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猎蝉 > 第一百二十八章酒后真性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酒后真性情

若是你问南朝百姓剑南最出名的是什么?不用想,一定是每逢战乱时那漫山遍野乞活军。

这流民大潮有时竟可以聚拢百万,随着何处有粮的谣言在大城之间流窜,每逢一城先斩富贾再斩守官其次分粮,因为无人组织往往是官兵一来即刻散去,官兵一去则呼啸再聚,午燕平东西两蜀后,置剑南西川行营收聚流民,配给官饷,令其防务离夏东进,然而如此一支乌合之众,每战必溃,兵匪不分,领饷银却是头一个伸手的,比土匪都不如,其后午燕天子一怒之下诱捕二十八名乞活军将领,抓到封京城给剁了脑袋,却没成想再派去的将领也不顶用,三月不到就被人记恨刺杀,不得已只好打散军籍,将这些人统统拆开塞进别处营地,使得南朝军营千百座,蜀兵几乎处处有。

然而蜀中每逢旱情,又成了乞活军的天下。

何知猎慢悠悠地走进青蓉城,江南饥荒刚过蜀地便大闹旱灾,街道两旁满是饿得半睁眼睛的乞丐。

前蜀都城青蓉,何知猎看了眼远处只剩残垣断壁的皇宫,前蜀皇帝陈四权曾经在那里聚揽天下美人,连城破之后逃来避难的西蜀皇帝姬安的皇后都没有放过,趁着姬安领兵与午燕相斗欺辱之,气得姬安闻讯倒戈,午燕大军得以攻破青蓉城,传闻陈四权死后,西蜀洛皇后被接到封京掖庭充作后妃,十月后即生下一子,洛皇后看过孩子相貌后随即投井自尽。

“可是晋王?”

男人撞到何知猎,悄声耳语。

何知猎点头,“此行来见侯将军。”

“请晋阳王跟小的来。”,男人低下头,转身走去。

“大人,赏点饭吃吧。”

刚要走动,何知猎便被一老人拽住裤脚,老头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旁边众乞丐虎视眈眈。

何知猎取出身上的钱袋,扔到了瓷碗儿中,“先不要打开,老人家可以向东走。”

老人一边道谢一边捂住了钱袋。

“殿下这是害了他。”,那管家打扮的男人回过头,叹息。

“不会的,那里面不止钱。”,何知猎笑着摆手,“还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管家惊讶,转头看去,果然有几个已经从老人身上抢走了钱袋,还踹了老人一脚。

这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急不可待地打开钱袋,从中冒出一股香味,几个人闻到后就开始大笑,根本停不下来的大笑,最后笑得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老人见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敢动那钱袋,一溜烟跑了。

“是不是很有意思?”,何知猎笑着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这是真不拿人当人,管家不禁叹气,这种人真的能交往吗?

何知猎似乎知道这管家为什么叹气,“恶人跟恶人相交,大叔难得的是个良善之辈呢。”

“是小的失礼了,请殿下随我来。”,管家不敢放肆,带着何知猎来到了府上。

二人走后,那袋子里的钱撒出,被其余乞丐哄抢而空,能填饱这几天的肚子了,方才那逃走的老乞丐跑到巷尾,这才停下步子,喘着粗气摸了摸衣服,硌手,再伸手摸进去掏出来一看,是白色的一块碎银子,那位公子是怎么放进来的?老乞丐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傻笑。

走进侯府,满是白的丧饰。

“我们侯府夫人走了。”,管家面露悲戚。

何知猎抿着嘴,“西川行营还死了什么人?”

“还有铁林,耿浩忠,元侃,这三位将军的夫人也死了,王爷再晚来几步,午燕西军就要来了。”,擦了擦眼泪,管家摇摇头。

何知猎闭口不语。

见何知猎不说话,管家自嘲地笑笑,“乞活军流民又来生乱,这朝廷借口这个就要调走我们,只一个不同意就斩了四位大将之妻,只能说云家厉害,不惧西川生乱。”

“我听说午燕已经派兵斩了元侃。”,何知猎走进中堂,“你们要不就投降算了,还能混个平山校尉之类的官职。”

“我们老爷正在军营,一会儿就来。”,管家脸上很不好看,这何知猎抓住别人痛脚就不放,分明是在笑话他们不自量力。

门外传进一股响亮爽朗的笑声,“何老弟!就算我们投降,也肯定是调去梓郑之南,到时你我军阵之上再谈笑风生!”

带铠大汉持枪跨进侯府,正是西川将领侯昉春。

“不敢不敢,何知猎自问江南无人当得起将军勇武。”,何知猎起身行礼。

侯昉春闷哼一声,“我看不然,何老弟可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既然如此又何必千里迢迢赶来相商?”

“乞活军坏鹿儿山根基,我不能不来。”,何知猎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将枪丢给家丁,侯昉春脱下铠甲,大步走到中堂桌案前,坐下就给自己闷头一口酒,“西川行营已经散了,老元死了,就剩下我们三个秋后的蚂蚱,是死是活全仗着何老弟意思,我猜何老弟总归不是来看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的吧?那你现在就走,我还能把你当成个屁放了。”

说罢狠狠将酒杯砸在桌案上,惊得管家一哆嗦,都已经这么紧急了吗?

何知猎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让我们东走,你我联手打开一条通道,我已经请了不少人,只要你一点头,甭管是南边的云朝还是北边的宇文,这天下是谁的还两说。”,侯昉春拍桌子,抓住了何知猎的衣襟,“况且就算是你不认同,到时没有什么办法,西川军不得已也得东进,北朝巴不得我们搅乱南朝,如果你到时候不出手当个闷头王八,说不得,也只有攻你郯央,听说你杀了楚檀忠?臭棋!”

浑身轻微颤抖,何知猎压下怒意,“将军是不是想的太顺了?若如此为何不现在就东进?封京的朝臣可是害怕的很呢。”

“我们不能让北边的宇文家当渔翁是不是?”,侯昉春嘿嘿笑着,“谁让你小子夹在南北之间,独独留出一个黄良大道,到时候宇文皇帝动不动你还真得两说,但你肯定就要选择一边了,我侯昉春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这天下谁看不出你想干啥?”

哈哈大笑,何知猎也喝下一口酒,“我不当南臣,都说过许多遍了!就是没人信!哭死我了。”

侯昉春摇头,拽着何知猎起身走到后院,走到一处地窖前,活动了下双臂,低喝一声双手拉住铁环拉开,进入扛出一坛酒,有一人高。

“喝!我这人就信酒后吐真言,既然咱俩谁也不信谁,也甭拉着另外那两个混蛋了,先喝成狗!”,侯昉春拿出水瓢,很快喝光一瓢。

看得何知猎眼皮直打颤,不过身后的管家还是双手递给何知猎一个大碗。

“你不喝,这事情就别谈了,宁可让北边得利,十几万人也不能坐以待毙!”,侯昉春又舀出一瓢,咕咚咕咚喝下肚皮。

何知猎低声骂了句见鬼,端着那碗,昂头就喝了下去。

“这才对!不是说戎狄子吗?连一碗酒都不敢喝岂不是给老祖宗丢脸?”,侯昉春红着脸,狠狠地拍了拍何知猎肩膀。

不说话,何知猎只是又舀起酒喝下。

二人扯开了肚子,从天亮喝到天黑。

何知猎喝得神志不清,只记得最后好像跟对方打起来了,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亦乐乎。

幸好最后有人拉架,何知猎迷迷糊糊地被人搀扶起,只感到清幽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于是很大胆地停住步子,将那人抱住摔在地上。

(本章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