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深夜来访

“我打你不过为两件事，第一便是今早你自作主张在府门口给季梨下绊子，第二，在皇宫外你明知季梨有威胁，却迟迟不肯出马车，还在大街上妄图给季梨泼脏水。”苏钰开口解释。

季清有些嫉妒：“我凭什么不能去找季梨的麻烦，你也看到了，季梨并不想你看的那样良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娘，我就不明白了，自来母亲都是帮着自己的女儿，你倒好，不帮着我对付季梨也就罢了，还要打我，我还是不是你女儿？”

她就不懂了，她娘为何处处偏袒季梨，今日在大街上她发生了那种事，她不安慰她也就罢了，竟然还打她，责怪她对季梨下绊子。

站在旁边的碧容忍不住嗤笑，她家小姐一世聪明，生出来的女儿却是这个样子，丝毫候门后人风范都没有。

在大街上向自己的庶妹泼脏水，本就会损害自己的声誉，她家小小姐倒好，不但这样做了，还被季梨反将一军。

苏钰自来高傲惯了，从来都不屑于向季清解释，淡漠开口：“你要永远记住，嫡女要有嫡女风范，和庶女相斗，只会自降身份。你们就算要斗，也不要危及季府的声誉。”

“娘……”季清还要开口，苏钰就打断了她。

“下去好好反省吧。”

见苏钰一脸疲倦，季清虽然极不情愿，还是乖乖行礼告退了。

碧容为苏钰重新倒了一杯清茶，苏钰扶了扶额头，神色疲倦：“我有时候真的在怀疑清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小姐说什么呢，大小姐只是年纪小，心思差了些。”碧容温声安慰道。

“或许我就不该让她习那些琴棋书画，平白费了这么多心思，到如今，连嫡女风范都没有了。”苏钰忍不住开始后悔起来。

没有姜扬生的女儿聪慧也就罢了，现如今连做嫡女的风范都没有了。

她的女儿本就该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何时竟然学会了那些阴谋诡计。

碧容没有再多劝苏钰，苏钰对季清投入了多少心血，废了多少心思她是知道的。

从小请高人来教导她琴棋书画，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导她梳妆打扮和礼仪，自小是按着宫里贵人的标准来培养的。

虽然不一定要她进宫，权倾后宫，但也要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做人。

她为侯门嫡女，她的女儿自然也是候门之后，要生存虽然少不了算计，但也不能平白无故算计的亲人。

苏家可是有名的望族，对嫡女的气度礼仪容貌都有极高的要求，看见季清身为一个嫡女为难一个庶女，自然鄙夷。

另一边

“小姐，早些安置吧，晚上看书看久了，仔细眼睛疼。”阿琰端着一杯绿茶放在案几上，轻声开口。

“知道了！”她随便将书一放，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本国史书不比情爱话本子，书上的字晦涩难懂，看得让人昏昏欲睡。

看了这么久的书，她勉强能记起一件与之无关的事。

元日三十八年，冬，北齐使臣来访。

前一世，她误食桃花酥，脸上出了荨麻疹，没能进宫，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得知晓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进宫参加这次宴会，说不定关系到北齐与南鸢两国的关系。

梳洗完后，她脱下外套，换上一件绣着白色梨花的寝衣，爬上了床。

“小姐，今日还是和往常一样吗？”阿琰走前，询问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家小姐夜里睡觉喜欢留一盏灯火，说是这样能让自己安心。

“嗯，留一盏，阿琰，今日不需要守夜，你去睡吧。”季梨躺在床上轻声嘱咐道。

微弱的室内，只有一点亮度，夜极静。

在黑暗中待久了，她迫切渴望光明，就算一点烛火，也足以照进她苍白的人生。

所以，无论何时，她晚间睡觉都需要一盏孤灯。

良久，她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就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

突然，一阵风吹过，将室内微弱的那盏孤灯吹灭。

黑暗中，巨大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像有一只手臂掐住的她脖子。她睁开双眼，眼里一片清明，丝毫睡意全无。

黑暗中，有人在向她靠近，她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从枕头下面摸出匕首。

一旦那人靠近，她就用匕首刺向他，给他致命一击。那人早有察觉，用内力打掉了她手里的匕首。

季梨眼睁睁看着一股内力打落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床榻上，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与此同时，她被那人掐住了脖子，无声无息，动作迅速，不引人察觉。

没想到那人身手敏捷，内力如此深厚。

季梨心下一惊，若是方才那人稍微用力，她怕是已经死在他手下了。

月亮不知从何时从云层中冒出来，借着月光，季梨看清了来人。

只见北冥湛一身黑色锦衣，站在黑暗处，神色不明的打量着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减轻半分，好似掐着她脖子，随时都可能要她命的人不是他。

“想不到堂堂湛王殿下竟有私闯女子闺房的癖好。”季梨忍着掐脖之痛轻笑道。

脑海中闪过多种情况与猜想。

北冥湛为何要杀她，为何又要半夜闯入她的闺房？

她与北冥湛交集不多，按着前世众人口中的话，他与北冥洛自小都不对付，一是因为皇位与母仇，至于第二，那些人竟然猜测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瞧着北冥湛腹黑的样子，怕是第一种了，既然他来杀自己，恐怕自己触及到他的利益。

对于季梨的取笑，北冥湛毫不在意，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紧了紧：“你这女人，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更别想蒙混过关，若是我没猜错，你与夏煜是第一次见面吧？既然是第一次见，他为何又处处替你解围，说！你和夏煜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暧昧，若是一般女子倒会认为北冥湛是因为吃夏煜的醋，季梨倒是没这个自信认为北冥湛喜欢他。

夏煜如今是北冥洛的人，处处压制北冥湛，他如此问，或许是想抓住夏煜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