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岂知晓兵人威力(六千)
“秋姑娘,这回没给老头子我带点什么东西?”
凿河老卒放下书,看纵马匆忙赶来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的娇人儿。这女子眉睫画紫,透着一股子邪异。
秋谡闻言眸珠盷动,伸出手松开背后锦盒,打开,显出里面的过人铃碎片,这魂铃铛即便碎了,依旧隐约可听有空灵之音透出——
“我给晋王随身人魔下的过人铃铛碎了,陶卒子,他……何知猎究竟干了什么?”,天魔宗宗主迟疑了一下,询声道。
老人目量着秋谡,女人身姿较之往年更加丰盈,打趣,“名讳晋王亲昵,秋姑娘可是心急夫君?”
“休要胡言乱语。”,秋谡拉下脸,“再出言不逊以后就没烧饼,没杏酒,更没烧鸡了。”
“哈哈哈,使不得使不得,老头子我每年就靠姑娘打赏吃上些油水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别吓老头子了。”,陶阳春笑着摇摇头,“晋王应然无恙,前些日子有位大人物也很着急,不过你们全都落了空,晋王有大气运,果然是属乌龟的吧,死不了的。”
“你再骂一句试一试?”,女子一字一顿。
陶阳春愣了愣,尴尬地挠头,“不会吧,瞧这样子,秋姑娘当真与晋王有些关系?可姑娘你明明是……”
抱着胳膊转身,秋谡轻哼一声打断,“这你就别管了,我只问你,可有办法知道他现在何处?”
搔着头,活叫见鬼见鬼,陶阳春没回答秋谡的话,而是继续说,“秋姑娘,你可记得当初你背着赵公望回来时候,这赵公望是怎么死的?”
秋谡不出声了,背影似乎落寞了些。
“秋姑娘,人间长生,忤逆天人两界,望姑娘莫贪恋一时之欢,晋王尚弱冠之年……”
“你的意思是我很老?”,宗主的声音冷冽非常,音调露出熟线。
陶阳春讪笑,“姑娘看上去自然是十分年轻的,可这心里,比起老头子我,也怕是惶不多让。”
“……何知猎在哪?”,秋谡咬着牙道。
“如果老夫未看错,前几日应是在辛北城,这几日就是不知道喽。”,老卒叹气,“那位何大人没准知道,只可惜凉侯应是继续逍遥去了。”
“凉侯?你在这见过昭武侯?”,秋谡警惕起来。
“昭武九姓篡位之辈,安敢称公侯天爵?后凉之主,从始至终老夫只认凉地何氏”,陶阳春一声,闷哼,表达了不屑。
秋谡叹气,“长魏既死,又有什么人不敢望上?”
“长魏不死,姑娘怕是也不会跟晋王扯上什么联系。”,老卒敲打道。
这老家伙,既恨篡位,又恨北朝,但貌似更恨篡位生乱之辈,秋谡翻了个白眼,“那就是当初为了护略阳公主被梁魏攻破凉都的倒霉蛋何出病了吧?”
陶阳春默认,果然活得久就什么都知道一些。
叹了一口气,秋谡合上锦盒盖子,后凉略阳姓虚君百年,何氏忠心不二,长魏建立之初,分封北地诸侯,封何氏为西凉王,何氏不从,扶旧王,而后晋阳城斧光烛影,梁王称帝,迁都大梁京,再接着宇文氏篡司马位称帝,此时司马晏于后凉与略阳万城完婚,几年后,魏帝宣后凉逆代天讨之,主军的凉侯何出病不降,被魏军击破,略阳王族与何氏被尽数诛杀,晋阳太子夫妇几人不知去向。
但现在看样子公主当时应该也被杀了罢,秋谡摇头,何知猎看样子也算惨的。
“秋姑娘,老头子求你一件事。”
“你说”,秋谡轻声道。
“放晋王一马,不要缠着晋王。”
“你想死?!”,宗主暴怒,“不让我与何知猎在一起,那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好,二十年前老头子没拦住,二十年后老头子要试一试。”,老卒风轻云淡。
云涌,风起,儒仙兆象。
冷静下来,秋谡垂眸翻身上马,浅笑:“那你再等二十年好了,如果你还能活,二十年后我再跟你斗。”
陶阳春语噎,秋谡要跑,他也是拦不住的,这狐狸精鬼知道有多少本事。
“忘了跟你说,本尊有后了,名唤秋燤。”,驾马离去前,秋谡丢下一句话。
皱眉,老卒奇怪,这么说交好后没死????还是被戴了绿帽子??????
