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有因才有果

宋小磊和顾曼曼在外边聊了一会就拉着手回来了。路鹏程提议大家喝一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就共同举杯，化干戈为玉帛。

罗纹一宿舍的一起热闹，不用招呼。路鹏程就帮顾曼曼和宋小磊点合唱的情歌。

“你点那个太土了。”顾曼曼说道。然后自己点了几首英文歌，不用开原唱，唱的跟原唱一样好。即便哪点错了，大家也听不懂。

“太厉害了，你应该去参加超级女声。”路鹏程佩服地对顾曼曼说。

罗纹几个面面相觑，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咱们就是瞎咋呼。

“你那宋小磊那一脸骄傲。”汤莎莎打趣到。

九点半的时候，罗纹就说要走了，得十点前回家。

杨辉按了暂定键，“这才几点啊，再玩一会。”

“好聚好散，再聚不难。大家继续玩。”罗纹说道。

顾心悦、陆春、汤莎莎也说回家了。

“这衣服……”罗纹还是为难地问了一下宋小磊。

“你穿着呗，你穿过了，谁还会要呢？”顾曼曼一脸鄙夷地回道。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你男朋友赔给我一件，算是扯平了。自己也不用太愧疚。”罗纹看顾曼曼仍是那种谁欠了她的，不依不饶的样子，就微笑着回了她一句。

“你那是什么衣服啊，这是什么衣服啊？”顾曼曼继续挑衅。

“什么什么衣服啊？罗纹什么人啊，你什么人啊？没招惹你，少找事。我看宋小磊和你，审人的眼光都有问题。是不是不想当学霸了，改当路霸了。”顾心悦本就看不惯，都要好聚好散了，顾曼曼仍然无事生非，她也不愿意继续忍让了。

“干嘛牵扯上宋小磊啊？我们审人的眼光怎么有问题了？”顾曼曼不明白顾心悦什么意思，说宋小磊眼光有问题是为了羞辱她顾曼曼，说她眼光有问题又不知道几个意思。

“你看错人了，眼前的几个，都不是你能欺负的主，这是你审人的问题，欺负了你不该欺负的人。宋小磊我觉得他眼光有问题，喜欢了不招人喜欢的人。”顾心悦回道。

“其实你审人的眼光最有问题了，顾心悦。”顾曼曼微笑着说道。

大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都不明所以地看看张超。

“你在这放什么烟雾弹，有话说清楚，没话闭嘴减少噪音。”罗纹说了句。

“我犯不着跟你说清楚。”顾曼曼撇了一眼罗纹。又走到顾心悦的耳边，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顾心悦显然被顾曼曼的话戳中了什么要害，她抬头打量了一下顾曼曼，吸了一口气，说：“走吧。”

罗纹宿舍四个人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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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说了什么？”汤莎莎问道。

“狗问。”顾心悦回道

“什么？”汤莎莎没有听明白，继续问。

“狗问啊，你是狗啊，问问问。”陆春笑道。

她们四个笑笑闹闹地各自回家了。

她们走后，宋小磊也送顾曼曼回家了。

剩下路鹏程三个，本来三个人可以继续嗨的。

只是不知道顾曼曼说顾心悦审人的眼光有问题，究竟是指的什么。难道顾心悦已经有什么心仪的人了，这个喜欢的人有问题。还是说顾心悦维护罗纹，罗纹有问题。

张超心事重重，路鹏程和杨辉也充满了疑惑。

看样子是嗨不起来了，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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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纹回家是不打算跟她妈妈讲今天的事情的。以往的经历告诉她，她不仅不会通过这件事得到妈妈的理解和心疼，进而得到自己想要的合适的衣服。反而会得到妈妈的批评和职责，比如：

“这是什么朋友啊，乱七八糟的。”

“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啊。”

“人家说一句怎么了，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嘴长在比人身上，你管不了。人家说你不该活着，你就去死么。”

“好好的衣服，就洒上点饮料，洗洗就好了，怎么就扔了。那有的孩子连个好衣服都穿不上。”

……

妈妈可能说什么，罗纹已经猜个大概。无论如何，以妈妈的观念，不会认为是表姐给她的衣服的问题，那不就说明是妈妈的问题，妈妈如果觉得自己有问题，就不会让罗纹一直穿剩衣服了。妈妈只会觉得是罗纹自己的问题。所以还是避重就轻吧。

