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选择
“那百瑞德呢？”“那是个聪明又愚蠢的男人。”
胡九织背着空落落的书包到走过校园大门。
“同学，是上晚自习的吗？”门口的保安大叔笑着问。
“对啊。”胡九织回以笑脸。
乔柏林主动加了自己微信好友，添加后发给自己信息说只需要带一个铅笔袋，其他教辅他会准备，煞有一副下定决心当好老师的架势。
活动室本是社团小组讨论时使用，设在最高的5楼，胡九织爬上5楼时已有些微微喘气，抬眼就看到了靠在窗台边上的乔柏林。
鲜衣怒马的少年睫毛微眨，眼神放空像是在思考，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发呆，夕阳落下的剪影在他的脸颊上雕刻分明，隐约露出高挺的鼻子与一片薄唇，像是神明在落日余晖下亲吻一个天选的孩子。
周日的乔柏林少了一份作为某某标杆学生的温润与稳重，多了独属于这个年纪少年的潇洒与轻快，别具魅力。
他见到了站在楼梯口不过来的胡九织，疑惑地挑了挑眉，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微微扬起，卷起一片清风：“九织，愣着干嘛，这里来。”
全新的称呼。
胡九织一瞬间心神凌冽，强迫自己回过神，走近活动室3，恰巧乔柏林推门而出。
胡九织这才发现今日的乔柏林穿了一件鲜艳的红色衬衫，这是以往在学校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颜色，衬得他皮肤更加白净，就连气质也多添了一份不可多见的慵懒与迷人。
哦，有一次。
胡九织莫名其妙地记起了运动会前夕，他将书还给她的那个晚上，他好像也是穿着这样一身火红的衣服。
“我喜欢红色。”鬼使神差地，她轻声说了一句。
开门的手一顿，乔柏林自然关注到了胡九织看向自己衣服时，那不一样的神色。
他懒散地笑了笑：“我也是。”
是客套话吗？胡九织一时竟分不清。
“乔老师，我们今天补哪一门课呢？”她轻快地问。
“你上次和我说的是语文吧，”乔柏林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但是语文相较于偏理的学科知识点会有点杂，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今天从文学性阅读练起好了。”
他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文学性阅读100练》：“喏，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
胡九织弯了弯眉眼，顺从地坐在了乔柏林的身旁，看他认真仔细地分析这道题的考点是什么，那道题的原文答案在哪里。
靠得这么近，胡九织才发现乔柏林做题时习惯舔嘴唇，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总习惯皱眉头，教人题目的时候又习惯把靠近对方的一只手微微放平，让题目完整出现在对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柏林，”在做到一篇有关《飘》节选的文章时，胡九织在乔柏林讲完题目后，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看待思嘉和百瑞德？”
乔柏林手指间的黑笔顿了顿，先笑了一声：“问这个干嘛。”
越没有直接回答，越说明不正常。
这下胡九织来了兴趣，手撑着下巴，靠近了乔柏林一点：“怎么，最普通的我问你答呀。”
她拿着蓝笔在描写思嘉和百瑞德亲密对话的地方画了个爱心：“柏林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
乔柏林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胡九织戏谑的表情，像是感觉好笑般顶了顶上颚：“嗯我最初对感情的理解源于傲慢与偏见的伊丽莎白与达西，那是我最初对感情的最佳幻想。”
胡九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看完《飘》以后，我不知道该评价它为百年难遇的历史小说还是就如大众给它的定位所说的，是一部超凡脱俗的爱情小说。”他歪了歪头，低头看我画爱心的地方，“呵呵”笑了两声：“但不管是前者后者，我都很佩服思嘉这样的女人。”
“心狠手辣却抱有纯真，心机深沉却目标明确，正如她说的‘我就像亚特兰大，谁也无法打倒我’，她有一股普通女生没有的拼劲与狠劲，这一点很吸引我。”他真挚地说着，声音没有胡九织想象中的不好意思或者是扭捏作态，而是在短暂的思考后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真实地讲给她听。
“那百瑞德呢？”她这次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那是个聪明又愚蠢的男人。”不同于谈对思嘉欣赏时的坦诚，乔柏林隐晦地笑了笑，故意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出口，最后仍是开口：“聪明在他能凭一己之力创立起一个商贸链，尽管那不算正经买卖，但也足够可贵。”
“但愚蠢在”
“他爱上了思嘉。”
11月11日
“小九小九？”陈之薇看着兀自出神的胡九织，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最近都有点发愣。”
