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难为沧海于神仙(六千大章)
十万大醮就是狗屎!
子甲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十万大醮的众多魔头,无论男女,吹牛犯浑、斗殴吵架、东长西短,这些人就没一样不行的,整天窝在斗天台里嚷嚷什么——“招者困此地,弢歌雁塞声,他朝出醮去,五步亦苍穹。”,这还是洒脱的魔头,有的魔爷直接就是一句:“西边养艳姬,东方贾鱼妃,待爷出了山,掳尽天下欢!”,有的魔头悲呼:“吾不入世,苍生难安,天降我命,安哉陨山。”,有的天魔更霸唱:“三年五整,天子来请!四时九国,君子识我!”,一些千娇百媚的女天魔们是比较正常,成天绣绣花,养养猫,溜溜男人,再不就是结伴踢个蹴鞠,好不逍遥,这么看姑娘们简直跟以前杀人如麻、千夫荡尽的妖女模子完全不像了是不是?
子甲只一句呵呵呵,你是没见到这些妖娆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暗器,上一刻还在问姐姐好,接着就是一记毒心掌招呼到对方脸上,要是这人修为高深,躲了过去,没事,再一句姐姐修为又涨了几分妹妹佩服之类的屁话,那人要是不领情,二人就可以直接干起来了。
百魔里有个二阁衙门,两个人,隔几个月轮一次,本来大家商量着玩的,后来不知怎地,这玩意儿当起了十万大礁管事的,众魔越来越入戏,干脆当值二阁衙门的两人,一个自封午燕皇帝,另一个自封梁魏皇帝,搞了个小天下,换班的时候领着两帮人打一架,美其名曰——“四季后二分天下”。
子甲搓手,站在屋子前,看天魔们打架。
打得好不热闹,以至于子甲看得入了迷,没注意到身后一人临近。
这人是个秃头,逍遥僧。
“小思怎么样了?”,大和尚怪笑。
子甲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熟人才松了一口气,抱怨,“扯阳走了后,小思就跟丢了魂似的,也不怎么吃饭,最近一直就睡觉,连那些魔头逗她,她都不笑了。”
“这可奇怪了。”,逍遥僧摸了摸光秃秃脑袋,“香蛮可从不会这样,只有当扯阳不在时候,她才笑,我本以为小孩都这样,害怕扯阳的臭脸,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招小思喜欢,这可真是……”
名唤迎兰的胖猫走到子甲脚边,蹭蹭,似乎是希望把她抱起来,但子甲没反应,于是肥猫伤心地走了。
屋顶上何糕眯着眼睛静静趴伏,尾巴耷拉着,十分惬意。
大师你来找我干什么?子甲揉了揉眼睛。
逍遥僧就嘿嘿傻笑,说兰妃岂不知山里前夜来的姬子?
子甲长叹一口气,何人愿意一生化吉祥物?
那倒是,逍遥僧拍了拍光头,继续说,那我就把那家伙儿赶走好了。
女人又是摇了摇头,如丝媚眼,桃腮酥唇,“我愿意。”
这回逍遥僧有些困惑,口问为何。
“小思还小”,子甲静静吐出四字。
瘪瘪嘴,逍遥僧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可打不过也没意愿去忤逆扯阳大景——
“晋王定会感念汝之所付。”
眼里流波荡漾,子甲起身轻笑,暴露本性:“恐怕何知猎还嫌弃我这身子不洁呢,你说呀?”
逍遥僧眼观鼻,鼻观心,做不动明王。
“大师真没意思。”,子甲掩嘴,放肆道,“那人今天怎么样了?”
“已是徐娘半老,再过一日,则身死无疑。”,逍遥僧口年南无。
子甲面露悲戚,“也是,过了今日就再没机会了。”
远处晒太阳的肥猫仿佛有感,迈着小短腿跑回了主人身边,使劲抓住裙角。
“别抓了,笨猫,再拽就把我的白犀明月袄裙弄坏了。”,子甲扶额,抱起猫来亲了一口,说还是你有良心比养不熟小屁孩强多了。
迎兰张开嘴巴打呵欠,猫毛四处乱飞。
“大师,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子甲低着头,抵着猫糯糯说。
“养猫?我养过小香蛮,养只猫绰绰有余。”,逍遥僧笑问。
女人抬起头,“……是帮我照顾好小思,如果大师不嫌弃,子甲愿送大师一夜春风。”
逍遥僧不说话了,他算是发现这女人的脾气秉性了,平时是端庄大气,就是……这时不时的跟你搞两句调皮话,很难办。
“我是认真的!”,子甲撇嘴,拽着逍遥僧衣襟,“连何知猎那家伙我都没这么说过,我是真心拿大师你当朋友的,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男人不就应该是任侠风度,义字为天吗?”
