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困
转眼间便到了季清出府要去寺庙这日，如今京都中关于北冥消的短袖，好龙阳之分的传闻此起彼伏，传的不亦乐乎。
可以说，北冥消这次是真的毁了，不仅官位爵位丢了，就连名声都毁了。
据说北冥消断袖这个消息，前几日不知是何人传出，以短短的半晌功夫，便已席卷整个大梁。
街头小巷，无不在讨论北冥消这事，据说北冥消爱慕之人还是当今朝廷中一个身份尊贵之人，两人彼此都对对方有意，但说出来丢脸，只得暗地里进行这段见不得人的勾当。
北冥消平日里与谁交好，这人便是谁咯，只是这人身份实在高贵，就算有心想要说出来谈论一二，也是有心无力。
众人也只得心照不宣，对这件事只能关着大门讨论一二，万万不敢平白地说出来。
北冥洛自然知道京都众人私底下早已将自己讨论，诽谤得干干净净，气得不发雷霆，甚至不惜砸了好几个珍贵的花瓶，瓷器。
“小姐，那些人奴婢已经派人去处理好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阿琰一改往日的活泼，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正色与慎重。
阿琰怕是对她暗中命人传出北冥消好龙阳之事，心生芥蒂吧，不然怎么一脸正色的样子，甚至都不怎么笑了。
“阿琰，你是不是认为我太狠了。”季梨苦笑着开口，或许在阿琰心中，北冥消并未伤害她，而她为何要赶尽杀绝。
“小姐……”阿琰欲言又止，但说实话她心中其实是介意的，虽然听阿若提及，是北冥消将小姐与宸王殿下关在地牢，差一点没命。
对于这种事礼尚往来不算什么，敢伤害她家小姐的人，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字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名，只是让她心中芥蒂的却不是她家小姐报复这件事，而是这件事是她家小姐命她去做的。
昔日善良天真，干净地如同一张白纸的小姐，竟然也会算计别人，这才是让她寒心之处。
她怕日后，小姐也会变成一个满腹心机，不断算计利用别人，踩着别人尸体向上爬的人。
在阿琰潜意识深处，她还是希望她家小姐保持纯真，这些误会腌臜之事就交由她们做便是。
季梨心里一时酸涩涩的，并不是因为阿琰不理解她，而是突然想起前世，她嫁给北冥洛不久，看清了东宫中的那些波涛汹涌，波云诡谲，争宠……
她害死第一个敌人的时候，阿琰亦是如同今日这般，对她心生芥蒂，在背后又偷偷哭过好几场。
因为，她认为曾经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姐已经不在了，被东宫侵染成这个样子，若是她家夫人看见，该会有多伤心。
“阿琰，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算计的，伤害的都是想要害我的人，我一定会保持本心，不会轻易去伤害无辜的人。”季梨拉过阿琰的手，向她保证道。
阿琰今日的事，让她更加坚守自己的想法与底线。
她是要复仇，但是绝对不能伤害身边的朋友，亲人，甚至是对她好的人。
不然，她与北冥洛他们又有什么区别靠利用，算计别人成事的人，注定是自私的。
★
“小姐，夏小姐邀请你前往无雪楼听戏，今日阳光正好，你确实该出去走走，不然成天待在府里，闷在病了可怎生是还好。”
季梨思考片刻，想着季清已经前往寺庙上香，应该不可能专程为她布一个局，便点头应允，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特意嘱咐了一句：“你去好好打听一番来送信的人，确定到底是不是夏府的人。”
阿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亦是慎重地点了点：“奴婢知道。”
没过多久，阿琰进来回话，说仔细核对过那人的身份，的确是夏府的人。
季梨听到如此，点点头放心下来。
今日人烟稀少，走到无雪楼，来听戏的人没几个，季梨在小厮的带领进入了包间。
“季二小姐，夏小姐让你稍等一会，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季梨抬头望去，不经意间发现，那说话的小厮眼底竟然有一颗泪痣，犹如凝固的血迹，淡淡红色，没有北冥湛那样的鲜艳似火。
怎么想起他了，季梨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了，你先下去了吧。”
小厮下去不到片刻，阿琰替季梨道了一杯茶，正要开口时，突然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
“小姐，我头好晕。”
季梨体质异于常人，有些香对于她并不起什么作用，但这香似乎比慎王府邸的迷魂香分量还要多，还没闻多久，头晕又乏力，整个人犯恶心。
“别怕，我去把窗户打开。”被这香薰得连声线不自觉沙哑几分：“阿琰，你自己当心一点，今日这事有古怪，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说完，便挣扎着起身，往窗户跟前走去，刚走出几步，季梨面前一黑，整个人随之倒在了地上。
