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足迹
对于常依韦的死,学校高层也很苦恼。
常依韦和方兴尔原本搞得好好的,在任的那十几天里特别的安详,对此学校高层也给予了他们两个人足够的信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那几天都是凶手在等待时机,并不是他们治理的很好。
只能说是一片假象罢了,还是没能过于谨慎。甚至那几天他们两个人都没干什么,完全就是在享受着和平罢了。
方兴尔也因此下任,学校得知消息后也没有办法,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探案官的位置也因此空缺了起来,等待着一位真正属于它的主人。
学校高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断了居然现在还想选一位替代者。而最后的结果也很有可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件事传到家长的耳朵里后,事情闹得更大了。有的家长直接发了举报信,但是无奈学校没有回应,然而也有的举报到了当地的教育局,依旧没有回应就跟提前串通好了一般。
那群家长和学生殊不知自己正在进行什么。
***
与此同时,警局。
所有刘忠队里的人都围着讨论桌坐着,身体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置了笔记本和笔,大家都在等着一个人。
刘忠坐在位子上,并没有任何要讲解案子的意思,这让其他人都很疑惑。
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感觉。
他似乎有点紧张,一直在看着手上的表,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刘队,我们这是在干什么?”黄维侧着身子小声的问道。
“等人。”刘忠简单的回答道。
“等什么人?”黄维追问道。
刘忠没有回答。
会议室的大门是打开的,所以说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当黄维说完那四个字后,门外的走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刘忠听到后则是自信的将嘴角上扬。他看向了会议室的门,看到了那熟悉的人。
“小赵,你小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刘忠对面前的人赵政新说道。他起身站在了赵政新旁边并且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好不好,哪有您厉害呢。”赵政新摇了摇头说道。两人彼此之间很是谦虚。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随后刘忠便坐了回去,而赵政新则是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他很精神,通过外貌都可以确认他的年龄可能才刚二十出头,但是看他和刘忠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应该不止那么点。
赵政新的脸部很光滑,而且人也很阳光,时不时就是嘴角上扬,保持微笑,给了人一种很轻松的感觉。相比较于其他在社会中打工的年轻人相比,他看起来更加的活泼,而且保持了他的天真无邪。
这个人今年实际上已经是三十多岁了,只不过是外边看起来很年轻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功效。不过现在是某所名牌大学里的教授,并且刚好是主攻心理学这一块的。
而刚好以前两个人实际上是很好的朋友,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的关系那么好了。虽然说之间的年龄差了大概十几岁的样子。
“小伙子九几年的?”穆齐问道。
“没啦没啦,八零末的。”赵政新回答道。
“看着不像啊,还蛮年轻的感觉。”穆齐说道。
赵政新脸红了,随后便低着头看着地面笑了笑。
他随后又抬起了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来到这个地方显得有点兴奋,似乎就好像第一次来似的,很期待。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他说了一句“谢谢”。
“简单的夸你一下就脸红了嘛?不像是三十岁的大男人啊。”穆齐摇了摇头说道,“话说这个人正不正经啊?”穆齐看向了他对面的刘忠,很显然这句话的确是一句玩笑话。
“当然当然,要是你觉得不正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刘忠回答道。
站在他们面前的赵政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仅仅只是和刘忠熟而已,面对一名陌生人这样慷慨礼貌的问候,结果下一秒像是变了脸一样开始调侃,这毫无疑问是无法接受的。毕竟一个人要是对着一名陌生人说着朋友之间可以说的玩笑话,那会很尴尬,甚至会被认为是在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有的时候说话的确是分场合的。
“那么好,言归正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政新,我现在应该是在西方的某个知名度已经过时的国家的,但是被刘忠他老人家拉了过来。那么我相信从今天开始,我也将和你们一起玩了?”赵政新说道。
“好嘛好嘛,一起玩一起嗨,只要不要玩过度就行。”穆齐说道,“到时候别嗨上瘾了。”
赵政新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只能说穆齐这样打断他属实是太尴尬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来赵政新,给你看一些证据,你来分析一下行不行?”刘忠说道,随后把学校里所摄取到的证据全部都投放到大屏幕上。
赵政新打量了一下屏幕,随后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
“通过脚印的大小可以判断鞋子的尺寸是在四十二码左右,脚印的边缘一般可以看到鞋子的磨损程度,很显然磨损有点大,可以说这个脚印有大概率是一名成年男性。”赵政新分析道,“大胆的猜测一下,这个人应该经常跑步什么的,导致的磨损程度比较的大。”
“诶哟,小伙子有点东西啊,跟我们推理的差不多。”穆齐在一旁说道,“甚至还有点额外的干货呢。”
赵政新尴尬的笑了笑。
“这下子搜查范围会小很多。”黄维说道。
“的确。”刘忠回答道,“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赵政新?”