这话是不是该男人说的?逍遥僧嘴角抽搐,“贫僧舍命陪君子如何?”
“极好极好”,子甲摇头晃脑,指着自己的屁股,“大师还应该在这弄点花样。”
逍遥僧干巴巴地问,“干什么?”
“黔字!”,女人玉面泛红,似乎极为兴奋。
“什么字?”,逍遥僧几乎是瞬间开口,但开口瞬间就意识到不对。
“比如什么左右两边分写什么“少亲弗如,吾已大登”啊,“驾车佀佀,为溃为淂”啊,再不济写个“戏海紫金柱,撑天玉佛头”也好呀。”,说起这些,子甲似乎如数家珍。
咽了口唾沫,逍遥僧汗如雨下,“色即使空,空即是色。”
“喂,大师,不会是缩头乌龟吧?”,子甲使劲浑身解数。
“唉,施主收手吧,你这是何苦呢。”
“我有什么苦的?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板着脸装样子很累人的。”,子甲幽幽,“我从小到大都跟在陆瑾周身边,十五岁了还不知道男女有别,夜夜笙歌,泥丸双修,早已食髓知味,可这几年姓陆的死了,鹿儿山上我被雪字营三百多双眼睛盯着,瞧着个好看的男人叫沈文秀,我挺欢喜的,试了两年后人家刚与我表了态,我就又被何知猎要去,再后来雪字营冲散了,我本以为何知猎能给我想要的,可后来晋王“给”了我陆小思要我守寡,还嘲讽起我来。我搬到栖梧城外,每次何家的那个“狩虎狗” 来看我给我提水,我虽然脸上冷冰冰,但那几天晚上做梦都是跟这个管家大叔风雨云动,何知猎说的不错,小思如果是个男孩,大不了我守他长大,但她是个女孩,我想通了,现在子甲只想最后做一次子甲。”
“……兰妃又何必选个和尚?”,逍遥僧抬眉毛,有了兴趣,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别说是个和尚了,我连何糕都想过,可惜我怎么弄他这小狐狸都不变成人。”,屋顶上小狐狸闭上了眼睛,子甲将长发盘了起来,挑衅——“你觉得你不配吗?”
“……”
“我来到这,你还算是看得过眼的,至于扯阳,你没看出来吗?扯阳大景心里根本就不是个男人,那是个男儿身的女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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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语出惊人。
“……”
“大师~,怎么样?”
“贫僧看出来了,刻字也好,春风也罢,若是兰妃高兴,贫僧也愿弥勒欢喜。”,逍遥僧开始招牌怪笑——“陆瑾周究竟是否给兰妃你黔过字?”
“兰韵一通,木喙千转,周天团玉,属汗如露。”,子甲开口。
逍遥僧琢磨了片刻,出了声,“兰木周属。”
“正是。”
美人吐字,“我们这算诗交何如?”
“若孕乃至于?”,逍遥僧接着回走。
跟在其身后,子甲吐气如兰,“当产之,初瑾周与我交由,数年也未结果,大师多虑了。”
“哈哈哈,兰妃圆荷尻腰,产子极佳,今日之后化蛇,贫僧其岂可乎?”