胡九织这才从回忆中抽离，象征性地勾了勾唇。
说百瑞德聪明又愚蠢吗？
乔柏林。
所以你对爱情，究竟是怎么看待的呢？
“没什么。”她举起筷子，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今天可是光棍节呢，今年没有人陪我一起过了。”
陈之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便豪爽地大笑：“这说得好像我是负心汉一样啊。作为补偿，陈姐今天一定帮你这个小光棍在淘宝上买买买！”
14:05
老杨再一次带着他那个老年保温杯来到了尖子一班，不说废话，首当其冲的就是把这次期中考试的排名报了一遍。
“班第一，级第一，乔柏林，总分687。”
他报完，还特地夸赞了一句：“这次试卷普遍难，柏林这个成绩是市第二，已经很好了，继续保持！”
“班第二，级第二，顾秋哲，总分679。”
“班第三，级第三，傅汀，总分675。”
“”
“班第九，级第十七，胡九织，总分662。”
报到胡九织的名字时，胡九织瞥了一眼傅汀幸灾乐祸的神情，暗自翻了个白眼。
无聊，连装都懒得装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束炽热难以忽视的视线从自己的另一个方向射来。
胡九织看似懒散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勾了勾唇。
是乔柏林。
报完成绩以后就是换位置，老杨让所有同学先到教室外面去，按照这次排名的高低站队，排在最前面的人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坐的位置。
其实这样挺残忍的。胡九织皱眉。
一想到刚刚考到倒数第五名的安沫沫含着眼泪拉着自己的手抱怨“今天又是光棍节又是社死现场”的时候，胡九织就从内心萌发出这种活动简直是明目张胆把人类分级的想法。
就在胡九织后知后觉地为今天老杨的操作感到不满时，队伍的最前方那熟悉的低沉声音突然响起。
“杨老师，”乔柏林突然举手，在老杨的视线看向他的时候有礼貌又不失坦诚地笑了笑：“可以让后面的同学先选吗？我不想第一个选。”
一片哗然。
相比于以往乔大神温和有礼的语气，今天的乔柏林语气似乎多了一份强硬，虽然也是以问句开头，可明眼人都看出了乔柏林实在不想当选座位的第一个。
“啊，可以啊。”老杨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倒不是惊讶于乔柏林的请求，而是不同于以往的语气：“秋哲先选吧。”
顾秋哲不敢像乔柏林那样对老杨的安排提出质疑，于是立马选定了一个合适的座位以后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接下去是考班第三的傅汀，她的脚步有点迟疑，向前踏了两步又扭头看向不为所动的乔柏林：“乔同学，顾秋哲选完了，你还不选吗？”
乔柏林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对啊，你先。”
这下像是把傅汀难住了，她扶着头想了一会儿，在老杨的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接着便是同样的情形，排名靠在前面的同学先有意识地看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笑嘻嘻的年级第一，在年级第一谦让后才走进教室挑选自己的位置。
直到轮到胡九织。
胡九织和其他同学一样，也没有搞清楚乔柏林是什么操作，本能地学着前面的同学象征性地看了一眼乔柏林，随后正打算往教室走去。
“等一等，九胡同学。”乔柏林低沉的声音干脆地响起，他上前两步也向教室门走去，在一定意义上与胡九织的距离缩短了些，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望着她：“能让我先去挑吗？”
“？？？”
胡九织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乔柏林，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在明白乔柏林的用意后，好笑地勾了勾唇：“噢当然可以。”
毕竟，谁敢跟年纪第一抢位置不是？
那时教室里只进去了七个人，还有大把的好位置，乔柏林挑了顾秋哲的后座坐下，同桌位仍然是空的。
乔同学等着自己和他做同桌呢。
这个认知在胡九织的脑海中一下子清晰，她暗自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又很快化为平静。
可终归要自己主动不是吗？
我偏不如他的愿。
心里打定好了主意，胡九织快步走入教室，直接走向顾秋哲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顾秋哲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胡九织，你坐这？”
“不然呢？”胡九织撑头看向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是上周日和乔柏林一起做题时一样的小动作：“这儿视野多好。”
她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乔柏林嫣然一笑，春光明媚：“对吧，乔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