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司马都子
“但是啊,长生对我太奢侈了。”何知猎笑着摇头。
越女叹声道:“看你能不能把握好这中间的度了,不过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既然要力压人间,那天上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借天势终为天势所挟,武人不长生,却活得远比权当丘之辈潇洒多了,就连那位心比天高的盗爷爷也是十分辛苦,想杀谁杀不了,事先非得玩个占卜才能下手,不然道心不定,境界一落千丈,离死也不远了,这真相要是说出去,恐断了天下高民梦。”
何知猎抱起那只狐狸,从口袋里拿出糕点,继续道:“高民呢,那便叫你何糕吧。”
不得不说,相比起绿眼睛的野狼,何糕用两只前爪包着舔舐的呆气更像是小白狗,何知猎逗弄着小兽的鼻子。
‘飞升之后,哪有民啊。’越女摇头,并没有说出这句话,而是笑着说道:“你怎么不提还有些舞刀弄剑的能混个剑仙、刀圣之类的俗名仙呢?”
“也是,勇夫们的顶点在丹阳封京的宫苑上站着呢,那个剑仙。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那老头啥时候眼睛好使些,毕竟最近砍死了不少皇室的功臣悍将,记得他一剑挑死韩长岁时说了什么吗?”
何知猎做出了一个风骚的擎剑姿势,“你这小畜牲还想跑!”
惹得越女捂嘴偷笑。
官道两侧,埋伏的一队黑衣人眼见草丛摇动,几息过后他们再没了踪影。
何知猎双手后枕,余光瞧见巨大的兽影,咬着头颅欢快地飞驰,叹息道:“唉,这就是我不想动用老头子力量的原因啊。”
“怎么了,你的獒不是已经把人解决了吗?”
越女目不斜视,似乎对两侧的兽践屠杀并不在意。
“老头子交给我的沿路眼线,刚才应该又死了一个。”何知猎闭上眼睛,地上的狐狸一跃而起,跳到少年怀里。
“交给你机关小指的老人吗?”
何知猎迷茫地点头,“他不可能会听我的话,赶紧离开那里的,毕竟他已经在渠安扎根了。”
“……可是害死他的不就是你吗?有什么好难受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也对呵。”何知猎自嘲着停下脚步。
越女冷淡地继续回应:“你不是为他悲伤,而是为你又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而难过。”
何知猎凝视着越女。
她拉起停下来的何知猎的手,强迫他继续走,“公子完全不需要悲伤,您是魏国前朝储君之子,司马家唯一正统,将来公子您一定也会继续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您不就是这么做的,虽然一路上有很多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但您身边的我还活着,可以继续利用的。”
何知猎手掌僵硬,脚下生根般少女根本拽不动,清风吹过,只有一股血腥味。
越女淡然若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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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的少年吆喝着驾车的马,似是为了岔开话题,有些不满地说道:“不过公子还真的摸不透,居然把官凌的人整个抽调了出来,把你周围弄得铁桶一般,明明这里你最厉害了,听哥哥说公子花了不小的力气请才出你这尊大佛来,还想着望望越钗,既然本来就不想用,何必啊!啊,不是,公子的意思我也不懂,小姐你听听就好,不要怪小的多嘴,不过,公子似乎是想把你养在这里呢。”
这也算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庄小岚有些奇怪,这可不像那个家伙的作风。
越女低下头,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一句——“要被你害死了”,可能让他回心转意的就是这句话了,但越女不敢相信因为自己一句不想去死,何知猎居然真的放弃了要她去冒险的想法。
“小宝,何知猎从小就在栖梧郡吗?”,越女幽幽问道。
驾车少年一记马鞭挥出,“我也不是太懂,不过公子呆过的地方可多了,比如什么北朝后凉,当然早就被灭了,还有吴越,当然也被灭了,现在不就呆在午燕了,被不被灭就不晓得了。”
“吴越?”
“听说是很小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是何晏大人拾来的乞丐,从小孤苦伶仃,那时候也没见过公子那么大的大人物呢,所以不太清楚,反正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听话就行了。”
少年无悲无喜地静静诉说,似乎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越女的脑袋轰的一声,到过吴越?会不会……
‘这也太惊人了吧,何知猎,怪不得。’越女忍不住笑意,一扫阴霾娇笑起来。
官凌内城。
何知猎撑着伞,慢慢走入一条宽阔奢华的巷子。
巷子左右,长龙一般的店铺熙攘来往,人们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与淅淅沥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到处是油纸伞晃动映出的红笼光泽,好不热闹。
“哎,这是个俊哥哥呢!”
“姐妹们,快来呀!慢来的姐姐可不管了。”
巷子拐角处,一座木制阁楼里莺歌燕语,妖艳魅惑的丰腴艳女媚笑着拉住了何知猎的衣袖,驱赶围上来的姐妹,“去去去,这小哥哥归我了,这么骚气,你那位大爷不打烂你屁股。”
“哎呦,管那么多干嘛,与这位小公子共度良宵,奴家怎么着都甘愿。”那女子嬉笑着捏了捏何知猎的胳膊,然后很不甘的回去了。
拉住何知猎衣袖的女子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脸蛋仿佛是能捏出水的春意,媚笑着搂住何知猎的胳膊,轻轻贴在对方的耳朵上,脸色如嗔如羞,好似在责怪小情人为何许久不来看望,在旁边来往的众多嫖客看来,与这女人共赴巫山绝对是一件人生美事。
但何知猎只听见一句清冷如水的警告:“禀公子,盘营密报,现在周密府不安定,怕不是回归的好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