果然应该是被戴了绿帽子罢,陶阳春叹气,这龟孙子这一世也是倒霉。
魏燕交界处一家火肆二楼雅间,何知猎打了个喷嚏。
李熟姜飞快将碗向旁边挪了挪,躲了过去。
“熟姜,小蛮传回消息了吗?”,何知猎擦了擦鼻子。
“没有”,回应十分简短。
“晋王殿下,李熟姜有一个请求。”,御湖衣美妇人又说。
何知猎拾起筷子,随口答了一句说。
“熟姜大殿下一十二岁,晋王殿下能否不要称呼奴婢为熟姜,每逢唤时,奴婢倍感桃田艳风。”,李熟姜淡漠讥讽。
放下筷子,何知猎端起碗喝汤,“出鞘”
美妇人一顿,气质为之一变。
“小蛮传回什么消息了?”,何知猎说。
御湖衣美妇人恭敬回答:“回丈夫,阴凰传回消息,谷华蓉并未被捉走,相反那道士放走了她,问我们是不是要带她回来。”
“不急,谁知道是不是守株待兔。”,何知猎微笑着看向李熟姜,拍了拍美妇人俏脸,“服侍我“更衣”。”
半刻后,李熟姜衣衫凌乱地“归鞘”。
何知猎一身清爽地走出雅间,转头,“我发现自你我结契后,我更喜欢欺负你了。”
“熟姜荣幸。”,美妇人静静地擦掉嘴角的白色腌臜物,眸底恨意埋得更深更强烈,但语气更加淡然,越来越恢复成孕前受过人铃摄魂的人镜子心态。
“你知道为什么吗?”,何知猎勾了勾手指,御湖衣美妇人上前两步,听见何知猎附耳说道:“或许比起木然良驹,本王更喜欢战颤烈马。”
“熟姜知道了。”,淡然平静的语调中,御湖衣美妇人低下头,美眸中藏着疯狂的杀意。
何知猎裂开嘴笑,“抬起头”,李熟姜顺从地抬头,双眸光华流动如幽潭般深不可见底,男人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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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功夫不到家,我都似乎听见你眼里叫喊着要捅了我呢。”
“那晚上丈夫还需不需要熟姜侍寝。”,李熟姜淡然说。
“需要,因为抱着你很舒服呀”,何知猎抱了抱御湖衣美妇人,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跟抱着阿水睡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本来李熟姜眼中掀起一丝丝波澜,但听到显然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时又消失了,“丈夫不怕熟姜晚上把你捅死了?”
“第一,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第二我死了你那孩子也活不下去,第三你想杀我的话请快一点”,何知猎抱得更紧了,“如果在睡梦中死亡解脱,那将是你送我的最好礼物,也不枉费你我一场缘分。”
被搂住的李熟姜面无表情,只是皱眉,这家伙儿,似乎……想死……又……不敢死?
怪不得,李熟姜明悟了五分,红唇勾角,语气不自觉柔和,“丈夫,我会的。”,她用妻子的温婉良仪回应,这是李熟姜从未代入过的身份。
恨意又加深一层,李熟姜一刻不停地关注着何知猎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除此之外,御湖衣美妇人眼中再无其他。
楼下,有一憨然少女小憩,睡得正浓。
三人已经出了午燕地界,半日前剑冢谍子领军大锢辛北城,该城以北四十里告急,王长秀所率玉人营引兵叛乱!
