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留着小姐吃
何知猎睁开眼,天边晨曦初照,怀中佳人已不见踪影。
他扭头,何糕拄着刀,站在那护卫,显然一夜未睡。
胜八石下,嘶杀声依旧不歇,李如刺居然真的求来了四千生番援军。
暖和的毛毯随着何知猎的动作从其身上滑落,也不知是何糕还是端木池盖在自己身上的,不过看地上常克阳身上也盖着一条一模一样的,何知猎猜应该是端木池。
何知猎走到栏杆边,下面高地上,两个汉子鹤立鸡群,手中马鞭指向午燕营帐,鹿儿匪七人一伍,朝着那处且战且进。
三山主顾延孙,四山主僧绰。
“大哥!”,何知猎突然对着山下大喝,吓醒了常克阳。
“什么事?怎么了?”常克阳虎跃而起,豹瞳烁烁。
嬉笑着转身,何知猎摆摆手,“没事,只是该告别了不是。大哥说过了昨夜,便放我离去的,不知可还作数。”
常克阳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作数作数,唉,昨晚怎么就不争气醉倒了,错过了一场仗,可惜了。”
“常大哥可以继续看,这仗还没结束呢”,何知猎指指山下。
“这可太好了,我说的要助你一臂之力,可不是玩笑话”,常克阳伸着懒腰,“况且你既然已经是我这鹿儿山二山主了,我这礼物还得更大才行。”
何知猎微不可查地皱眉。
“既然如此,常大哥现在可以带我去提人了吧?”,何知猎瞥了眼山下,已经堆了不少尸体。
“那个太监?”
常克阳挠挠头,在何知猎点头后,终于回了一个好字——
“昨晚就该让你回去的,不过你也别担心,那公主已经送回你的房里了”,常克阳整理衣冠,沿着石梯走进石楼。
走了一会儿,何知猎回头看了眼红衣,何糕默默跟在他身后。
“嘿嘿,你还真别说,昨天我本打算让你最后一个上场,我派人先上台帮你解决掉那些酒客,与你冲突时再行退出,那午燕帝姬早就内定是你的了,哈哈哈哈哈,看你当初知道那丫头当了金铃铛的着急样子,有意思。”
常克阳径直走到石楼靠山体一面,打开木门,露出倾斜向上石洞,一列石楼梯沿着螺旋状上升,终点正是山顶上的触龙堂。
“若是最后那金铃铛不用当众脱下衣服,光着身子,泡在酒里,令酒客自行上前舀酒喝的话,我便不会那么着急了”,何知猎一句话呛住常克阳。
“哼,何老弟,这就不是你管的了,这规矩鹿儿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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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行了几十年,不是你一语就会变的,不过我没想到,今年这个金铃铛,封号叫什么?啊,齐国长公主!这小姑娘还真是能喝,竟是生生喝光了那坛一人高的鹿儿酒,唉,这样一来“玉体横陈”没了,真是坏了大家兴致”,常克阳有些感慨。
鹿儿山规矩,金铃铛最后赤身浸酒,令酒客好拿黄桃酒勺亵玩坛中玉体,有铃铛美人出浴的酒才是真鹿儿酒,不过有一条例外,因那铃铛清醒的话难免抗拒,这例外的规矩便是,铃铛可以饮光那坛酒,若是做到了,便可以免去这“玉体横陈”的乐子。
谁都知道自己喝不过那一坛比一盆洗澡水都多的酒,但是谁还不想试试呢?而且比起清醒着接受这屈辱,还是把自己灌醉当成睡了一觉更好受。
九年前被逮住当了金铃铛的美人便是很傲气,说自己要喝光,众多酒客听后大笑,美人喝了三碗就醉了,被两个酒姬当众解开衣裳,当一群恶人以为一切就要井然有序的时候,酒坛里美人呵呵傻笑,说自己撒了尿……
何知猎思量着,幸亏那妮子说自己千杯不醉是实话,不过想起昨天上午时分,还是倍感心酸,自己赢了,沙妮子端着大碗,在酒客们惊恐目光下,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吐,一边吐一边再喝……竟然真的让她喝光了,算是保住了贞操。
但是,若自己不是在沙妮子喝完倒地后才意识到常克阳是鬼棋的话,那这事真的凭他一语就能改了。
何知猎只能说造化弄人。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老奢还有那杨太监关得好好的,老奢也怂得好好的,就等着自己赢了后去取人就行了,可是谁知,离自己赢了去光明正大放人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老奢却突然神勇无比冲出了牢门?