“没了吧。”赵政新回答道。
“对于林燕案,其中也有很多细节被我们遗漏了,凶手想要伪装这是一场自杀案,无奈在楼梯室暴露了自己的脚印。凶手是一名三十岁到四十岁的成年男性,而且他无疑是学校的一部分,因为学校以外的人对于内部机构是一定都不了解的。有着想把谋杀案伪装成自杀案,这种人的思想和想法不简单,想必这个人可不是简单的想试试刀的人。”刘忠说道,随后他思考了一会儿。
“抓到了业绩不得蹭蹭的往上涨啊!”穆齐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在他还没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前赶紧拿下来吧,不然更多的人失去生命什么的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刘忠摇了摇头说道,“严肃点。”
刘忠随后又操控起了投放大屏幕的电脑,一直拿着鼠标在那点,整个会议室都徘徊着点击鼠标的声音。过了几秒之后,大屏幕上又放出了几张照片,全都是在学校照的。
一共有四张照片。一张是第一现场周围的照片,也就是常依韦被凶手利用石头高空砸死的地方。第二张则是那块落石的照片。第三张和第四张均为屋顶上凶手大概行凶的地方。
第一张照片只展现出了第一现场的位置和周边情况。由于刚下完雨,脚印早就被雨水冲刷掉了。所有有用的证据因为一场雨而消失殆尽,这可能会让案子的进展变慢。
一个大大的石头出现在了大屏幕上,这就是第二张图片。上面并没有找到任何凶手的皮肤组织或头发之类的,更没有提取到指纹之类的东西,上面唯一有的只有受害者的部分。
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却沾满了血液,这让人看了不禁感到有点难受。
而余下的两张图片则是两张楼顶的近距离描写。除了最后一张,清除的拍摄到了地上的脚印,因为有一把伞遮住了雨,恰好的让鞋印遗留了下来,没有被雨水所糟蹋。
“这个…我能不能到现场去看一看?我感觉到现场去的话可能会更精确一点。”赵政新问道。
“现场你怕是去不了了。”穆齐回答道,“现场早就被破坏了。”
“穆齐说得对,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刘忠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看看吧。”赵政新说道。
赵政新仔细打量打量了最后一张照片,因为那是唯一一张还遗留鞋印的,他看完了之后思考了几秒,总感觉哪里不是很对劲。赵政新的脸上摆出了疑惑的表情,刘忠也似乎懂了这个意思,于是他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你卡住了吗?”刘忠问道。
“没有,一切正常。”赵政新回答道。
“那就解释一下你的分析吧。”刘忠说道,“我们暂时还没展开调查,于是乎你说的估计会很有用。”
“从脚印的大小来看,鞋子应该是四十码左右,甚至更小。轮廓的话很完整,可能是刚买的鞋子,鞋印看起来不是很重…就是从我这看不是很重,凶手应该是穿着垫内增高鞋作的案。但是…但是…”赵政新似乎卡住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额…没关系,多练习就行,你给的证据和想法已经足够多了。”刘忠补充道。
赵政新点了点头,随后便坐在了没人坐着的位置上。他低下头开始思考,脸上表情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从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对于自己的观点有些许不满意,总感觉似乎哪一步错了。他欲言又止,就好像刚想到什么又忘了,对于这位陌生的新人,大家都不是很理解他现在的状态,就连刘忠都琢磨不透眼前这位二十三岁年轻人在想什么。
“这样吧,我去把证人叫进来。”刘忠说道。
在万籁俱寂的房间里,刘忠站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他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在外面有了几句短暂的对话后便又意气扬扬的走了回来,范瀚文则是谨小慎微的走了进来,特别的紧张和害怕,虽然自己自己对于这份工作抱有着崇高的尊敬,但是由于来到了陌生的地方遇到了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环境,想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大…大家好。”范瀚文紧张的说道。他看起来很焦灼,就连说话都不能好好说,显得很让人疑惑。
“还记得我吗?”黄维问道。
“还记得你,当时你和刘警官坐一起。”范瀚文回答道。
黄维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搬来了一个椅子让他坐下。
“那么好,你能把案发当天你所知道,看到的都告诉我和在座的各位吗?”刘忠问道。
“好。”范瀚文回答道。
范瀚文的紧张心情似乎收了起来,毕竟陈述事实是他最擅长的东西,再说了他也没有错,只需要把他知道,他看到的说出来就行。
