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身份
害怕露馅的慕采音又悄悄地回到了听风阁,准备从后门进入。心中着时间,感觉院里的人应该还没醒,可越走越见不到人,最后,还未走到自己的书房便想清楚了原因。连忙转身,看见慕诚钺正站在那儿。
慕采音被拎入书房,关上门,难得安静,只听得慕诚钺的喘气声。
半晌,慕采音才鼓起勇气,打破了寂静:“爹,我就是去凡间见了见残月,我是担心她的身体……”
慕诚钺狠狠地拍一下桌子,打断慕采音:“慕采音!你说说你,自己的医术学成那样还好意思去人家凤残月面前担心!人家凤残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法术和武功方面更是在你之上!可你呢,每天除了玩就是乱跑!……”
慕诚钺将慕采音骂得什么也不是,足足骂了一炷香的工夫。最后,才站起身来,“你就给我在这儿,再敢乱跑,就不要再回来了!”一甩袖子走了。
门外,妻子袁蕊早就等着了,见他出来,忙跟上去,还未离开听风阁,就听到两人的细微争吵声。
两日后。
慕采音也清楚自己惹父亲生气,难得乖巧地待在书房里,没有吵着嚷着要走,早已在地上睡着了。
袁蕊推门进来一看,被慕采音逗笑了,吩咐着:“来人,扶她去卧房休息。”
上来两个银娥,将慕采音架到了卧房床上,袁蕊又命人下去,自己亲自将慕采音的衣裳换了,发饰摘下,又替慕采音打扫了一下房间。慕采音也倒是真的玩累了,一直未醒,浑然不知。
不一会,传来一声惨叫。
“哎呀!”
袁蕊闻音赶来,只见慕采音睡意朦胧地坐在床下。
“采音,怎么这么大可还掉床?”袁蕊走向前去,将慕采音扶起来。
慕采音定了定神,问:“娘,我怎么……我不是在书房吗?
“在书房?在书房干什么?睡觉吗?”
慕采音一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问道:“娘,这衣裳……”
“衣服我给你换下来拿去洗了,”两人一同坐在床上,“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娘!”她大大咧咧,似平常一样。
“那我让人去给你端盆水来,你梳妆打扮一下。”袁蕊说着,站起身来。
慕采音接着又赖在床上,闭上眼打算再睡一觉。
“别睡了,抓紧!”
“哦……”
一会,慕采音走了出来,格外精神。与袁蕊对坐,问:“娘,我爹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袁蕊问:“你想想你做什么了?”
慕采音说:“我不过去找了残月,关心朋友也不对吗?”她倒是理直气壮。
袁蕊见慕采音一脸委屈可怜,笑道:“你去之前干了什么?”
“我……我把……燃香里面加了几种令人晕倒的药……”慕釆音忽然想到了凤残月之前说的一句话。
“傻丫头,那些药材如果和燃香一起燃烧,会令人在昏迷中窒息的!幸亏你用的剂量少,你爹发现的及时,不然,你这听风阁上上下下可小二十口人呢……你呀!还是多看看书,静心学习修行吧!”
慕采音点点头,但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袁蕊见状,又吩咐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一银娥端上来两摞请柬,慕采音凑上前去随手一翻,说道:“娘,这这么多请柬?”
袁蕊说:“这几天都是连着好日子,连续好多天。不少人就在这几天举办酒宴,喜宴,寿宴,也有诗词会之类的,不少重复的,你若想去便去。不过,先说好,这次回来之后,短时间之内不再乱跑了!”
“是,娘!”慕采音收起请柬转身要走。
“站住!”被袁蕊拦住了。
“娘!我这还没出门呢!您就反悔了?”
“就你这样,出去把慕家的脸都丢尽了。你去淋浴更衣,然后我再让厨房给你做些饭,吃饱了再去。”
“谢谢娘!还是娘想的周到!”