虽然夫君已经明着当了乱臣贼子,但谷华蓉却是丝毫不知,此刻她跟在那道士身后,再一次当了小厮,活动着手腕,女人面无表情地抬起双眼看着那道士——
“小牛鼻子,你究竟想怎么处理你姨娘?”
杨关小道上风尘四起,吹起了道士身后黑衣人面纱。
赵玄朗就笑了笑,拂尘微动:“姨娘?王夫人倒是喜欢占人便宜,可就是不知你见了家母该作何表情。”
撇芳唇,妇人紧了紧身上衣,娇笑道:“那感情好,知道了你的来历,那姓何的一下子就把老娘扔了,我跟着你也不赖,姨娘可是什么都很在行的……”
说罢,谷华蓉似是有意无意地面向那黑衣人,做防备状。
“唉,王夫人若真是心有此意,也不会对赵某如此提防了,贫道也是不知意,那晋王待汝何其儿戏,搞得夫人夫妻别离,夫人为何对他反至于如此忠心厚实?”
赵玄朗摩挲起下巴,衣角被风吹皱。
“小道长说笑了,什么忠心不忠心的,只要小道长肯放小女子一条生路,我要是有何知猎的去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道长。”,谷华蓉抽了抽鼻子,被风沙刺激打了个喷嚏。
赵玄朗摇头,“非是贫道不信夫人,而是夫人太会诓人,叫赵某不得不防,夫人放心,五日后楚安府上,必让你得偿所愿,得见晋王。”
谷客山庄大小姐贝齿紧咬,“我见他干嘛?当初他一把丢下我带着那二人就跑了,我还厚着脸皮等他,我谷华蓉有那么不堪?”
“得了吧,不跟上就死。”,那黑衣人说话了,音调如云,缥缈如银珠话笙,显然是十分的动听,但也透着十分的不耐烦。
果然是个女人,谷华蓉嘴角勾笑,她对姓何的忠心二字根本一笔一划都搭不上边,但谁让她身上被种了归冥府呢,这可是要命的,当然这种事肯定不能跟着二人说,不然这妥妥要被再控制成傀儡。
当务之急,是在下次归冥府发作前见到这个该死的何知猎才是啊!
想起上次归冥府发作,谷华蓉感觉后背发凉冷汗止不住的流,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关键是无药可解,就算是你得到了舍殷丹,那上面没有所属王棋的丹纹气运,都是白搭。
“这位妹妹,你怎么一直拢着头巾啊……”
“因为一个贱人。”
眼珠一转,谷华蓉调转“攻势”,开始对着黑衣人强追猛打。
入夜。
谷华蓉睁开眼睛,天上明月正亮,地上道士打坐,黑衣人倚靠在枯木下,那木头居然冒出一股白烟,像是要烧着一样。
但她没工夫理会这些,谷大小姐起身,将绑住双手双脚的麻绳慢慢解开,蹑手蹑脚走出了五步。
“王夫人去哪?”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士显然没睡。
熟妇人跺脚,恶狠狠地转过头盯着小道士,“起夜方便!怎么,你想看吗?那你隔这么远可乔布真切。”
赵玄朗一时语噎,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气度,“不不,王夫人此言从何说起”,说着道士背过了身,几乎是同一时刻,谷华蓉抽出腰间软剑,暴起杀人。
三个呼吸间,那剑就到了赵姓道士头顶,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谷华蓉的剑就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因为那道士向后伸出的手,显指锋芒长达八寸,直抵妇人咽喉。
“夫人还是睡些时日吧。”
赵玄朗叹气,起身一掌拍在谷华蓉脖颈,叫妇人当场晕厥。
办完了这件事,他抬起头。
不知多远之外,一片荒郊野外中,茶棚依旧灯火星星,有一男子路过,丰神俊朗,此人停下,歇茶。
与之相对的,老人一身玄衣,桌上放着个酒葫芦,身后有个光着脚丫的小姑娘露着肚皮躺在三个凳子拼起来的床上流口水。
二人分坐两张桌,一刻之后,男子放下早已空空的茶杯,温吞细语:“老头,你非要挡我的路?”
