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考核,回应
一个月后。
这一天，我起得很早，而且穿上了风暴教会的教服。
那是一套以墨蓝色为主的一套连体的衣服，有一个宽大的帽子，有一条长长的深灰色的带子用来简单的束腰。
自从拿到这件衣服我就没有穿过几次，只有比较重要的场合时教会才会有所要求。
不过今天，对于教会来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时刻。
来到白鹿首席的门前，我深呼一口气，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依然是费普先生，他用那双小小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进门的人。
我快步走进来，却没有发现伊舍尔首席的身影。
我四处望去，也没有见到白鹿的身影，却只听到一阵滑轮滚动的声响，然后我才看见站在移动书梯上的伊舍尔首席。
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本书，回过头来说道：“马上就好，查尔斯，让我把这迷了路的书放回原地吧！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好的，伊舍尔首席！”
我站在原地默默等待，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书本上的那些东西，可是我发现，越是回想脑子就越乱。
我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没过一会儿，首席便从我身边走过，并站在我的跟前，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查尔斯，但是你想清楚了吗？如果考核不通过的话可就要再等三个月喽！”
“我想清楚了，首席阁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好吧！你站到那个台子上去吧！”
伊舍尔首席指了指书架最前方的一个木头的、圆形的小台子。
我走了上去，然后转身面向伊舍尔首席，攥紧了双拳。
只看到伊舍尔首席慢慢踱步，开始说道：“查尔斯，佴普洛勒斯推开炼狱之门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他说‘如果所有的灵魂都不存在了，那么炼狱还会有门吗？；如果炼狱是为了惩戒，那么谁又去惩戒创造了炼狱的人呢？’”
伊舍尔首席又问：“那么当他面对贪食者‘阿索方剌’时，他们之间在讨论什么？”
“他们讨论了三个话题：第一，当花的种子不会开花时，它还是一颗花种吗？”
“第二，当一片叶子命中注定要落下去，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它阻止?”
“第三，如果光明消失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
伊舍尔首席继续提问：“佴普洛勒斯站在绞刑架上，为何没有替自己辩解？”
“因为他知道，他的话语不被理解，只有沉默的死亡才能唤醒新的生命！而当他在另一个世界又重生的时候，他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才了解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
……
再然后，伊舍尔首席又对其它书籍的内容进行了提问。
除了‘受难者典籍’是重点考察的对象，还有一本叫做“圣城——七部实录”的书，那里面概要的描绘了七座圣城的景况，是最复杂、也是最难记住的。
我有几个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都是出自这本书。
不过关于其它书籍的内容、我认为都还算回答的完整。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时间忽慢忽快。
直到伊舍尔首席又说了一句：
“恭喜你！查尔斯，你的考核通过了！”
伊舍尔首席开始鼓掌，甚至于费普也开始鼓掌，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笑起来，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点，
但却还不能完全放下，因为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于是我便走下圆台，向伊舍尔首席表达了我的感谢。
她笑着，眼睛里包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考核，说明你是真的用心在学习知识，你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是的，我也感谢我自己的努力。
我继续说道：“首席阁下，那么我能申请进行神眷者的仪式了吗？”
“当然可以！”伊舍尔首席将双手攥在胸前，“那么，你想什么时候进行神眷者仪式呢？”
“现在！”我说道。
……
我还记得布鲁诺对我说过——‘一场盛大的聚会！’
当时我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猜测是有很多人的舞会或者晚宴！但如果只是那样，又为什么能够让他如此的讳莫如深呢？
慢慢的，我开始学习，我开始了解，直到现在，我大概能够猜到、到底什么是那‘盛大的聚会’了。
我也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因为只有真切的感受到过，才懂得那些存在着的意义。
只听钟声响起，回荡在风暴教堂的每个角落。
悠悠荡荡的，一直鸣了七次。
所有人也都明白，神眷者的觉醒仪式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的人因为好奇而往觉醒之地前去，有的人因为一时的烦恼而没有去，还有的人则是因为还在睡觉，但是那队伍从教堂的各个角落出发，逐渐汇聚交流，也慢慢变得庞大。
三个人跟在伊舍尔首席身后，穿过了一个落满了落叶的庭院，和一个长满了藤蔓的黑色的铁艺门，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便进入了白森林。
那三个人之中有一个便是查尔斯，另外的两人也都是要参加神眷者仪式的，他们之前就已经通过了考核，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迟迟的没有申请觉醒仪式。
或许是因为内心中仍然有所不确定。
只听其中一个女孩讲到：“啊！怎么办？我太紧张了，卢尼！我有些后悔了！”
卢尼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有一双圆圆的耳朵和一个圆圆的脸蛋儿，但并不显得肥胖。
他说道：“你不应该紧张，丽塔，更不应该后悔。你还记得那位灰袍神眷者怎么对我们说的吗？”
“我们请教的那个？”丽塔问。
“对！他说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内心！你现在可一点儿都不坚定呐！”卢尼虽然这么劝诫她，但是他的手也在颤抖着。
丽塔又给自己打气：“对，要坚定！”她转而又好奇的问向查尔斯：“对了，你为什么也在今天进行神眷者仪式呀？”
我笑着说道：“因为今天我才刚刚通过考核啊！”
“啊！”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惊讶起来！
伊舍尔首席并没有带他们深入白森林太远。
查尔斯向四周打量过去，只见到前方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环形的米白色的石头建筑。
随着渐渐走近，我也看清了它的样子。
它像一个放大了的皇冠落在地上，一边有着高高的尖顶，尖顶的下方有一扇供人通行的小门，而顺着尖顶逐渐向下则又逐渐平缓的过度，直至到两边的终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而在皇冠建筑的中央，则围有一棵满是裂痕的树的根部，浅浅的露出地面，一潭小小的水池就在这树根上面静静的躺着。
只见塔维列奥首席穿着整齐的装束、正站在那小门旁向我们招手。
我快步跑过去，和他紧紧的拥抱了一下。
“恭喜你！查尔斯！”他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你的神眷者仪式了！”
“首席阁下，也多亏了您帮了我不少！”
“也祝福你们！卢尼和丽塔！”塔维列奥又转而看向他们，也分别同他们拥抱。
随后，他表情又渐渐严肃，对我们说了一些关于神眷者仪式的流程和一些嘱托。
在这期间，陆陆续续的就有许多人过来，围在建筑的四周，并不约而同的留出空间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说的你们都明白了？”塔维列奥问道。
“明白了，首席阁下！”我们说道。
这个仪式并不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过程，就像当初的受礼仪式一样，真正震撼人心的不是那些礼节，而是蕴藏在其中的心灵的力量。
这时，又听到丽塔低着头小声地讲到：“首席阁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塔维列奥摸了摸她的头，认真的说道：“丽塔，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不过，如果你不想进行仪式，那么现在退出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你每一次的退缩都会将你和神眷者之间的距离推得更远。”
“你确定还要退出吗？丽塔！”
丽塔又摇了摇头。
随着人慢慢变多，塔维列奥首席也不再等待。
只见他拿出一个弯弯的黑棕色的号角，对着东方，森林的上空，吹响了号角。
那号角声带着丝丝的沙哑，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向四面滚荡而去，穿过森林，也来到了大海之上。
没过多久，我们便听到了来自森林尽头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