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献祭
原野上，数条大溪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池水，在池水四周竟有数不清的妖兽排队向池子走去！
如此诡异的一幕使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池水。
池水通体由青石砌成，四条由青石铺就的路浮出水面，延伸至中央形成一个宏伟的古朴祭坛。
祭坛正中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数不清的妖兽通过青石路正排着队跳入井中！柳子桑亲眼见到一只铁针刺猬跳入井里，再也没上来。
祭坛四处镌刻着看不懂的古老符文，每有一只妖兽跳入井里便会微微一亮，发出妖异的光芒。
但更奇怪的是，看着这一幕柳子桑不知为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要抓住心中却毫无头绪。
“这些妖兽在干什么。”柳子桑看向兽群，好奇地问道。
“献祭。”黑野王答道。
“献祭？”柳子桑眉头一皱。
黑野王点了点头，望向祭坛的眼里露出凝重之色，以及一抹极为隐晦的恐惧。
“这祭坛名叫哀鸣祭坛，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像现在这样吸引附近的妖兽来到祭坛献祭。”
“上上次是八十六年前，上次是三十六年前，这次就是最近几日。那只厚土猿很不凑巧，可能是刚好在附近被吸引过来，很可能就在这里。”
“你说所有的妖兽都在这里，那为什么你没被影响。”柳子桑有些疑惑。
“修为低微的妖才会受到影响，像我……们就不会。”
看了一眼柳子桑，黑野王刚想说为什么你不受影响，又咽了回去，这小子连妖灵都能唤出，不受祭坛影响好像不算什么。
柳子桑不知道的是，祭坛的影响是无差别的，并不只针对妖兽，对修为低下的人同样起效，不过哀鸣山里除了妖兽还是妖兽，见到的自然也只有妖兽了。
黑野王心中略微有些羡慕，连他都不能唤灵，这小子居然能，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妖灵作为第四境强者的专属招数，如同唯有到了浑灵境才能习得妖术一样，威力莫测！
先前两人对战时柳子桑如果没有妖灵，恐怕早已落败，由此可见妖灵的威力。
如果非要解释这一切是为什么的话，似乎只能归结为柳子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若真是如此，那这小子也太逆天了，至少黑野王是绝没有这份天赋的。
“被献祭后的妖兽会怎样？”想到多多可能就在其中，柳子桑有些不安道。
“当然是死了。”黑野王淡淡地道，“再也不会回来，我许多属下都是这么死的。”
“这么说，多多也会像这些妖兽一般跳进那个井里？”
黑野王没有答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不行，多多不会死的，不会的。”柳子桑低头喃喃道，神色焦急。
不顾自己是否危险，连忙跑向兽群大声疾呼：“多多，多多！”
没有人回应，甚至连应有的反应都没有。走到近处才注意到，这里所有的妖兽仿佛被抽了魂一般，双目无神，只会呆呆地望着祭坛方向走去。
柳子桑只好在兽群里逐个寻找多多。
曾试图将走向祭坛的妖兽拽离池子，但是没用，即使离开队伍后，那妖兽还是会自己回到队伍，如同行尸走肉。
无奈之下，柳子桑一边找一边大声向黑野王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们停下？”
黑野王一愣，要是有办法我会像现在这样站着不动吗，同样大声回应道：“没有，除非献祭满了才会停下！”
两人隔空交流，一堆听众不为所动。
找多多的过程很漫长，柳子桑从祭坛中央找起，一直找到山脚下，一条队伍找完了便回到头从另一条队伍找起。
虽然妖兽数量众多，队伍也很长，但猿猴类妖兽并不很多，那些一眼望去便是鸡鸭猪狗的就被柳子桑自动忽略了。
原野上空烈日高照，阳光从云层空洞照射进来，晒的人身体发烫，柳子桑也出了一身汗。
望着柳子桑不知疲倦地找来找去，一旁黑野王百无聊赖。
碍于身份，黑野王能破例带柳子桑来哀鸣山深处已是不错了，想要帮着找人几乎不可能，于是又回到了往日般的清闲日子。
倦意渐渐袭上头，黑野王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缺，想自己堂堂哀鸣山一方霸主，跺跺脚都要抖三抖那种，居然和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玩找人游戏？找的还是只满身骚气的臭土猿。
