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悸动
05.
天气放晴了，也迎来了高一新生的军训。
学校安排学生到大山深处的某个军训基地进行训练，宿舍由四人间变为了六人间，洛嘉宿舍外加进了同桌梁程和一个外宿生。
听历届学姐说基地条件艰苦，要带些花露水驱蚊。教官严格，要带点金嗓子防止喉咙哑。
洛嘉她们第一次去基地军训，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亢奋的感觉，对学姐说的话根本没有记在心上。
果然军训第二天，洛嘉她们就明白了学姐的建议是对的。
“真的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为什么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带花露水呢。”陈树颖一边抓蚊子留下的爱印，一边仰天长啸。
“昨晚都要被蚊子咬死了，一晚上都没睡着，洛嘉你去问问你同桌有没有驱蚊的。”秦晴推了推洛嘉，指着旁边的程梁。
“程梁，你带花露水了吗?”
“我也没带，咱们军训不是累死的，可能是血流而亡死的。”洛嘉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一直知道程梁活泼性格开朗，但这种又累又困的时候她还能有心思开玩笑，真的是乐天派啊。
晚上教官安排所有学生观看抗战电影时，贺林森趁教官不注意，悄悄溜到洛嘉身后，轻拍洛嘉肩膀道，“洛嘉，这是花露水和金嗓子喉片，你别和别的同学说是我给你的啊，不然他们都该来问我要了。”
“你怎么知道我缺这些?”
“你们今天说话的时候我就排在旁边，想不知道都难啊。”
“谢谢你，那你把这些给我了，你怎么办。”洛嘉心里感觉暖暖的，原来会有人在意自己说的话，会有人悄悄给自己送东西。
“我个大老爷们，不用这些。”贺林森趁教官没发现之前悄悄溜回去了。
“如果不用得话，那为什么之前还要买呢。”洛嘉感觉贺林森刚刚拍过的肩膀变得炙热了，心里对这个男生的好感也日益剧增。
洛嘉回到宿舍就把贺林森给的东西放到桌上，表示大家可以一起用。
这时陈树颖也拿着花露水回到宿舍，秦晴看到陈树颖和洛嘉两个都拿到了“军训物资”，疑惑不解又略带生气的拉她们两个来到天台，打算对她们严刑逼供。
“说吧，你们两个哪来的物资。”
“是隔壁班那个温凡凯给的，你们不是也知道嘛，他从开学第二天就在追我。”漂亮可爱的陈树颖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得到了不少男生的关注，不缺少男生对她送温暖，秦晴很快就放过了她，转向洛嘉去了。
“洛嘉你呢?”
洛嘉知道自己没有追求者，身边也没有异性朋友，随便说一个的话，秦晴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贺林森叫我不要说出来啊。
“我们下去吧，这里好冷啊。”洛嘉选择了三十六计中最没用的一计---走为上策。
秦晴和陈树颖一对视，表示情况不对，两人把刚迈出半步的洛嘉一把抓了回来。
“说不说，不说我就要开始使用我的武功了。”
“什么武功，你还会这个啊?”洛嘉试图转移着二人的注意力，但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也未免太生硬和弱智了。
秦晴和陈树颖伸出手在洛嘉身上开始了挠痒痒。
“原来你们的武器是这个啊。”
“是不是很厉害，说你的物资是哪个野男人给你的。”
“是贺林森，你们不可以说出去，这个世界上只能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洛嘉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不是因为惧怕她们的挠痒痒，只是明白两位朋友什么都和自己说，自己也不应该有所保留，而且她相信朋友是不会说出去的。
而且贺林森说保密是为了不让别人来问他要东西，如果真的如果真的有人打算问他要东西的话，洛嘉就提前说他已经没有了。
“呦，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秦晴打趣到洛嘉。
“就是普通的前后桌关系。”
“又不能做一辈子前后桌，他给你送这些东西，不是对你有意思的话干嘛给你送，他怎么不给我送呢。”
“我不知道”天台昏暗的灯光下无法看清洛嘉的脸，不然这害羞通红的脸肯定又会被陈树颖和秦晴取笑一番。
“你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你知道你自己怎么想的不就行了吗？”陈树颖的话让洛嘉心里泛起了涟漪，其实从报道那天，她已经对这个男生有了好感，外加假鞋的时候贺林森还帮她说话，还有那句“我知道”。都让洛嘉觉得与是贺林森既有缘分，相处时也能感觉到自己最想要的安全感。
三个女生在天台偷偷畅聊着，楼下的教官在宿舍门外巡视，三个人互相交换心底的秘密，一天的疲惫在朋友的欢笑中逐渐散去。
每次开饭前总教官总要每个班轮流喊口号，口号最大声的班级才能最先开饭，为了能吃上饭，每个人都吼出了最大的声音，结果又因为不整齐一次次重来。
教官教军体拳时，也要求每个学生喊出气魄，学生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气魄的声音，总觉得声音大就算气魄，训练时也扯着嗓子可劲喊着。
就这样军训第三天，金嗓子喉片很快也派上用场，全宿舍都靠这个金嗓子喉片才不至于喉咙干痛声音干哑着。休息时间大家轮流才艺表演时，唱歌的只剩下洛嘉她们宿舍声音在正常频道，其余的已经开始了粗哑的歌声。
军训快结束时，大家才学会什么是气魄的声音，才学会用假音糊弄总教官的开饭口号。
青春就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意气风发，最后才会在受挫的经历中缓慢摸索技巧，最终圆滑于世。