“是”,老人干脆回答。
扯阳大景笑了,起身,“足下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何苦白白送死?你身后那孩子怎么办?天成地就,我可不管。”
“不用你管,自有前途,天道有慧。”,老头回应,声音里带着赫赫风雷,圣人言神,颇具儒仙兆象。
不对,他就是儒仙,当年战阵上飞升。
点了点头,扯阳大景抬起手,“盗可道,你当真要为高世之丢了这条命?”
“哈哈哈哈,魔主此言差矣,盗可道是为南朝百姓丢了这命。”,老儒砸了咂嘴,“高世之那阴阳人,还配不上老夫这条命。”
“可笑,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真当我怕?古往今来,天下江湖,扯阳大景所敬者,也唯有陈令流一人而已,那北妃虽强,不过十年之积累,南朝江湖哪怕只剩我一人,也足矣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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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阳此言,先生认否?”
“杀了他,我照样可以灭杀那北灵。”,扯阳大景傲然道,‘高世之欺人太甚,真当我江湖无人,今次我就要他将身上那庆朝龙运还回来!“
”既然如此,魔主毋需多言,老夫不死,魔主绝难向封京一步。“
盗可道咳嗽了一声。
扯阳大景不再言,他本是默本性子,这次说了这么多话,一半是因为这老头挺和他性子,另一半是他有点寂寞了,杀了这个老东西,再到封京城头上杀了高世之,这南朝也没几个能跟他站在同一高度上平视的家伙了,那个场面,想一想真是寂寞啊。
不过十万大醮主人是何许人也,这点心事不过泛起一丝涟漪而已。
男人斜划臂,老人身后的女孩突然梦中啼哭,似乎有所感应。
盗可道怒目圆睁,双臂大袖鼓荡成圆,气运引下天雷,口中吐出一个“开”字,将玄衣染成金色,周身泛起的,是千百读书人慷慨死谏之音、是煌煌君臣论道百相、是有道伐无道之壮烈,老儒手握乾坤人心,直请天命于己身。
然而,下一刻盗可道玄衣瞬间染血,根本抗不得扯阳大景一丝威能。
这个魔头只是随意的一挥,盗可道一甲子的气运积累变如厦之将倾,一瞬消弥。
什么道哉兴问,什么生民百鼎,什么大途中原,居然连这魔头毫无心性高志的一击都挡不住,盗可道想起了封京城里高世之那一剑出鞘。
一直梦啼的李炼师突然大哭。
吵得扯阳大景眉头一皱,索性变掌为拳,一拳将盗可道轰出半里开外,直到撞上茶棚外那棵老榕树,李炼师这才止住哭声,面容缓和下来。
“你倒是挺知人。”,扯阳大景走近小女孩,看了眼后抬起头,清声说道——
“店家,结账。”
高煦,主仆二女深夜叩响了城门,羲春婉月此举惹得守将几近杀人。
而与此同时,何知猎正做梦。
李熟姜披着巾子坐在晋王床头,膝上卧着一把微微出鞘长刀,就那么静静看着男人。
片刻后,美妇人美眸闪动,又将长刀归鞘,下一息又出鞘,如此循环往复了大半夜。
“想下手就快点,夫君睡得挺死的。”
床上传来怂恿声,阴凰从被子里冒头枕在何知猎肩膀上,伸出藕臂对着李熟姜勾手。
御湖衣美妇人没有回话,注视了何知猎良久后,她收起刀,对吕香蛮笑而不语,接着她扯下遮身的巾子,掀开晋王的被子,钻了进去。
