五每挨个一拳半脚的,脸上的横肉就抽动一下,像是吃痛不住,一番打斗下来,终于那老五萎靡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其余四个强盗更是傻了眼,一人道:“见鬼了,真他妈的邪门儿。”

说话间这四人一拥而上,那补锅老汉以一敌四,身上挨的拳头与腿脚,更不知道有多少了,可他一不留神打中对方个一拳半脚的,那人就瘫倒在地,一盏茶时分后,这四个强盗竟都趴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木七止和刘娥使了个眼色,暗道:“果然是练家子。”

这一出变故可惊坏了那茶肆老叟,他直竖大拇指,惊诧的道:“好……好了不起。”

那补锅老汉抹了抹鼻子间的鼻血,哼哼两声道:“这拦路强人怎么都这么不经打?”

那茶肆老叟道:“定是你这老汉,天天干着补锅、打铁的营生,力气也比别人的大。”

那补锅老汉道:“定然如此,哎呦,老汉我胳膊、腿,还……还有那胸膛,不,不对,我……我整个身子没有一处不痛得厉害。”说话间躺在了地上,大喘气,像是痛的起不了身。

刘娥、木七止如何不知道这补锅老汉在故意示弱?只见刘娥伸手入怀,掏出来几文钱,放在桌上,道:“老丈,我姐弟二人还要赶路,就不在此多叨扰了。”说话间拉着木七止的手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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