“大师不弃,望过会儿动三朝之气作榻上之龙,能缔得我胎。”,子甲抚摸平坦小腹。
走过了山风,走到了山屋。
逍遥僧最后转身问女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子甲从后贴住,如海一般吻芝,中年男人欲满西楼,痛饮东江水。
太阳灼灼,山屋之外,风光正好。雾气消散无踪,满贯之鸟雀提似虎突,山脊曲线光华流溢,泛荡着绿叶微风。枯木朽枝簌簌落下,有蝶舞戏于花丛,落花瓣抚摸芳燕与鸽。池溪水涨,划过腻石,掉落山涧,发出清脆之靡音,翠林望捉里鸦。直至斜阳西落,稍显寂静无声,及至夜半,终于一切静肃,似若怠惰,若似虚力,沃土满载一日阳光,屋旁边新菜结出白露,浊浊虫鸣,暖坤之晟,滋育万物。
起身下地,用发酸的脚尖挑起衣服,子甲一边穿衣一边看床上的假和尚,逍遥僧睡着了。
“龙心法师是你爹爹吧?如果是真的,你就别说话。”,软软似梦呓,女人脸色平静。
没有回应。
梦春秋,逍遥僧修行之道。
抒了口气,子甲系上衣带,打开门,外面一个美得不似人间人的红衣人儿腰挎墨刀,雪眉如玉,瞳赤胜血,静静看着她。
“何糕,你究竟是什么人呐。”,子甲问完,叹气,“谁也没用了,已经刻上字了。”
何糕面无波动,腰间墨刀却是出了丝鞘。
“这么生气?”,子甲盯着那刀,“可是何知猎却不在乎的,我与晋王是叔嫂,你还要管我?”
红衣人儿侧身,刀柄指向戾河居,那个女人就在那,快要死了。
“何糕小妹妹,你食气运,可看得出姐姐我之模样?”,子甲双手叠在小腹,一边走一边说。
红衣少年不说话。
“小弟弟,你再看看这。”,兰妃微微指着自己小腹。
何糕皱眉。
“所以说啊,谁死谁生还不一定呢,瑾周。”,抬头,兰妃眼睛似乎看透千秋。
停了下来,看着子甲越走越远,何糕说了第一句话——
“宝花,疯子。”
烟般空灵,雾似飘渺。
千里之外,静坐的赵环滁突然大笑不止,惊动了正在偷窥五师妹季恭羊洗澡的老掌门姜毛进。
何糕说完话后,子甲终于踏进了戾河居,转身就关上了门。
脱下鞋子,脚着鸦头袜,踩着吱吱叫木板,走近了卧在堂心烛火之中的女人。
这女人白发苍苍,脸蛋却是没见皱纹,身着盛重的汉朝玄色秋礼,面容肃穆,右衽小披,五彩峨冠,绯色博带,单衣十八摆中露出白皙,衣带上三十二条绶带长垂铺在脚上,刻着朱雀玄武、二十八宿,美,此妇幽若雍容华贵、束发解朝的春朝诸侯,全身上下无一处媚态,这女人努力皆是重现汉秋家威仪,却……
有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惜弱。
这妇人天生媚骨。
可惜了这一身中原习风。
子甲摇了摇头,跪坐在妇人身前。
两个女人互不说话,盯着对方,宛若仇敌。
叹了口气,子甲率先垂范,伸双手交叠身前,恭敬行礼——
“晚辈子甲,见过夏妃。”
“叫我江可北就行,或者你可以叫我……李玄璜。”,妇人声音清脆,有种熟美的律音——
“你……真的情愿心甘?”