“喂,你挤着我了,明天我就把你想杀他的事情告诉夫君。”,阴凰不满地抱着一支胳膊,踹了脚美妇人,“不知廉耻的臭女人,不要跟我抢夫君。”
“呵呵,小蛮,注意点,我身上可是有着这个家伙的亲种呢,这要是一不小心被你伤着喽……”,将何知猎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推开,李熟姜闭上眼睛,淡淡地说。
“你……”,吕香蛮血红眸子更深,虎牙慢慢变得尖锐起来。
“放心吧,只要你不惹我,我不会跟你抢的。”,不知是妥协还是安抚,美妇人李熟姜语调里透着一股无法稀释的疲惫。
阴凰这才恨恨地躺回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
似乎吕香蛮已然睡着,虽然阴凰几乎不睡觉,但她似乎有办法跟维持夫君一样睡眠。
李熟姜睁开眼睛,侧过身子亲吻晋王的耳朵,极轻微柔蛇般耳语道:“丈夫,让我出鞘吧。”
睡梦之中的男人果真开口,“好,你出鞘罢。”
美妇人嘴角泛起浅浅笑意,虽然下一瞬消失不见,但转接而来的兵人面容也是柔和十分,在何知猎身旁静静假寐。
后半夜,这间屋子里,满是刀光血雨。
清晨,何知猎醒来,屋子里空地上满是尸体,他认出了掌柜与众小二。
何知猎看向身边抱着的二女,李熟姜兵人出鞘,吕香蛮虎牙未回,偏偏都还睡得很香。
“唉,我还没看出这是家黑店?这不是想多住些时日,你们怎么都杀了。”,何知猎拍了一下美妇人的屁股。
“我杀得更多,为什么不打我屁股打她的。”,吕香蛮睁开眼,深红眸子直勾勾盯着何知猎放在美妇人大股上的贼手。
“这……”,何知猎嘴角僵硬,他看向李熟姜,美妇人此刻已然醒了,兵人也瞧着何知猎的反应。
“各拍一下行了吧。”,何知猎苦笑着拍了一下,阴凰不情不愿地下了床,一支胳膊耷拉着,显然是脱臼了。
“这是怎么回事?!”,何知猎抓住阴凰肩膀。
“把他们杀光了,还能是怎么回事?”,吕香蛮眨巴眨巴眼睛。
摇了摇头,何知猎指着小丫头胳膊,“手怎么了?这些人伤的?”
“哦,夫君你指这胳膊啊”,吕香蛮红色眼珠转动,露出委屈的神色,“自然是你那新宠给我伤的。”
说着,阴凰轻松将胳膊接了回去,看得何知猎眼皮一突。
闻言,美妇人坐起,长腿弯曲直坐,见何知猎看向自己时点头。
“入鞘。”,何知猎无奈发声。
重回常态,李熟姜这才淡淡开口,“这些黑店的人想杀我们,我和小蛮处理的时候,她偷袭我。”
“胡说!分明是你先拿刀对着夫君,谁知道你会不会伤人?”,吕香蛮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好似野兽暴怒前奏。
“好好好,你先穿上云袜。”,何知猎提着吕香蛮坐回床上,捉住少女双足,为其套上足衣。
阴凰红着脸,很是得意地看着美妇人。
李熟姜眼底深处流溢出莫名感情,但外表完全不着痕迹地拿出鞋袜,她的脚上雪蚕纹密布,十分好看,足踝雪白,脚弓优弦,趾甲粉玉圆润,宛若名家把玩器,在过人铃未碎之前,何知猎睡时风雨前总要拿着把玩良久,她都记得。
她穿上了袜子,却是没有穿鞋,李熟姜看了眼何知猎,后者会意,捏着玉足为其穿上鞋,青丝踩狮垫绵绣鞋。
何知猎身后,对美妇人正对着的,阴凰吕香蛮露出担忧神色,这女人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