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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

没有喝酒,大家吃吃说说笑笑,节奏还挺快。

吃饭期间,大家无非是说一些老班的趣事。

杨辉说:“你们知道上次老班扭着腰,是怎么了么。”

汤莎莎说:“不是说他惹着师娘了,师娘从床上,一脚把他踹下来摔的了。”

“那完全是杜撰,绝对不可能。”宋小磊说,“你想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老班不会自己说他被媳妇从床上踹下来了,他媳妇也不会跑学校给大家说说,人家两口子不说,谁可能知道。可见是学生们编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见了,我们好几个都看见了。”杨辉急不可耐地说道。

“什么?你看见老班被媳妇从床上踹下来了?”陆春问。

“那怎么可能。他是看见老班怎么扭着腰了。”路鹏程替杨辉解释到。

“那天月黑风高,天昏地暗……”杨辉开始起范儿。

“打住,跟着我读了几本名著,就开始舞文弄墨的。”张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让他说,让他说。”汤莎莎跟枯苗望雨一样盯着杨辉,其实她是等着听老班的八卦。

“那天月高风黑,乌天黑地。寝室楼熄了灯,等到巡查的都散了。我们宿舍几个人又偷偷溜出去上网。当时大概将近十二点。

“刚刚溜到学校大门口,要瞄一眼侧门开了没,要是侧门开着,从侧门溜出去可比翻墙容易多了。那天真是洪福齐天,三生有幸,侧门开着。

“我正准备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打头阵,第一个溜出去,路鹏程一家伙拽住了我,我定睛一看,有个胖身影摇摇摆摆从校门外朝校门口晃过来了。

“来者何人?深更半夜的,所为何事?我正想去抓他个正着!想想算了吧,他不抓我,我倒要去送死。

“那胖身影扭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老班捕头。他喝得醉醺醺的,小侧门就开着,也不知道他那四只眼睛怎么看的,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出来门是开着的。

“他叫着‘开门!开门!’小侧门都开着,估计门卫值班的也懒得理他,可见也不是第一次了。老班继续叫着‘开门!开……再不开门我跺门了啊!我跺……’

“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无影脚,全身都荡气回肠,一波三折地晃动了一下,朝着空空的侧门处使劲地踹了过去。

“这一脚指定是踹空了,用的力气也大,‘哎哟!’老班整个人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另一脚还被小侧门下边的门框绊着,鞋都飞了。

“我还想着老班不会摔出个什么好歹吧。没想到这一摔给他摔麻溜了,趴在地上缓了不到十秒钟,就站了起来,捡起来鞋穿上,四处望望,迈着小碎步溜回家了。

“估计一摔摔清醒了,怕让学校里的人撞见。当时看着还没什么事,第二天见他走路就成这个样子了……”杨辉一边说一边模仿老班,扶着腰走路,像个孕妇。

汤莎莎上次刚演完老班神武的样子,这次杨辉又演了个反面,看来人真是有多面性的。

“表演完了,就快吃,吃好了还有节目。”路鹏程笑着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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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的样子,大家就吃好了,转移阵地,去ktv。

路鹏程定了一个大包,有啤酒,有饮料,果盘,小零食。

杨辉一进去,就坐在点歌台旁边,点了一大堆粤语歌。自己拿着麦嗨唱起来,又把另一只麦递给张超。他们两个点了好多黄家驹的歌,黄家驹不愧是一代歌王,不论词、调都么赞。

路鹏程像个主人一样,招呼大家吃喝。

“可以把购物袋、手提包、外套什么的,挂在衣架上。”路鹏程对罗纹几个喊道。

“好的。”大家大声应着。

顾曼曼看看罗纹,感觉她也没有脱外套的打算。这是什么奇怪装束,天也不冷,罩个大外套干吗。

“喂……”陆春的手机亮了,她出去接了个电话。班里的学生,像陆春这样有手机的是少之又少。

“叮叮叮!重大消息!”陆春点了暂停键,打断了正在神情演绎的张超和杨辉,“顾心悦要来,一会就到!”

“哇!”路鹏程、杨辉、宋小磊、汤莎莎、罗纹都高兴地拍拍手。顾曼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什么反应,本就和她没什么关系。张超赶紧把话筒递给了路鹏程,自己深呼吸定了定神,又手忙脚乱,坐立不安。

陆春又按了开始键,恢复歌舞升平。罗纹、汤莎莎也去点了几首she和孙燕姿的歌。

张超和路鹏程唱到了黄家驹的《农民》:

“见面再喝到了熏醉,

风雨中细说到心里,

是与非过眼似烟吹,

笑泪渗进了老井里,

上路对唱过客乡里,

春与秋撒满了希冀,

夏与冬看透了生死,

世代辈辈永远紧记……”

一曲唱完,杨辉打开几听啤酒,递给每个男生一听,呼唤女生们也拿起饮料,大家干杯。

“干杯!”大家站起来举杯。

“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路鹏程喊道。

“啥在酒里啊?”罗纹打趣到。

“友谊万岁在酒里!”宋小磊接上。

“友谊万岁!”所有人欢呼着,又碰了一下杯子。屋子里还咚咚地响着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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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拿着啤酒都抬头干了。