不应该是一掌将柳子桑拍成肉泥再吃掉这种戏幕更符合他的形象么？现在这模样，他的威严何在。
唉……罢了罢了，没了就没了吧，黑野王干脆找了个比较凉快的树荫懒散地躺下，懒得理会。
现在很少有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若不是遇上献祭的这种大事，又碰上柳子桑，只怕这会他还在石滩睡大觉。
哀鸣山常年阴云密布，唯有这里偶尔出太阳，不好好睡个午觉太浪费了，这是长久以来黑野王保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
“找到了，找到了！”
远处，柳子桑向黑野王 兴奋地挥手大喊。最终在两只魁梧的裂地金绒熊中见到了身形瘦小的多多，此时的多多如同一只木偶，面无表情，见到柳子桑亦没有反应。
但柳子桑已经相当高兴，一是找到多多二是自己平安无事，两者相加殊为不易。
至于现在的样子，柳子桑想既然是受到祭坛的影响，多多才会变成这样，那远离祭坛便好了。不得不说柳子桑的想法十分简单，却是正解。
柳子桑拉着多多来到黑野王前，道了声谢，将自己习得唤灵是一神秘人相授的事情告诉了他。
黑野王听后惊叹不已，口中连道世上还有这等奇人异事，竟可以授人妖灵。
当然，黑野王自是不认识古宏的，大荒太大，光是岚国就有数千里疆域，而岚国只是南荒上百妖国之中小小一个。
奇异之人不知凡几，像古宏这样的神秘强者也是大有人在。譬如有的人喜欢游历大荒，鲜少在某个地方停留驻足，若是性子再孤僻些的，旁人看起来有些“神出鬼没”也是正常。
告知了妖灵一事后，柳子桑便提出要带多多离开哀鸣山，黑野王很爽快地答应了，将柳子桑和多多送到了哀鸣山外围，既然已经承诺不会伤害他们，就不会出尔反尔。
临走前，柳子桑把剩下的炊饼连同肉干都送给了黑野王，足足六七块，还说下次有机会还会带点外面的吃的过来。
黑野王顿时面露喜色，一边嚼着炊饼一边道：“小子，这可是你说的，下次进山报我名字，我罩着！”
“一言为定！”柳子桑笑道，几日相处下来，柳子桑已经和黑野王化敌为友，对后者好感大增，如果没有黑野王相助，柳子桑很难这么顺利地找到多多。
于是，本以为哀鸣山一行凶险无比，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最好的情况也要十几日方能出来，结果几天就有惊无险地出来了。
柳子桑和多多出来时小翠正在石碑上眯着眼睛打盹，昏昏欲睡。见到两人这么快出来虽然吃惊但也没多想，没事了就好，其它的管他作甚。
柳子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不久，哀鸣山深处发出阵阵凄苦哀鸣声，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多多在哀鸣响起时似乎有了点什么变化。
数日后，哀鸣山原野上。
四个妖兽领主站在哀鸣祭坛上，望着面前的古井神情凝重，其中一位正是黑野王。
“老黑，你居然把一个外人带进山中，如此坏了规矩怕是不大好吧。”一只壮如小牛般的铁齿巨鼠化成一个瘦小男子，对黑野王冷笑一声道。
“哼，前几日祭坛封印爆发，不知道是哪个鼠辈立马抛下自己的徒子徒孙躲得远远的，连影子都没见着。”黑野王化作一个体型微胖的粗犷大汉，下巴留了一圈大胡子，瞥了一眼瘦小男子，冷嘲热讽道。
被黑野王毫不留情地呛了回来，瘦小男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尖声道：“你！死老黑你别以为仗着自己修为在我们四人中排第二就可以肆无忌惮！这次你的属下损失最为惨重，被献祭了将近一半，看你以后怎么和我们争！”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黑野王冷冷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铁牙你少说两句！老黑你也是，带外人进山一事下不为例，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封印的问题，其余杂事休的再提！”四人中，一个明显是四人中为首的独眼壮汉出声薄怒道。
“是！”
两人闻言均是冷哼一声，齐齐应了一声，识趣地没有再争论。
“狼老大，这样下去不行，封印爆发越来越频繁了。一旦祭坛封印被破，里面的东西现世，不光是我们岚国，恐怕整个南荒都难逃一劫。”最后一个面如刀削的长脸大汉皱眉道。
独眼壮汉也就是狼老大点了点头，赞同道：“刀弟说的极是，不愧是双刀影螳螂中最出色的子弟。”
“里面封印的那个东西竟如此厉害，连三哀大人都没法制服吗？”铁牙吃了一惊，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