————
几日后,凡间瑶琼国。
秋风习习,不少的人已经开始添置衣物,只有那爱美的女子,还手中那着团扇,身上只有一单薄的纱裙。
皇宫里,早朝已然散去,各位大人或思绪万千或十分欣喜,走出高大的宫墙。宫内的圣上也移步到御书房批阅奏折,来来往在的宫女或太监脚步匆匆,他们总是比任何人都急忙。
无人会注意,一袭白衣的凤残月戴着面纱正与出宫的大人们背道而行。凤残月大步向前,迎风而进,传话的大监一个接一个地小碎步快走,走在凤残月之前。最终,在御书房外停下来,“圣上。”圣上身边的太监走上前来。
“何事?”
“有位女子,自称米姑娘,在外候着呢。”
圣上放下毛笔,想了半刻,说:“米姑娘?那个画师?”
“是。”
“让她进来。”
凤残月走进来,行了礼:“民女拜见圣上。”
圣上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名女子:“你是米姑娘?”
“圣上不信?”凤残月反问道。她眼中平静如水,难得详和,语速也刻意放慢放轻。凤残月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如此平静诉说。
“听闻,米姑娘有首曲子,叫《仙魔序》。来人,拿张琴来。”圣上对面前的女子也有了几分好奇。两个宫女迅速抬上一张琴,凤残月点点头,抚琴演奏。
论消息传递速度之快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和市街。凤残月应该弹了一段曲子,谢宸和琪诺便在宫外接到了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谢宸听到消息后,一下子站起来。
传话的婢女小心道:“当然,此刻,那人便在御书房演奏《仙魔序》呢。”
琪诺见谢宸如此模样,下令道:“来人,备马车进宫。”
同一时间,林府的林若文正准备出城去看看凤残月,还未出门,便听见从侧门回来的负责买办的婢女在议论着一个画师。
林若文连忙拦下她们:“你们在说谁?”
其中一个婢女答道:“回三公子,是一个画师,好像叫米姑娘,正在宫里。”那些婢女说完就紧忙离开了。
林若文定了定,想了想那日凤残月对自己说的话。
阿酒走过来:“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阿酒!去备马车!我要进宫!”
宫内,弦平曲尽音未止,一曲《仙魔序》,惊呆了当场众人,也让众人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位米姑娘。
圣上也面露笑意:“米姑娘,你这一曲,无人可敌啊。”
凤残月只是微微点头,并无言语。
圣上又问:“不知卿家住何处,师从何人呢?”
“回圣上,民女的家并不在瑶琼国内,我并无父母,从小跟随师父长大。师父给我取了个‘米’姓。与我相熟的人,都会称我阿米。”依旧是那份平静淡然,目光未变。
“听卿是仙界中的神仙,不知是否属实?”
凤残月眉头微皱,看了看这位对自己身份十分着迷的圣上,一时语塞。一会儿,还未等凤残月开口,一位宫女走进来:“圣上,琪诺公主和谢宸郡主求见。”
“让她们进来。”
凤残月走向一边,让出空地。二人走进来,行了礼,站定后,凤残月也侧侧身子,尽了礼仪。
谢宸一看,大惊道:“你……你就是那天,在林老夫人的寿宴上,表演《仙魔序》的那个舞妓!”谢宸本想上前,却被琪诺拦住。
凤残月淡淡地笑了笑:“郡主怕是认错人了吧!自从我来到燕都,一直住在城外,今日可是第一次入城,郡主怎会见过我呢?”