女生们端着自己的饮料,喝了一口,坐下听歌说笑。

顾曼曼也端着自己的饮料抿了一下,刚要坐下,一个踉跄,把手里的饮料全部撒到罗纹的外套上。那真是跟男生喝酒干了一样,喝完杯口朝下,显示喝得干干净净。顾曼曼这杯饮料也是撒得一滴不剩。

“哎哟!对不起!”顾曼曼表示着歉意,边抽纸给罗纹擦。

“没事。”意外状况总是有的,有时她自己喝水也撒自己身上,罗纹本没什么,只是撒得有点多。

谁知道顾曼曼帮罗纹擦着,竟扯开了她的外套,“脱了吧,又不是里边没穿衣服。”罗纹前边已经完全被扯开了,顾曼曼还像一个热情服务的老妈子,使劲把人家外套往下扒。

罗纹里边的紧身连衣裙已经完全露了出来。这是一条黑色的裙子,蕾丝和线织拼接的。从前胸往上是镂空黑色蕾丝,下边是紧身的线衣,包裹着罗纹。

“真像条大黑泥鳅,又像个变态木乃伊,还像个黑粽子,上边的黑色蕾丝像极了西方死了丈夫的黑寡妇穿的葬礼服,还像大上海的舞女……”罗纹早上穿这件衣服时嘲笑自己到。

大家都呆住了。没想到一个休闲活泼的中学生,里边是一身性感、诱惑,完全意料之外风格的衣服,好像是ktv陪唱公主的工作服。

汤莎莎和陆春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罗纹的外套都湿了,让她穿上也不是,不穿也不是。这顾曼曼是宋小磊的男朋友,也可能是无心之举,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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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经病啊!”大家一看,原来顾心悦推门而入,对着顾曼曼说道。

“见了水容易着凉,还是穿上一件外套吧。”宋小磊已经从自己购物袋里取出来一件黑色有对勾标志的运动外套,直接披在了罗纹的身上,想帮她拉上拉链。罗纹自己赶忙穿上袖子,拉上拉链。

“里边裙子很风情啊。”顾曼曼走过去操作台,按了暂停键,笑着说了这一句,可能怕大家听不清吧。她笑着看看罗纹,又笑着看看大家,好像她讲了个笑话,大家怎么不笑啊。

“今天衣服搞活动,买一送一,送个女款,还不知道怎么办。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也算帮我解决了一大难题。”宋小磊说道。

“我男朋友凭什么送其他女生衣服?”顾曼曼看着宋小磊,不满地问道。她知道这件衣服肯定是宋小磊买给她的,现在出了这件事,衣服就穿在了罗纹的身上。

“因为他女朋友弄脏了别人的衣服。”顾心悦回道。

“哪有伸手要别人衣服的?”顾曼曼看向罗纹。

“哪有动手扒别人衣服的?”顾心悦又回道。

“衣服脏了,洗洗还能穿。”顾曼曼终于直视顾心悦。

“果汁撒上了还能穿,被脏手摸过就不能要了。”顾心悦说着就拿起罗纹的外套丢在了垃圾桶里。

一定是足够有魄力,而且足够有底气的人,才敢这么做。如果是罗纹,即便她不怕得罪人,她也怕丢了别人的衣服后,不够能力再赔给别人一件。

“哟,我竟不知道了。罗纹我听说是刚发过传单吧,我是刚弹过钢琴。罗纹一身舞女黑,性感妖娆,我一身天使白,干净纯洁。能穿那样的衣服,也不知道除了发传单之外,还在做什么兼职。你说脏手,究竟说的是哪一个?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不是你顾心悦牙尖嘴利,就能硬生生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顾曼曼也觉得自己委屈,明明穿性感衣服的是罗纹,凭什么被说脏手的是她。

“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但可以决定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罗纹说道。

“呵,怎么不能选择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了。是谁把你摁倒,扒了你的衣服,帮你换上的。还是什么需要,不得不穿啊……”顾曼曼说道。

“你先出来一下。”宋小磊打断了顾曼曼,拉着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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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了,小事,宋小磊修理她媳妇去了。”杨辉说道。

“那继续吧。”罗纹也坐下了,她不想闹得很尴尬,只会让事情变大。

顾心悦也坐下了,杨辉按了开始键,屋子里又热闹起来。

“确实没有人扒了我的衣服逼我穿,更不是什么工作需要。可我没什么衣服穿了,身体都在长,去年的衣服也都小了,今年表姐就给我这几件,我没什么可选的。”罗纹委屈地想想,无力申辩。

“不是和自己说好了,有好好的衣服穿,没有大补丁小补丁,已经很不错了。那大山的孩子,冬天都冻成什么样子,还没有件暖和的衣服,没有双温暖的棉鞋。我起码比他们强多了。”罗纹又一次在内心安慰自己,调整自己。

但是毕竟她没活着大山里,她活着在这个县城。所以她不是鸡群里的凤凰,而是一只丑小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

罗纹第一次穿上了有对勾的衣服,她曾经想过有对勾衣服的人生才是对的,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来的。

汤莎莎递给罗纹一只麦,是孙燕姿的歌,罗纹接过来,正好唱到:

“我不难过,

只是为什么,

眼泪会流,

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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