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最喜狸奴
披着毯子,子甲坐于秋千之上,怀中鸳鸯眼肥猫伸懒腰。
“溪柴火暖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这诗说的大概就是子甲姑娘”,沈文秀微笑着走进斯男房。
肥猫发出呼噜声,抬头,那双猫眼一只黄色,另一只却是清湛的蓝。
子甲冰冷着脸,“沈公子日日来我这斯男房,我惊奇这鹿儿山上还有无事可做的闲人。”
“山上待得如何?”,沈文秀一点不恼,笑问。
“什么地方呆了两年还习惯不了?只不过还请公子不要再送姐妹们这种脏东西了。”
子甲红着脸从怀里摸出那红玉如意,丢到沈文秀脚下。
年轻人笑了,捡起玉如意,“子甲姑娘莫怒,我这不是寻思,你和你那些姐妹们都正值桃李年华,待在这山上终日不见男子,难免受思春之苦,我这是好心好意……”
“收起你的好心好意!”
子甲怒了,将怀中那猫丢了过去,却被沈文秀笑着抱住,轻轻放到地上。
肥猫急忙溜走。
“好啊!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大姐一到这时候便来守着这秋千,原来是玩耍是假,会郎才是真!嘻嘻嘻,沈大哥好本事。”
房顶上一个脑袋偷偷摸摸伸出,见到子甲气得讲不出话,嬉笑着又缩了回去。
“子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古灵精怪呢”,沈文秀顺手拿起手边的玉如意瘙痒。
子甲着急了,“谁叫你用那如意了,这就是从子丙那死丫头那搜出来的!快还我。”
谁知,子丙又露出头,娇笑着冲着下面大喊:“沈大哥,那个是我用过了的,便宜你了”,趁那绣花鞋飞到自己脑袋上前,子丙做鬼脸,缩回身子。
沈文秀一边笑,一边躲,“子甲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不要如意的是你,想要的还是你,现在你想回这个啊,容易”
闪身躲过子甲一踢,沈文秀捉住女孩子裸足,扶着子甲微笑道:“只需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要这玩意儿?”
那男人揉捏自己脚踝,叫子甲面红耳赤,“谁……谁想要那脏东西了。”
“是吗?”,沈文秀若有所思,把那玉如意慢慢伸向后背,作势要挠痒,这时候子丙又露头,将房顶上子甲丢上去的花鞋丢了回来——
“子甲,鞋给你还了!嘻嘻嘻,沈大哥真坏”,说完又缩回房脊后。
“我想要!我想要!!你满意了吧?”,子甲黑着脸。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沈文秀一脸得逞,突然松开子甲,美女差点跌倒在地,只得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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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地,捡起那鞋穿上。
“喏,给你,好好使用”,男人将手里如意强塞进子甲怀里,怪笑着哼着调子离去。
只剩下子甲原地郁闷,今天又被这家伙欺负了。
“子甲,两年了,我答应你的事可没忘。”
子甲还以为姓沈的已经离去,却发现他背对自己,立在门口不愿离去。
沈文秀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吗?都下决心不要讲分别的。
“你答应过我什么?”,子甲嘟着嘴,“我都忘了。”
“再相见时,沈某人必已杀了陆瑾周,鹿儿山的土匪说话可都极算数的”,沈文秀昂头回答后,驻足良久,离开。
子甲愣愣地坐在秋千上,沈文秀离去后,才喃喃:“什么记性,你当初明明是说——你等着,我将来肯定杀了那姓陆的。说什么再相见?”