“小姐……”阿琰惊呼出声，正要上前时，背后突然有人往她身上一敲，她随之倒下。
“没想到中了我的迷烟，竟然还能活蹦乱跳这么久，还得由我亲自出手。”
“哼，也不看看那位中的是什么香，一个是迷烟，一个又是迷烟，又是春风满，能坚持这么久，算不错的了。”
“呵呵！那位也真是可怜，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碍了别人的眼，竟然要遭受如此大劫。”
“嘘，你小点声，怜香惜玉也要找对时间，这件事若是我们两个办砸了，主子定会饶不了我们。”
“知道啦，知道啦，只是我很好奇，真的如同季家大小姐说的那样，京都传主子的那些谣言，真的是季二小姐暗中命人传播的吗？”
“我看不像，说是季大小姐传的，故意陷害庶妹还说不定，那位季大小姐看着如同仙子般的人物，谁人又知心肠竟然这般歹毒，我看呐，这事多半是季二小姐收的无妄之灾。”
★
季梨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看清，本以为自己处于黑夜，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眼前被蒙在一块黑布。
“这里是哪里？”察觉到有人靠近，季梨心生警惕，冷声询问道。
那人心思如此缜密，又设计自己抓起来，就说明他没想过放过自己，如此，她再摆出一副好脸色苦求也无用。
那人沉默着，没有出声。
“慎王殿下？”季梨忽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除了北冥消，她想不出还有何人，会布下这个局，冒充夏嫣的身份，不惜得罪季府和夏府，只为抓她。
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北冥消，或许还有季清，只有他们两个才会这么恨自己，在北冥洛眼里，她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喽啰，算不得大人物，不知道他动手。
至于北冥湛.....北冥湛应该不会伤害她，至少自己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见季梨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北冥消也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把摘掉黑布。
季梨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以为红色衣袍的病娇男子，不是北冥消还有谁。
“果真是你。”季梨嗤笑一声：“我就了不明白了，你为何就是不放过我，上次在地牢里也是这样，这是也是如此，慎王殿下，小女与你有仇吗？我记得上次在宴会上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吧。”
季梨无奈的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如今她双手被绑，阿琰又不知道被他们关到了何处，体内还有种了一团莫名其妙的东西，现在，她一定不是北冥消的对手，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能被季府的人发现，早日来寻她。
听到这话，北冥消深邃的眸子微暗，拢在宽袖中的手指慢慢攥紧，最后又缓缓地松开，垂眸盯着被绑在地上的女人：“我与你确实不相识，你也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那人，既然你这么聪明，看出了我对那人的心思，为何又偏偏猜不透我为何抓你？”
鬼知道你为何抓我，就算是因为嫉妒，这嫉妒也来的毫无厘头好吗？先不说她与北冥洛并未定情，这一世北冥洛对她可以说得上是厌恶，不屑，这位大哥还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她就不明白了。
“你在嫉妒？”季梨不确定地开口，见北冥消没有反驳，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由惊呼出声：“我又什么值得你嫉妒了？若是夏大人，我倒是能欣然接受，毕竟我与他的交集最多，但是太子殿下，你确定我与他有牵扯吗？”
真是个疯子，随便一个接近北冥洛的女人，都要被他这般防备，真不知道该说北冥洛是幸还是不幸。
“牵扯？”北冥消嗤笑，视线扫到季梨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这种女人，只有夏煜那人看得上了，杀你不过是因为在皇宫外，你对那人对手，差一点让那人受伤。”
不过北冥消有一点没说的是，真正让他下决心除去季梨的原因，却是北冥洛对季梨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