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给你
吃完饭,顾大嫂和桑溪一起收拾碗筷,顾大嫂一边收拾一边问她是怎么做出这么好吃的饭来的。
桑溪给她看自己煮肉剩下来的一半肉汤,说道:“我煮肉的时候放了一些调料。”
她把八角桂皮捞起来给顾大嫂看,并给她介绍:“这些调料可以让煮出来的肉更香更有味道。”
“真的吗?”顾大嫂问了问,果真都带着一些奇异的香味,“我从来没见过这些。”
桑溪眨了眨眼,随口撒了一个谎道:“这是小时候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告诉我的,他还说京城里的那些大酒楼,都这么做呢。这些就是他给我的,不过我家里穷,没用到过,就留到了现在,后来出嫁,就放在包袱里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做呢,你们都喜欢吃,我就放心了。”
顾大嫂点头,“还是因为你手艺好,连高粱饭都蒸得那样香,我吃了这么久的高粱饭,觉得可以饱腹就行。没想到你一蒸,就那么好吃。”
桑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用的灵泉水,当然不是普通的水做出来的饭能比的。不过她不可能说出去,她就只能让别人以为是自己的厨艺好了。
六月的天气变幻莫测,吃完晌午饭,原本还晴朗的天气又下起了雨。
桑溪早上醒得早,吃完午饭就开始犯困,她把半干的衣服收进屋里,准备午休,顾怀山也跟着她走进了屋子。
屋子不算大,顾怀山身高腿长,脊背宽阔,存在感十足,几乎一伸手就能够到屋顶,叫人想忽视都不行。不大的屋子因为两个人待着,竟然稍显拥挤。
一看到他,桑溪就想起厨房的脸红心跳,不敢去看他。
桑溪告诉自己要习惯和他共处一室,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昨日换下来的喜服呢?”
“洗干净放在柜子了。”顾怀山正在把被子从衣柜里取出来,如琉璃般浅淡的瞳孔稍显疑惑,“你要用吗?”
桑溪摆摆手,说:“现在不需要。我想,反正以后也穿不到了,不如等到秋天的时候裁一裁,做冬衣的里子,怎么样?”
顾怀山点头,说:“可以,都依你。”
桑溪正准备上床休息,只见顾怀山忽然把一个小布包放到了她面前。
桑溪疑惑:“这是什么?”
“我存的一点钱。”顾怀山认真道,“大哥说,不能自己藏着钱,都要交给……”他顿了一下,脸颊微红,声音小了下去:“娘子。”
他咳了咳,将层层包裹的布包解开:“这是我打猎攒下的一百五十文,原本还有十两银子,不过准备喜宴什么的都花完了,这是剩下来的全部。”
桑溪连忙摆摆手,“这我怎么能收!你自己攒的钱,自己保管着就好。”
顾怀山不容拒绝地把布包包起来,放进她手里,板着脸道:“你不要嫌少,我以后会赚到更多的钱,都给你。”
桑溪拿着钱不知所措,刚想说不是嫌少,见到他认真的神色,知道自己这是非收不可了,便说:“那好,我先给你保管着,你以后有需要了再跟我要。”
顾怀山摇摇头:“你怎么花都行,赚钱就是要给娘子花的,我以后还会赚。”说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口多了。
像只忠诚的小狗,乖得不行。
桑溪自然不可能花他的钱,但是被他的话弄得有点感动,便说:“好。”
她把布包放在衣柜的暗格中,实则放进了空间中,就不怕会丢了。
回头看,顾怀山为了表达自己把钱交给她的忠心耿耿,早就闭上了双眼。
桑溪忍俊不禁,也脱鞋上炕,盖上薄被,睡了过去。
——
雨一连下了三天,到了第三天,终于开始放晴。
而今天,到了桑溪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桑溪就被顾怀山叫了起来,回门的东西顾大嫂昨天就准备好了,半袋米,还有一些干笋木耳,半坛子喜宴剩下的米酒,还有一些糖块。
桑家庄离槐杨村不算远,大概有五六里样子。
东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刚下了雨,天气有些冷,道路泥泞,不太好走。
顾怀山身材高大,即便刻意放慢了脚步,也依旧走在了桑溪前面,他时不时回头等一下桑溪。
桑溪还没完全睡醒,这会儿睡眼惺忪,整个人困得都冒起了泡泡,这两天养得稍微红润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顾怀山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头等她,看着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道:“你走不动的话,我来背你吧?”
桑溪摆摆手,苦大仇深道:“没事没事,我走得动,你慢些就好。”
她身材娇小,步子也慢,顾怀山迈一步她得迈两三步才跟得上。
顾怀山朝她走了几步,直到和她在同一水平线,才慢慢地和她一起走了起来。
其实她有些起床气,醒得太早的话得缓一会儿,身体的开关才能完全被打开。等到两个人走到桑家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日光不算烈,所以不热。
一踏进桑家庄,村里的人有认识她的,看到她和一旁大包小包的顾怀山,都和她打起了招呼。
“桑家老四,今天回门啊?”
走了会儿路,桑溪已经清醒了,回道:“对,婶子这是要去哪儿?”
“去串门子。”那位婶子笑着说道:“快去吧,你阿娘早就念叨着你了。”
桑溪说了声好,循着记忆来到了桑家。
桑家比顾家还要穷,院子用破破烂烂的篱笆围起来,一家八口人挤在三间土坯房里,院子里坑坑洼洼,四五个小孩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在院子里跑着玩,一看到她,便嚷了起来:“奶奶奶奶,小姑姑回来啦。”
“小溪回来啦?”窗户里,桑家老太的声音带着惊喜。
“娘,是我。”桑溪在小孩子们的簇拥下进了屋,桑家老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正要下炕,桑溪扶着她让她坐了回去。
桑家老太已经五十岁,但被日子折磨得像是六七十岁,一头白发用一根破布条绑起来,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布满补丁,满脸皱纹,老眼浑浊,但是看到她,有了一些亮光。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带着顾怀山来看看你。”
顾怀山把大包小包地堆放在炕上的桌子上,跟着叫了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