军训第四天，总教官来挑选优秀标兵去练习军体拳，军训结束时到军训的闭幕式上做表演。
洛嘉从小就没有运动天赋，陈树颖身高又过于娇小，最后被选中的是贺林森和秦晴以及洛嘉的前桌张浩泽。
看到贺林森被选走，洛嘉心里的失落感慢慢蔓延开来，这几天的训练很辛苦，洛嘉总会偷瞄贺林森的背影，看着他结实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被教官表扬，觉得军训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现在他突然一下被选走，心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但是洛嘉知道他本就是耀眼的人，军训不仅能做到班上最好的，连入学成绩也被老师表扬过。
总教官的魔鬼训练比班上教官的严格多了，每当洛嘉他们休息时，秦晴和贺林森他们还在训练，洛嘉就会趁这个时候溜过去看她们训练。
洛嘉坐在板凳上，看着贺林森气宇不凡的身姿望出了神，惋惜到要是当初表现好一点，被总教官选走该多好，这样就可以继续跟他一起训练了。
“你怎么突然来这了？”张浩泽一瘸一拐的走的洛嘉面前。
洛嘉想起上次假鞋的事情，张浩泽曾鼓励过自己想穿就穿，由衷感激这位前桌，便决定上前去扶着他。
洛嘉这时才注意到张浩泽高的出奇的身高，洛嘉一米六八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算上头发的高度结果才刚到张浩泽的肩膀。
“我过来看秦晴训练，在那边太无聊了，你的脚怎么了。”洛嘉生怕这个借口太虚假被看出来，急忙询问张浩泽的情况。
“哦，我的脚崴到了。”张浩泽用嘶哑的声音回答着，一听就知道是魔鬼总教官亲自带的学生。
洛嘉听着张浩泽的声音，手摸了摸口袋里最后一块金嗓子喉片，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块喉片给一个曾经鼓励过自己的人，可是这是贺林森给的啊，她多多少少有点舍不得。
“咳咳”张浩泽润了润干哑嗓子，洛嘉听到这个声音，发现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张浩泽现在是最需要它的人，怎么能不舍得给他呢。
“我这里还有一个金嗓子喉片，虽然只吃一个作用可能不大，但这是我唯一一个了。”
“谢谢你。”张浩泽听着她说的最后一个，露出的笑诠释着他现在的满足。
洛嘉把张浩泽扶到医务室。“怎么肿得那么厉害，这位同学你去食堂拿一个冰块过来给他冰敷。”医生看着张浩泽的脚，对着洛嘉说。
医务室离食堂还有一大段距离，算上在食堂拿冰的时间，洛嘉也错过了教官规定的归队时间，到时候回去的话肯定会被教官骂个狗血淋头。
洛嘉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一会就到中午了，那时候的太阳最毒辣了，医务室距离班级训练基地很近，如果我用张浩泽这个事情去和教官请假的话，那我就可以免除中午的训练了，直接等到中午开饭就好了。
“得快点回去和教官请假才行，不然就错过了归队时间。”洛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小声的嘀咕着。
洛嘉从最近和秦晴的相处中学会了灵活变通，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投机取巧。
洛嘉为自己打的如意算盘激动不已，马上回过头对张浩泽说：“你先等一下，我回去和教官请个假，然后去给你拿冰块冰敷。”
不知道洛嘉真正目的的张浩泽看着洛嘉飞奔出去的身影，感激这位女生为他着急忙慌。
得到教官批准的洛嘉光明正大走在训练场，看着全年级的学生训练，看着陈树颖羡慕得咬牙切齿得样子，洛嘉心里好不得意。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阳有点大，得快点拿到冰袋去医务室吹空调才行。”洛嘉看着骄阳似火的太阳，脚步愈加快速。
火辣辣的太阳虽然还未直照，但还是让人睁不开眼，洛嘉迷彩服已被汗水浸湿，发梢挂着准备滴落的汗珠。
张浩泽听着医务室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开始期待即将出现的人。他强忍住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跳到镜子面前，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其实根本不用整理，张浩泽极度俊朗的五官，立体的轮廓已经优于常人。张浩泽与贺林森身上干净阳光的感觉完全不同，他所流露的是一种痞帅感，但靠近时又感觉到他身上的忧郁和傲慢感。
“快快快，马上就能吹空调了。”洛嘉看着医务室的大门，拖着疲惫的身子进行最后的百米冲刺。
在张浩泽刚整理好的第一秒，洛嘉就拿着冰袋依靠在门外。
“冰袋来了，你怎么站那去了?”
“我，我吹空调呢。”张浩泽慌张地指旁边的立式空调，生怕被看出偷偷照镜子的尴尬。
“哦，冰袋给你，我也要热死了。”洛嘉走到张浩泽旁边，仰起头好让每一根发丝都能被吹到凉爽的风。
张浩泽看着身旁气喘吁吁的洛嘉，脸上因跑步而出现微红，迷彩服也已被汗水浸湿，豆大的汗珠挨着两鬓的碎发，对洛嘉感激之中又带有些心疼。
“谢谢你，我们坐下来吧。”张浩泽看着洛嘉侧脸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说出了平平无奇的字词。
“没事，对了我和你说，我刚刚回来时看到总教官骂人了，老凶了。”
“但他人挺好的，只是看着凶。”
训练场上口令声此起彼伏，一墙之隔的少年和女生闲适地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