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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八百年

“看吧看吧,我说的不错吧!”

一刀掠过耳侧,徐师鸦采住何知猎头发。

“敢护此贼,南北共诛!”

大小帐篷里,手握栾阔刀的大汉呼啸而出。

何知猎面无表情,反手抽出背上重剑,“师鸦,怕不怕呀?”

感觉自己一只脚丫凉凉,徐师鸦做鬼脸:“我的鞋掉了一只。”

“哈哈哈哈,好勇的女娃娃!”,老人扯掉破烂上衣,露出刀疤纵横的上身,握刀而来的一看那痕形便知,这些老疤都是被他们手上的骑刀砍出来,这老头肯定跟北魏胡骑交过手。

“我等会儿给你找”

何知猎微笑,前踏一步,地脉冲升,徐大广的引气入地!

迎面而来的几人只感当胸一闷,齐齐倒退五步,何知猎右臂趁势使剑狂扫,将这几个砸飞当空。

“敢护此贼,南北共诛”

老头转身丢飞杨望京,回头就看无数刀刃清冷,闪着月华袭来。

何知猎稳立下盘,衣袂微动左拳挥出,持刀众人前者掀翻后人,乱作一团。

“不是说南北共诛吗?魏人已出,南人何在?”,何知猎一剑砸断一人双臂,左臂揪住那人衣领,左右提突挡住刀丛。

“甲胄上马!”

无人回话,只有远处这一句暴喝惊断人肠。

凄厉的号角声吹响,沉重的马蹄战阵沙暴般吹来。

何知猎疯狂朝着声音来向杀去,他听出来了,他听出来了!那是三百秃河部族铁骑!!

饶你是剑甲刀圣不了仙,栾阔刀下无归还……

重剑浴血,何知猎冲出步卒包围,马嘶声便接然而至。

丢下重剑,他张开双臂,似是要拥抱纵马砍来的满阵精骑,多少年前他的祖先曾在那领先的马上扬鞭,这些骑兵就很在身后。

他依然在笑。

骑在肩上搂住他脖子的徐师鸦鼻翼微动,还是没有闻到这男人身上有一丝恐惧。

喊杀声里透着血腥味,更有甚者,那刀反映的寒光叫徐师鸦眼睛生痛,这距离是如此之近,二十步的行程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马上老卒来说甚至眨眼而过,但徐师鸦依旧没有闭眼,因为何知猎的眼睛瞪得老大。

腾!腾腾腾!一连串破土声接连不断冒出。

当先一马突然悲鸣着前跌在地,撞断前腿,它的身后,战马尽接倒地,将背上的主人摔到地上,砸断骨头。

二十八道绊马索腾蛇般炸起,绳股间缠着铁刺,马血浇筑其上,何知猎一脚踏在将领头颅上,猖狂大笑。

一群褐衣从两旁从帐中冲出,击杀一地倒伏,许多秃河部族骑兵刚刚忍着剧痛爬起,就被乱刀劈倒。

“杀!”

老头光着的上身随着时间推移发生惊人变化,周身筋肉臌胀虬结,老家伙手持大帐立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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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扫净眼前刀,朝着街里街坊大喝。

踩着骑领,何知猎蹲下身子,章华村民流水一般从他两旁冲过,加入战阵。

“哈哈哈哈,你以为南朝是你的苟且之地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何知猎摇头不回答,眯眼笑着拔下他腰上的鹰头匕首,捅进他的胸膛,一刀,两刀,三刀,何知猎手上越来越快,神情愈渐疯狂,“那也怎样?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比我早死!哈哈哈哈,秃河部族想族灭吗?你说啊!快说!!”

何知猎丢了刀,一脚接着一脚踩在尸体上,直到一声怯怯的提醒,“他都死了,说不了话了。”

少年仿佛突然耗尽了力气,瘫坐地上,徐师鸦刚才还以为这混蛋疯了,不对,这味道是害怕,混蛋原来一直很害怕,只是现在才爆发吗?