谁知呲着大牙缝傻笑的老奢原是个高手高高手?
列六从五十,三百精骑为一阵,这老憨货倒是不含糊,这样专杀武道宗师的仙屠骑阵,他迎上去,然后——
单人破八阵半!
谁知会编草鞋会馋鸡腿的奢马夫离武仙人只差半步?
破九阵则成仙!
奈何人力有穷时,奢见我吐尽腹内三千剑解,离成仙也差半步。
但武夫有名的,除了那个皇叔白官象寺,这几十年也没见谁破九阵。
何知猎取出怀中被细心包裹的米糕,他赶过去时,力竭而亡的老奢十分不雅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攥着这小包,脸上还挂着笑。
哪有你这么高的高手该有的样子!许不是最后还说了句“小姐,我没偷吃,给你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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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活该你死得这么怂!让世人知道,这老奢头虽盖世无双,但战死之前干的事,居然是从怀里悠悠掏出米糕,米糕!然后呲着牙缝傻乐!
栖梧天桥下那饿死的说书老瞎子,那么会吹人的,要是还活着,要是知道你这事,都兴许不知道该怎样吹你!
你倒是死了痛快,知不知道还连累公子我任了这土匪窝子的二当家,好偿还你老武功盖世砍了的那两千人,才保全了那还活着的太监?
何知猎摸了摸脸,不知为何湿了。
你笑个头啊!你气竭而亡最像英雄的时候,你那没心没肺的小姐没准正开心地大吃大喝,谁会想吃你这碎成渣的米糕!何知猎莫名生出恨意,想将这米糕丢到地上。
但是最后,何知猎还是摇摇头,重新小心翼翼地裹好糕点,放回怀中,如果云可黛不吃,他可能会把这东西塞她嘴里,喂她吃。
“哎?何老弟你咋哭了?不是,老哥那不是怪你,就说了一嘴不让你管嘛,而且那几个人是午燕朝廷的人,哎呀,大丈夫怎么能被一骂就掉泪啊!不是,我不是说我刚才那是骂你,那不是骂你,真不是……”
常克阳手足无措,女人哭他有办法,男人哭可是真的没办法,这又不能打一顿。
“常大哥,没事的,只是想起山上被杀的两千多人,不禁悲从中来喜上眉梢,啊,不是,是悔青愁肠,哈哈哈。”
何知猎笑。
“何老弟,喜上眉梢是不假,不过忘了告诉你,原本我提到的一臂之力,就是那九阵鹿儿军,现在折了八阵半,我就只能送你剩下那半阵了”
常克阳走在前面,回头笑道。
“哈哈哈哈哈”,捏紧怀里的米糕,何知猎笑得更大声了。
何糕跟在何知猎身后,发现其背影之中,杀意疯狂上涨,简直就是故意要摆给常克阳看!
只因常山主轻轻一言,试图诛老马夫的魂。
走出地梯,流风洗过。
“老奢,你家小姐不缺你这糕,不过这回她缺你牵马喽”
何知猎音调如常,朗润清晰,毫不避讳。
叫一旁常克阳眉头大皱,“何老弟,你真想杀我?就为了那朝廷的马夫?”
“他帮我牵过马”
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二山主,常克阳叹气,“罢了罢了,不开玩笑了,不惹你,算我怕了你了,我要送你的其实是一阵精锐,不过此阵可远非昨天那八阵可比”
常克阳不卖官司,“那可是三百名女骑!你就偷着乐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