“早于殿下造访十万大醮之夜,您告之予我,子甲便已想通。”,子甲音无澜。
“你完全不必如此,如果果真如你虽说,那孩子,他一定会救的。”
子甲笑笑,并没有回应。
李玄璜咳嗽起来,“此行我本意欲去往大夏,奈何六首安都实濒死之虞,离之愈远,吾体愈忧,如此子甲姑娘,你承我之气运,与子己一般为江南看池,我也借汝之目再瞧一眼故国。”
妇人抬手,按在子甲额头……
魏燕交界,蹲在寄奴关小道上狼狈不堪啃饼子的何知猎噎住了,眼睛鼓得如牛大。
“呦,晋王噎着了。”
猛砸自己胸口强行咽下,何知猎抬起头,想找到说风凉话到底那位。
只看到道士青衫一袭,拂尘微卷,身后跟着四人黑袍兜帽,不见模样。
“还是找到你三哥我了。”,何知猎咧嘴笑,露出白牙,又狠狠咬了一大口饼子,“房牧之,我还真做梦都没想到,玉皇山那个楚安府的使者居然是你。”
“贫道不知晋王在说什么,若是晋王吃完了饼,就与我走一趟吧。”
道士目光温吞,但眼底深处榴花溢动,身后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静静地直直地矗在那里,宛若木尸一般。
“等会儿,我给一位故人送安。”
半晌后,让阴关里,六首安都再落一头。
十万大醮。
“皇上,看来可北是无法从遣了……”
说完这句,李玄璜手垂落,鼻息再无,同时何知猎站起身,反手就是一记剑解劈出。
“冥顽不灵。”,道士清叹一句,身后四人之中三人出列。
五招后,何知猎苦笑着被三人制住,“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兜帽滑落,露出柔娇容颜,是李熟姜。
“我说她们几个这几天都不见踪影,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何知猎看着,架住自己的另外二人,屁股和大腿胖胖的这个是御湖衣丰腴美妇人李熟姜没错,那另外矮个的就是阴凰了,至于这个脂粉味浓烈的家伙应该就是大小姐了。
“晋王何出此言?如若不是你想要擒拿贫道,令这几位妇人分散开来,贫道又怎么会有机会捉到她们呢。”
“这番的确是考虑不周了,没想到没有被王长秀的玉人营捉到,却被你一个人抓住了。”,何知猎似乎满不在乎。
“晋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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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并不着急?我这役使人鬼的道术能让人变成完全听命于我的傀儡,即使不在乎这些女人,晋王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道士露出好奇的样子,脚下寒气四散。
少年目光昏暗,自打从辛北城中逃出,自己一行人来到这寄奴关,就处处透露着诡异,首先本该安插在这里的鬼卒和都子全都没了影子,其次本该出现充当楚安府使者的玉皇山道士也未按时到达,四人甫一散开,何知猎就遭到了使者的偷袭,更令他哑然的是这小子居然是房牧之,幸亏侥幸逃脱,但另外三人却是不见了,不说小姑娘吕香蛮,也不说那时御湖衣美妇人一直处于“出鞘”状态绝无趁机逃走可能,就是大小姐那时也被下了归冥府,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呢?
直到现在,何知猎才终于又见到了三人,至于房牧之询问为何他不慌张,当然是因为他腹内黄庭湖沉寂下去的牵连李熟姜和吕香蛮的气运又再次鼓荡了起来。
气息内沉黄庭湖,内视湖中,红蓝大阴阳鱼乃是玉皇山两条地肺大脉所化,一浅一深小阴阳沟通的是阴凰和正从六首安都脱变为江南六首的异兽祛归,何知猎原本打算送阴凰去往白马寺后空出的浅半鱼承接李熟姜的气运,但过去了这么久……
何知猎看向了面无表情地小姑娘,他可能以后也不会将阴凰这只撒娇鬼超度吧,谁知道呢……
在心里对吕香蛮说了声对不起,黄庭湖里开始波涛翻涌,何知猎口鼻喷出黑色魔气。
房牧之微微皱眉,轻声询问:“你在搞什么名堂?当真以为本君不敢杀了你?坏了我的大计休怪我拔了你的根。”
黑色的魔气弥漫在何知猎腹中黄庭湖面,魔气之中身着浅黄色短衣蓝灰色下裳的成熟美妇人款款走出,端着手交在一起,前额结着人字鬓,长发束成马尾状搭在脑后,笑容温和柔煦,身段馨馨糯糯,居家人妻良母,完全是第一次在天魔山被擒到的李熟姜模样,除了那眉心的朱藏金篆宫砂和肆无忌惮的魔气。化魔为骑的美妇人走到蓝红大阴阳鱼的蓝侧心眼,黄庭湖翻滚的湖水被顷刻镇压,浑身散发出浓浓的魔气,李熟姜居然选择了生位!