深吸一口气,何知猎听见身后的交战声逐渐平息,他站起来,想了想后又在千疮百孔的尸体上踩了一脚。

“你的鞋”

柔声讲道,何知猎双臂轻轻托住小女孩,以一臂作弯,给徐师鸦穿上鞋后,放下她。

徐师鸦转身,发现横尸遍野,感到喉咙一阵难受想要呕吐。

感到一掌轻抚头顶,徐师鸦抬头,何知猎牵着她的手返回摊位。

老头浑身是血,此刻拿着帐布擦拭,章华村剩下的壮年打扫战场,收走尸体的刀,将这六七百具尸体堆起来烧掉。

“娃娃,没啥着吧。”

那老头把吓傻了的杨望京扔到何知猎脚下。

何知猎看了眼旁边,一个村民牵着一匹白马走过,面容微动。

“怎么,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幽幽一声传来,何知猎回头,看见云可黛一脸诡异,俏生生安然无恙,连那袭紫裙子都没出褶子。

没等何知猎回答,杨太监一嗓子嚎了出来,“齐主子,吓死小的了!”

“嘁”,云可黛没等到回答很不高兴。

老头一巴掌扇在杨望京脑袋上,“你这娃犊子咋个这没眼力见!”

何知猎不说话,右手牵着女孩,左手摘下紫玉埙递给老人。

老头有些意外这娃子如此痛快,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他接过,立刻推翻了自己的设想,因为眼前这娃娃也是被种了魂的。

“唉,多好的娃娃啊,这帮王八羔子也下得去手!”

大手攥住小小的王约,老头可以感觉到,对方体内畸形的气络。

何知猎垂眼不语,他不能说他身上的归冥府其实是老头子何晏给种的。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章华村的人开拔,一行人驾车浩浩荡荡返回村子,何知猎又看见了那两个拖着烟火的小孩,他们跟在队伍后面,冲着自己招手,两夜无眠,何知猎沉沉睡去。

微风吹过,何知猎立于绿潭旁,眼前正是那两个小童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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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前方的前方,还有一个白衣胜雪的老人孤舟垂钓。

“哈哈哈哈哈,你来了,比我想的还要早点啊。”老人清朗笑道,却并不抬头。

何知猎坐在岸边,无聊的向水里丢石子。

垂钓老人也不见动作,那船就向着岸边飘来,“有趣有趣,难道你真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做梦而已,不过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何知猎顺势躺下,身旁嬉戏的两童子变成两只蝴蝶消失在草地中,周围奇花异卉一派仙境气度。

“真的是那样吗?那么为什么是你梦到了我,而不是我梦到你呢?”,老人站起身子双手拉杆,白衣迎风飘逸,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咬上了钩。

何知猎撇嘴,掬一捧水盖在脸上,发现湖水下一张狐儿脸大到没了边,老人的鱼竿似乎就是要钓这一个妖怪。

“豺狼狐狸,皆寿八百岁,满五百岁,则善变为人形,寿终无孽则成地仙。”

白衣老者一脚踩在船舷,湖底的狐儿脸咬着线,拽着小舟在湖面上乱晃。

何知猎无力地躺回去,“老先生莫非想说这是个五百岁的妖精不成?”

“不,实际上他八百岁了,你的那只才是五百岁。”

老人奋力上挑,鱼线直直地跳出,却始终不见那线的终端。

何知猎警觉,“你是说何糕?”

线到了尽头,整个深潭沸腾起来,这老头要钓走此地水神。

硕大的狐狸头冒出水面,占据了大半个湖,白衣老人的小船被挤到一边,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水神被捉,这方天地仿佛也在哭泣。

“哎,我睡了八百年,这世间还是如此吵闹,离夏连一隅之地都快不保”,老人丢掉鱼竿,负手看向岸边的何知猎,"晋阳王,午燕朝已存鬼棋一王,你本该是北魏的定子,岂不是乱了你老祖宗的规矩。”

何知猎心跳如洪钟,“请问仙人名号!”

白衣老人摇头,伸手一招,两只蝴蝶飞出草地落其手心,“八百年前一俗客而已,仙人可不敢当。”

何知猎不敢回话。

“怨不得怨不得,天意不可忤逆,李阿江啊李阿江,就算你睡成李八百又能如何?”,白衣老人掐指细算了半刻,自怨自艾般叹道。

大狐听这一叹,吓得肝胆俱裂。

“小子,你这样子胡来,算是帮了大夏一把,剩下的就让老夫偿还吧”,白衣老人抚须和蔼地笑了,“那我也送你一份因果,大夏女帝朱琰应该与你身上的归冥府相称,怎么用就看你了。”

老人挥袖,巨大的水狐呜咽一声不住缩小,最后小小一只跳入白服老人怀中。

不等何知猎问清楚,老人掐指一算,笑道:“你也该醒了”,那两只蝴蝶飞过何知猎眼前。

何知猎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枕在云可黛膝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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