“案发当天,我当时在宿舍里,因为睡不着,于是我就看向了窗户外面,我看到了常依韦,也就是死者在前往男生宿舍的路上,与此同时,我看到教学楼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抱着一块石头然后砸向了常依韦身上,我亲眼看到了常依韦被杀的那一幕。之后我去追凶手,在楼梯室拦截,但无奈我打了个喷嚏,凶手便逃向了二楼,我追着追着那个人便停了下来,我也随着休息了一下,换气的空隙让凶手抓住机会逃走了。因为我太累了,休息了一会儿才回到寝室报警。”范瀚文慢慢的说道,这样子的话他就不会尴尬的结巴。
“嗯,那么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刘忠又问道。
“可以。”范瀚文自信的回答道。
刘忠从桌子上拿起了本子和笔,思考了一会儿便看向了范瀚文开始提问。
“你有没有看到凶手的面部模样或一些细节什么的?就是在脸上的。”刘忠问道。
“凶手当时带着口罩,加上是半夜,而且我是一个半模糊的状态,脸部细节基本上看不清,只记得凶手有着一双比较大的眼睛,然后眉毛比较细,带着帽子也看不到头发和发型。”范瀚文回答道,“所以没有。”他摇了摇头。
“案发当时是大概什么时候?”刘忠问道。
“我离开之前看过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半。”范瀚文回答道,“可能有一点时差的样子。”
“嗯…能看清凶手穿着什么鞋子吗?”刘忠接着问道。
“鞋子?谁关注这些啊…啊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刻意的关注凶手的鞋子。”范瀚文回答道。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吗?”刘忠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没有,倒是有一点比较可疑?”范瀚文说道。
“什么东西?”刘忠问道。
“就是我是一名学习侦探部社团成员,然后我们的其中一位社团老师还是体育老师,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几天前死者和另外一名成员还给我们科普了他们对死的定义。就是你们想,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好像说什么死亡是一个改造的过程,就是你懂吧?好像那种杀人带理由的那种。”范瀚文回答道。
“等等,你说你所在的社团中,其中的一个社团老师是一名体育老师?”刘忠有点震惊的说道。毫无疑问,这一下的确是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
“昂。”范瀚文点了点头。
“能给我们一些关于这个人的细节吗?”刘忠再一次拿起笔问道。
“他叫白子纳,是体育组部门的头,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然后看起来很壮,记得以前还可以一个人把什么办公桌给抬到六楼,因为没有电梯,所有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范瀚文回答道。
显然真的就很强壮,不至于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都会生病一样。
“怎么说他很强壮咯?”刘忠问道。
“的确。”范瀚文回答道。
刘忠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因为字迹太过于潦草,以至于范瀚文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待他写完了之后便挥了挥手示意范瀚文可以离开了,范瀚文也点了点头。
范瀚文离开了会议室,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心里其实不知道有多紧张,心跳也不知道跳的有多块,一直砰砰的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呆在里面对于他来说有点难受还有点闷。整个身体都感到特别的热,全身充血变得通红了起来。
“嘿,等一下!”赵政新喊道。
听到了这句话的范瀚文震到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发现整个走廊里似乎就他一个人,于是乎他也知道赵政新是在叫自己。
“什么事?”范瀚文转过头问道。
“那个,你们年级女生脚都大概多大啊?有超过四十的吗?”赵政新问道。
“没,都挺小的,好像都在三十几以内的吧,应该。”范瀚文回答道。
“啊?是吗”赵政新说道,“那有没有内八的女生?”
“嗯…有,大部分都算吧。”范瀚文点了点头。
“嗯。”赵政新说道,思考了一会儿后又看了看范瀚文,“好的,谢谢了。”
赵政新回到了会议室,留下范瀚文一个人疑惑的站在走廊里。
他回来后看向了大屏幕,犹如身临其境一般,看着那个鞋印,轮廓很完整,鞋印很浅,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脚似乎跟鞋子的尺寸不搭。在这个地方等着常依韦的到来想必也等了一段时间,赵政新也看到了鞋印也偏内八状。
“这么一来,可能便是对的…”赵政新默念道。
而在外面,范瀚文则是在偷听,很显然他也听不到什么,于是乎便离开了。走出了警局,他回过头看向了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陌生又是多么的熟悉,又看向了外面的马路,不仅低下了头开始回忆起刚刚的场景。
“不过…鞋子和女生有什么关系?”范瀚文很是疑惑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