“可你……”谢宸无话可说。这时,那宫女又进来:“圣上,林家三公子林若文求见。”
圣上说:“看来,米姑娘,你的影响很大啊,让他进来。”
圣上拿凤残月打趣,凤残月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出现早已引起谢宸的不满,而谢宸和林若文又有着自己说不清的关系和情感,若把林若文牵扯进来,只会让林若文的处境陷入两难。
思绪想明白了,凤残月看了看林若文,林若文也看了看一脸忧愁的凤残月。虽戴着面纱,但林若文仍可以从凤残月的眼睛中读出什么。
“林若文,你与这来姑娘可曾相识。”圣上发问。
“并不相识!”凤残月抢在林若文前面,让林若文感到了一丝慌乱。凤残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努力地想让自己静下来,可是却不能够。
琪诺看出了凤残月的不安,说:“父皇,米姑娘刚才说自己一直住在城外,在城内并无住处。就从林三公子得知信息的情况来看,这城中肯定已经几乎都在传着这件事,不如让米姑娘住在宫里,免得受到一些不必要的言语的影响。”边说琪诺边走到凤残月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圣上想想说:“诺儿,这一提议虽好,但还是要问一下米姑娘的想法。”
琪诺的一番话和举动,让凤残月得以安心。她望着琪诺,觉着面前的人虽然帮自己解围,但是却让人不敢深交,只好说:“多谢圣上和公主的好意,但在下不愿困于这皇城之中,只想住在街市旁,感受烟火气味。”
凤残月的话,让琪诺感到心凉,却让林若文有了机会。见众人不再言语,他说:“我倒是有一个方法。林家别院无人居住,但是林家的佣人一直都在打扫,保持的相对不错。若米姑娘不嫌弃,便在林家别院暂居吧。”
谢宸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并未开口。琪诺也不再言语,众人一同看向圣上,圣上也只好决定如此。
离开御书房后,琪诺将凤残月带到一边说起悄悄话来。谢宸则跟在林若文后面,一遍遍喊着“文哥哥,文哥哥”,林若文却不搭理她,最后,谢宸加快脚步,跑到林若文面前并拦住他。
谢宸看见林若文帮凤残月,本就不高兴,心里不平衡。现在,林若文又不搭理自己,让谢宸攒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气冲冲地说:“林哥哥,你为什么不搭理我?我喊了你一路你没听见吗?还有,你是不是和那个米姑娘早就认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那我呢?你我从小青梅竹马,我这次特意从楠州过来看你,你就不应该将我也放在心上吗?那……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
面对谢宸着一连串的提问,在林若文眼中就是无理取闹。说:“郡主,我希望你明白几件事情,其一,我从来没有见过米姑娘,米姑娘也说自己一直住在城外,不是吗?其二,我在圣上面前请求之事,不是因为我喜欢她。再说我喜不喜欢,讨不讨厌什么东西难道郡主也要管吗?其三,我与那主虽从小一起长大,但在我眼中那主你只是郡主,我担不起生这声哥哥。”说罢,林若文绕过谢宸离开了。
谢宸转过身看着林若文远去的身影,跺着脚,一字一顿地喊着:“林!若!文!”
林若文还未走到马车旁,便看见凤残月在一旁站着,手中玩弄着不知从何处得到的一把团扇,散漫随意。
看见林若文走了过来,她眉眼一弯,语调微挑说:“看来,连谢宸郡主都对咱们的林三公子的能言善辩没法喽!”
一旁的阿酒一听,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林若文不管阿酒,指着凤残月手中的扇子问:“公主给你的?”
“嗯。她说是她自己绘制的,我就收下了。”
二人上了马车,还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一位宫女在路中间挡住去路,那宫女道:“米姑娘是否在马车上?”
凤残月掀开帘探出头去,看那宫女眼熟,问:“你是公主身边的那个女官?”
那人道:“不错,米姑娘好眼力,奴婢名为粉桃。公主吩咐奴婢要给姑娘备一辆马车,公主说姑娘会明白如何做的。”
“好,辛苦你了粉桃,替我谢过公主。”凤残月说完,出了马车,解下系在马车上写有“林”字的牌子。林若文好奇地问:“你干什么?”
“不用你管!”
林若文无语了,看了看阿酒,阿酒也学着凤残月的语气,说:“公子,不让你管就不管。”
“你……”林若文想伸手打阿酒,可无奈阿酒在马车外,林若文在马车内行动受限制,阿酒一下子躲得远远。
两人正闹着,凤残月早已十分迅速地调换了两辆马车的牌子,并对那辆马车的车夫吩咐了些什么。又走回来,对阿酒说:“阿酒,上车!”
凤残月先上了马车,阿酒后进入,一看,两人一人坐在一边,压根没有自己的位置。阿酒本想下车,但凤残月看出阿酒的心思,挪了挪位置,说:“阿酒,这儿。”
阿酒连忙说:“谢谢米姑……”活还没说完,林若文便坐到凤残月旁边,又指了指自己原本的位置,说:“阿酒,坐那儿!”
看见两人如此,凤残月实在忍不住,偷笑起来。阿酒坐稳后,马车跟在那辆“林府的”马车后面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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