何知猎刚皱眉,异变又再次袭来,大阴阳鱼的红侧泉眼受到挤压不缩反扩,红色气运升腾,一红衣少年破雾而出占据死位,貌若天人,白眉赤睛不清雌雄,是狏狼何糕。
黄庭湖内,两位气运之象遥遥相望,蓝黑色与朱红色的湖水相互冲刷,激荡出金紫色气运,何知猎道运上涨。
这一切眨眼之间,在道士向前走了半步的当口——
“你果然不是房冻床罢。”,何知猎眯起双眼说话,御湖衣美妇人李熟姜眸光一闪再次回归掌控,阴凰眼中短暂迷茫后转为惊惧与愤怒——
“夫君这个道士……”
出鞘状态下的李熟姜一掌击昏毫无防备的谷华蓉,提着何知猎飞快后撤,吕香蛮来不及继续说话就急忙跟随着后退逃走。
“追不追?”,仅剩一位的黑袍人询问。
摇了摇头,房牧之并未急着追赶,“他应该不会这么跑了的,放心吧,就算他出了这寄奴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最好不要小看他,否则会吃苦头的,十九岁就统领江南二十万子弟的栖廷主,放走他对你的大业没有任何好处。”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要是何知猎还在这肯定可以认出此人乃是冬朝公主白官温戎。
“别着急,我认识他的时间,可比你长的多,虽然看样子建木并未认出我。能抓住他最好,但出了岔子,也不能着急是不是?万万不要把人逼到绝境。”,道士笑道,“但是这小子却是很长于使用这前身之宝,那修魔功的妇人便被他收成了坐骑,有趣有趣。”
白官温戎不置可否,“赵玄朗,只要帮你做事,你就会把牧之还给我吗?”
“白官姑娘,你要本君与你说几次,你所说的房牧之早已死了,十年前吴越城破,房公子已随其双亲一起败亡,本君那时遭人追杀,又灵觉未起,故对房公子尸身动用了生根生忆皮,泯灭本性,彻底化作房公子进了玉皇山,直到前些时日你我大婚洞房之日,本君才醒了灵觉,记起自己究竟为何人,我是赵玄朗,不是房牧之。”
“如果你不能把房牧之还回来,我可以把这番话告诉给一三道士。”,白官温戎冷着脸道,“而且那天夜生异象,有青龙盘踞云端,泰山君,你元神分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不信连你身为灵都之主都没法把房牧之救回来。”
“哈哈哈哈哈,看样子白官公主不愧是公主,没错,赵玄朗乃是泰山府真君转世,此行是为扳树回龙,长驱酆都,造前春盛,落泰我明。”,赵玄朗顶着房牧之的面孔继续说,“本君的确是能救房牧之,但本君不会救他。”
“你想再造新朝,可是四季朝后又有何朝当立?”,白官温戎戴回兜帽。
“要春,离夏,汉秋,庆冬,四季后天命所属,没有定数,天命更有可能永无归属,我亦是因此而来。”,赵玄朗掀起拂尘,“本君两度临世,九十年前侞琅迦楼修禅,如今赵玄朗修道,九十年前本君未启灵觉,造冥府军贻害苍生,但即便如此,高朝也并未收拾冬朝故土再造山河,本君实在愧疚,如今本君绝不再犯此等错误,两朝争锋一甲子,本君便要还天下一片共夜窗烛。”
“白官姑娘,妻与本君,与本君共谋千秋计,乃是你命定之事。”,赵玄朗目光烁烁,“你身具冬朝皇族血脉,又是旱魃珠血,与我冰鸾之体契合,如今南北虽争锋,但都乃我诸夏内乱,中原之争,恐摇我天下邦本,凉地昭武九姓不遵王化,其人秃发鳖服,如今东进大魏,若北魏中原沦丧,南朝亦是不保,到时诸夏恐被九姓剃发易服,民为干奴,官为铅口,谬诈自称华,若我诸夏秃发鳖服,便是终有一日得脱,也为万古不绝之恶患,本君便要手倒乾坤。”
赵玄朗滔滔不绝。
“你是说你就是为了中原习风?”,白官温戎笑出了声。
“很好笑吗?”,赵玄朗拂尘轻摇,双眼如深潭不可见底,“魏帝很快就要重设衣冠侯了,就像九十年前侞琅迦楼击负麻人时设立的一样,司马家也好,宇文家也罢,本冬朝边民,自认中原人,习我诸夏服发之美章礼,自为我诸夏,奈何负麻不肯从之,意欲非中原服礼而主中原、图通屠戮而定我民,吾必击破斗杀之。”
这一声悠扬,听得白官动容,当初高帝侞琅迦楼率冥府军三征占据燕行郡的髨发负麻,逐尽三夷,使司马家长魏后来占尽便宜。
“我可以继续帮你,但你还是得把房牧之还我。”,白官温戎一顿,“就是你开了灵觉之前的样子。”
“成交。”,赵玄朗松了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