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家在怀城虽无兵权也无泼天的财富,但也是怀城之中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而谢瑶是谢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虽从小娇生惯养,但也习得满腹的学识。
可天有不测风云,谢家老爷在怀城爆发战争后不久,便故去了。从此,谢家只余下孤儿寡母。幸好城中有谢老爷子的好友与学生时不时接济。
谢瑶原本就因着老两口舍不得闺女,议亲也比其他姑娘晚,如今因要守孝,议亲还得耽搁下去。三年过去,谢瑶年过二十,早已过了议亲的年纪,待亲事重提上议程之时被谢瑶拒绝了。“母亲,如今家中就你我二人,女儿不愿嫁出家门,徒留母亲一人。”谢老夫人看着懂事的闺女不住的掉泪。最终母女二人达成共识,暂时不提亲事,但如果谢瑶遇见合适的人,或者谢老夫人出了什么意外,必须嫁。
不久罗怀佑搬出怀城,怀城落入张材手中。张材在放肆玩乐一段时日后,便听到城中流言,“张中校虽称为中校,但满身土匪气,想必肚子也没点墨水,只会吃喝玩乐。”张材怒气冲天,“老子怎么就肚子没墨水了,他们每日吃纸笔,喝墨水吗?”
对于张材的怒气,林承便道“中校不必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如若实在在意,那就写篇文章彰显一下中校的才华,堵住百姓的嘴。”张材虽也不善笔墨,但实在对于那些言论恼怒不已。听了林承的建议张材觉得甚好,可是拿起纸笔,却久久成不了文,一把扔下笔。“老子真肚子里没点墨水??”“中校不必苦恼,您可以找人代笔,您只用口述。只要是出您的口,那便是您的文章。”“好主意!哈哈哈哈,小承可真有你的。去给老子找个肚子里有墨水的。”“是。”
林承差人打听完,怀城之中有学问的非谢府不可,虽然谢老爷子没了,但谢家小姐可是从小在谢老爷子教导下长大的,亦是满腹经纶。林承将这个消息转告给张材。“谢家小姐?是个女子啊。”张材有些苦恼,本想着薅个人过来代笔,可对方是个女子。“老子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林承听后便道“中校可亲自上门请谢小姐帮忙。”“对对对。备礼,去谢家。”
张材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来到谢府门口,不等人通报,就进了大门。同时府内的谢瑶也收到张材上门的消息,虽然纳闷张材的来意,但来者是客总得出面招待。更何况如今在怀城张材和那土皇帝没什么两样。“你先安排人在前厅待客,我稍后就到。尽量不要惊动了母亲。”“是,小姐。”
婢女走后,谢瑶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带着语儿往前厅去了。张材此时在前厅主位上喝茶,但不停的往门口张望,突然看见一位女子娉婷袅娜往这边走来,莹白的脸上,一双杏眸干净清澈。张材便有些呆了。“咳,中校。谢小姐到了。”林承在身边提醒了一句。“谢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张材放下茶杯迫不及待的搭话。“小女子这厢有礼,中校缪赞。”谢瑶进屋行礼。“不知中校前来,怠慢之处请见谅。”“哪里哪里,是张某唐突了,谢小姐不怪罪就好。”张材难得如此有礼,他只觉自己才与谢小姐说了这么两句话肚子的墨水便要空了。
谢瑶在下方找了个座位,抬头看向张材“不知中校今日前来,有何贵干?”被问到的张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今日前来是有正事的。“是这样的,谢小姐,今日张某上门为求谢小姐帮个小忙,还备了些薄礼。”说完便有小兵抱着一个大盒子走到谢瑶面前。谢瑶连忙起身谢过,却并未收礼。“不知中校要小女子帮什么忙,小女子能力有限,万一……”话未说完便被张材打断“谢小姐不必自谦,张某打听过了,在怀城你们谢府的学识个顶个的好。张某也不绕弯子,近日城内流言让我很苦恼,便想请谢小姐为张某代笔写篇文章,平息流言。这礼你就收下吧。”
谢瑶沉思片刻,城内流言她当然听说过,本以为张材不会在意,可现在看来他好像很在意,还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如今堂堂中校带礼上门,好话说尽她一个小女子还能拒绝不成。“多谢中校抬爱,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她便示意下人接过礼盒。听到她答应了,张材还挺高兴“那谢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若中校今日无公事,现在就可以开始。”“好,不愧是我怀城的才女。那我现在就让人去买笔墨纸砚。”“中校不用麻烦,这些府中都有。”“也是,那我们在哪写?”私心里张材想和谢瑶单独相处,但是谢瑶并不怎么想,虽然现在男女之间不设防了,但是她从小在父亲的感染下,还是认为男女之间应该保持距离。“就在这里吧,方便下人们侍候,中校您看行吗?”张材有一瞬的不乐意,但是也不想给谢瑶留下个不好印象,便勉强同意了。
见他同意,谢瑶便让人准备纸笔,她坐在下垂首,方便听张材说话。张材也正襟危坐开始自己的口述,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下方垂首认真书写的谢瑶,越发觉得她美得不像话,一身书香之气显得她那么雅致。许久听不见上首说话,谢瑶便抬头刚好看见张材眼中赤裸裸的兴味,内心咯噔一下,忙低下头低声提醒“中校,然后呢?”张材回过神,“哦哦,刚刚说到哪儿了?”“您追随罗大帅……”“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谢小姐咱们继续。”“好,中校请讲。”
也就一个多小时,几乎在张材收音的同时,谢瑶也放下了笔,她轻柔手腕,“中校,我写完了,您再看看有什么遗漏。”“谢小姐的文采我信得过,今日真是辛苦谢小姐了。”“哪里,中校严重了。”“不严重,谢小姐帮了我这么大忙,要不我请谢小姐用餐?”张材眼看离别在即,便想试探一下谢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