罗纹蹑手蹑脚地开着大门，就听见妈妈屋里传来一声，“回来了？”

“嗯，放心吧。”罗纹回道。

罗纹回到自己屋子，照了照穿着运动外套的自己，又脱下外套，照了照穿着“舞女”衣服的自己，泪水不住往外涌。

她把那件外套叠好放到衣柜里，基本是没有机会穿这件外套了，暂时也不舍得送给表姐，虽然是屈辱的，也是近段时间来唯一的一件最贵的一件不是紧身的新衣服，先就这样放着吧。

罗纹打开复读机，插上耳机，躺在床上，淌着泪，里边响起了周杰伦的声音：

“我突然释怀的笑，

笑声盘旋半山腰，

随风在飘摇啊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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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纹穿上妈妈那件运动外套在屋里学习。她现在就只剩这一个外套了。

“昨天的钱当时就结了吗？”妈妈进来问道。

“结了，三十。”

“还挺好的，当时就结了。”妈妈赞许地说。

“嗯。这星期不用给我生活费了。”罗纹主动说道。

“好。”妈妈没什么好谦让的。也让罗纹心有点凉，可见罗纹不主动说不要生活费了，等妈妈去说，说不定还有什么不愉快的场面。

“你昨天的外套不是刚洗的，怎么今天又穿这件了。”罗纹心里不想让妈妈问什么，妈妈偏偏问什么。

“昨天我穿那个外套，晚上吃饭时，朋友没有招呼好，整条烤鱼泼我身上了，一片油渍，那烤的钢签，还炸烂了窟窿。朋友说不能要了，就把她刚买的衣服赔我了。”罗纹避开ktv，说的吃饭时，尽量把衣服说得惨一点，别让妈妈对那件衣服还有什么妄想，留恋。

“你怎么不带回来，我给你洗洗啊。看看不行了再扔。”妈妈果不其然地说道。

“我朋友当场就给我脱下来扔了。我拦也拦不住。”罗纹不想再解释下去了，反正已经扔了，还能去捡回来么。

“现在的孩子真大方，想想我们那个时候……”妈妈脸上有不悦之色。

“我学习了。昨天去工作，作业没完成。”罗纹知道用什么样的话题打住妈妈，才能让她心理好过一些。

“哦，好。”妈妈理解地出去了。

罗纹现在既想离开家，又不想回学校去面对后边坐着的顾曼曼。不知道顾曼曼这次去学校了，会跟大家怎么说她。

“天大地大，就没有一个让我安心的地方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罗纹叹了一口气。

禾苗没有做错什么，依然可能面对旱涝等自然灾害。行人没有做错什么，也有可能面对交通事故。老百姓没有做错什么，仍然有可能面临战争，流离失所……这世上之事，未必全是有因才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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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罗纹出门并不晚，她骑着自行车到处晃荡，尽可能最后一刻赶到学校。

该面对的，总是无法逃避。她回到学校，准备把东西放到宿舍，然后去上晚自习。罗纹打开宿舍门，看见顾心悦在床上坐着。

“顾心悦你坐着干嘛？该上晚自习了。”罗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放着东西。

没有人应她。天有点昏了，屋里更是有点黑。

罗纹走近点一看，“哎呀，妈呀！”吓得撒腿往外跑。

她站宿舍门口到处望望，因为快上课了，所以楼道没有什么人，能让她心安一些。罗纹一把拉上宿舍门，赶紧往班里跑去。

出去宿舍楼，看见人了，她才放慢脚步，定了定心神。

快到班时，果然从窗户看见了顾心悦。

原来刚才在宿舍，罗纹看见的不是顾心悦，而是顾心悦的长头发，扎成一束，在床上挂着，罗纹猛一看，还以为顾心悦在那坐着，不防是她的头发，还怪吓人的。

眼前的顾心悦已经剪成了短短的马尾。

罗纹走到她窗外，敲了敲窗户：“你得给我叫叫魂。没把我吓死吧。”

“谁让你来那么晚，我没想好放哪。”顾心悦一下就猜到了。

“你怎么……”晚自习的铃声响了，罗纹没有再问下去，进班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