秋千旁边的房上,子丙躺在屋脊上,双眼望空,目中无神,嘴里哼着南唐旧调子,相传是南唐后主陆长生谱写,讲的也是靡靡之音——汉秋朝秋武帝香弘年幼时被迫北狩塞外,曾与光委且部族女孩相恋,登基后北征时意图寻找,却发现那女子早已嫁作他人妇。
当日午后,鹿儿山主常克阳传召雪字营三百人。
身披山文甲半跪于触龙堂,子甲才明白沈文秀说的分别是什么意思。
“你家主人将你部三百人送与我,换得他自己苟且偷生,如今两年了,六子可还思量前主?”,常克阳稳坐主坐。
殿下六人根本不敢抬头,良久,子甲、子乙、子丙、子丁、子戊、子己一齐开口:“雪字营本陆皇死士,听令行事,既然陆少爷已将吾等姐妹赠予山主,便绝无二心。”
常克阳笑道:“好好,南唐陆家都不当皇帝五十多年了,焉配汝等妙龄死士效劳,既如此,便见过我这二弟,从今以后,汝等便护卫其前后,当好一条狗。”
默默捏紧拳头,子甲称是。
地面上忽的变暗了,子甲敛气屏神,来到自己面前那人想干什么?
何知猎抱起女甲士身旁的肥猫,“稀奇的陇海鸳鸯眼雪狮子猫,这等珍玩,我要了。”
你要了?子丙气得就要骂人,难道没听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吗?
子甲不敢抬头,但听声音似乎是个少年,只能不成声。
“你似乎很不满?”,子丙发现那人走到自己面前,猛地蹲下,说道。
那双桃花眸子倒是极为好看的,好像比陆少爷还要好看不少,子丙赶紧狠狠摇头,难不成是这两天那玉如意用多了?怎么老是想这些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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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哎”,子丙恨不得一拳捶掉这家伙几颗牙,但声音还是极为软糯。
“就有”,那人较上了劲。
子丙因恼怒而浑身发抖,放肆地抬头,“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何知猎立马起身,回头做了一个抹脖子手势:“常大哥,你看看,这还在您眼皮底下呢,就敢与主子对骂,可知我心中忧虑,万一路上这人看我不顺眼,一刀把我宰了怎么办?不如我先把她杀了。”
多谢你提醒我还能这么干,子丙半跪在地,面无表情。
“不会的,不会的,主子别怕,子丙虽顽,但绝不会干出弑主之事!子丙虽失礼,但还罪不至死,求山主饶恕她一条命”,子乙连忙按下子丙的脑袋。
子乙平时温柔似水,万事一笑了之,平时也最受姓陆的宠爱,让她如此着急,子丙心里愧疚,顺从地低头。
“这个,这个,老弟,丙女虽然不好管,但确实有些本领,就为了只猫要杀掉怪可惜的”,常克阳打起圆场,“沈儿快出来,给你二伯通通理”
子甲原本听到新主子要杀子丙,通体冰凉,此刻听到一个沈字,却仿佛额外得到一股气,偷偷抬眼,正是记忆里那双青狮靴子。
怪不得怪不得,二山主是二伯,这沈闲人怕不就是鹿儿山五当家的公子,子甲心中一喜。
“依我看,该杀”,来人讲。
子甲如堕冰窖,她抬头,这人确实是沈文秀啊!
“现在拿主子就不当回事,以后指不定出什么乱子,疑人不用,但我鹿儿山也没有送出的东西拿回来的道理,子丙又触怒了二伯,既然如此,杀了不止二伯解气,也可正仆心。”
沈文秀风度翩翩,对着比自己要小的何知猎叫二伯,一点也不别扭。
一阵风鼓进来,丙女摸摸脖子,有点凉。
何知猎眯眼,这兄弟看样子是要搞事情。
“快杀吧,没什么好说的”,沈文秀认真说。
常克阳有些心疼,这六个妮子自己好吃好喝供了两年,颇有些成爹的感觉,如今当成宝贝送人,谁知送出去的人反而不当回事,说杀就杀,罢了,自己终究不是这几个妮子的爹。
“好吧,既然你二人都如此说了,那就”,常克阳摆手。
六子惊恐,子戊就要拔剑出鞘,沈文秀微笑,但指节都要捏白。
“等一等”
挑起事端的二山主打断了常克阳的话。
同一时刻,沈文秀笑容更加浓郁,松开手掌,自己这次也没看错人。
经此打断,再忍不住,子丙委屈地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