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许府那只傲娇的猫
元书祎一愣,目不斜视的从果盘里捡了颗葡萄往嘴里塞:“没兴趣。”
秦砚辞挑了挑眉:“机不可失哦。”
元书祎:“……”
就摸一下。
元书祎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白猫乖乖的窝在秦砚辞怀里舔爪子,指间触到白猫软乎乎的背部时,那种松软光滑的奇异感觉,是元书祎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午后的阳光笼罩着庭院,将少年凌厉的眉眼照得柔和,连那身冷淡的黑衣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言言!”
庭院外进来三个女子,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女子还带着哭腔:“言言,你可算回来了!”
许书言慌乱的放下猫,搀住了女子的手:“阿娘,您别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臭小子,居然背着我们去南疆参军了!”三个女子中最为高挑雷厉的女子,揪起许书言的耳朵,怒道:“平喜城容不下你了吗?”
许书言跳着脚:“嗷——周美娘周美娘!我错了错了!您快放手!”
旁边的吃瓜少年看得津津有味:哦吼~又来了个能制服许书言的能人。
周美萍——许敬武的正妻,许书言的嫡母,是个豪爽骁勇,且身手还不错的女子。
许敬武幸灾乐祸的嘿嘿了两声:“现在知道疼了?早说让你在家做个书生,读读书就成了,那打仗流血比这还疼呢!”
“我——”许书言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又想起从前因为他想参军这事和家里闹过不少矛盾,这次他要迂回:“咳,庄二娘,怎么没看到二哥呢?”
“你二哥出城去接肖大帅了。”
“肖大帅?”孙冉铭惊讶道:“是镇守北漠的肖大帅吗?”
许敬武摊手:“那还能有哪个肖大帅?”
梁远奇道:“四帅无召不得离城,肖大帅为何来此?”
“你们还不知道吗?”许敬武也很奇怪的看着几个少年:“陛下要去房州城视察军防,四大帅都要到场,秦帅没跟你们说?”
还在逗猫的秦帅,语气波澜不惊:“忘了。”
众人:“……”
“皇、皇帝亲自视察啊?”孙冉铭抱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我、我要见到皇上了?”
“淡定些,早晚都是要见到的。”赵昌河道。
许敬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猫毛:“我们先去军营吧,晚上肖帅才会到,到了也是去军营。”
“好啊!”赵昌河道:“早就想见见肖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他是不是身材魁梧,很有威严?”
“额……”许敬武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身材魁梧是真的,威严嘛……呵呵。”
几人动身前往军营,许书言看着走前又摸了两下猫的元书祎,阴阳怪气道:“呦,你居然喜欢猫?”
元书祎回道:“是啊,猫这么可爱,你不喜欢吗?”
“……”许书言:“喜欢。”
“那我也喜欢,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有猫。”
元书祎:“所以呢?”
“你求我,我可以送你一只。”
“……”元书祎:“做梦呢吧你。”
许敬武的三个妻妾目送众人离开,二房庄怡珊兴奋的冲两个姐妹招招手:“姐妹们,咱家言言这是有朋友了吗?”
周美萍摸了摸下巴:“应该是在镇南营认识的吧?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儿最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许书言的生母唐玲儿还在掉眼泪:“言言有朋友了就好,他那个性子我真怕他在外面受排挤。”
“哎呀你别哭了!”庄怡珊将自己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言言走了你哭,回来你哭,交到朋友了你还哭!”
唐玲儿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这是高兴,我不哭了还不成吗?”
庄怡珊眯了眯眼睛:“你们说,那几个孩子,言言更喜欢谁?”
周美萍想了想,道:“他更喜欢谁还真说不上来,但是他似乎,对那个穿黑衣服的孩子有点儿不满?”
“非也非也。”庄怡珊高深莫测的摸着并没有胡须的下巴:“依我高见,言言应该是最喜欢那个穿黑衣服的。”
悄无声息,走到她们身后的许业国:“同意。”
“哎我去——”周美萍吓一机灵:“我的儿,你吓死我了!”
周美萍摁着砰砰跳的心脏:“不过……这是为何?”
唐玲儿摇摇头:“言言这孩子你还不了解?他性子别捏,越喜欢谁就越欺负谁。”
“啊对!”周美玲恍然大悟:“他小时候有次还……”
北漠六城,平喜城的守城大将是许敬武,但是近些年,老将军的身体不太行,于是很多军务就落到了他的大儿子——许业国肩上。
许业国为人严谨稳重,将平喜城的军营操持的森严有序,将士们也是三百六十五日,日日训练,不敢稍有松懈。
几个少年是第一次来到其他地域的军营,一个个看得目不转睛,同时心中也有了危机感,因为现在的镇南营完全是一盘散沙,军心涣散,根本就凝聚不成一股力量。
如果塔国现在来犯,镇南营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因为肖哲的到来,军营架起了大锅,又搬了几坛酒,今晚的军营会很热闹。
“报——肖帅和熊威将军到了!”
许敬武带着众人接见肖哲:“肖帅。”
“哦哟!整得还挺花里胡哨!真是难得,老许竟然亲自出来接我?”中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粗犷男子,就是肖哲。
许敬武不屑道:“要不是这几个年轻人想见见你,我才不会出来接你呢!”
肖哲下马,拍了拍秦砚辞的肩,哥俩好似的将他搂了过来:“秦老弟想老哥我了?”
“不是。”秦砚辞掰开肖哲的手臂,冲孙冉铭等人扬了扬下巴:“是他们想见你,镇南营的新兵。”
孙冉铭立刻道:“真没想到,肖帅看起来居然这么年轻!”
梁远也道:“而且很平易近人,一点都不凶。”
肖哲哈哈大笑:“小屁孩儿嘴还挺甜,走啊,一起喝酒去!”
许敬武笑骂道:“你们可悠着点,肖帅不仅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就是在酒桌上也千杯不醉!”
赵昌河热血沸腾:“那我们今夜就算打车轮战,也要把肖帅灌醉!”
肖哲揉了揉赵昌河的头:“好小子,还想灌醉我!”
元书祎看着被众人簇拥着去喝酒的肖哲,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禁疑问,他是不是完全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下腰就躲开了那贼人的大刀!”
众人坐在账外围成一个圈,听着肖哲滔滔不绝的讲述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孙冉铭等人听得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兴奋。
元书祎坐在一边喝酒,余光看到了许家三兄弟一脸麻木的听着肖哲口若悬河。
许敬武是肖哲的部下,因此他的三个儿子没少跟肖哲接触,自然知道肖哲“人来疯”的夸张性格。
元书祎以前装哑巴的时候,肖哲有事没事就喜欢拉着她说话,她一度以为肖哲不做大帅,做个说书先生也能出名。
她悄悄起身,右手边的许书言斜过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悄声问道:“干什么去?”
元书祎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出去转转,一起?”
许书言抿了抿嘴:“嗯”
两人刚站起来,只见身后肖哲忽然抻着脖子,道:“欸月牙,你去哪啊?”
元书祎脚步一顿,感觉很意外,原来肖帅还能认出她。
“多年不见,肖帅还能认出我。”
“你这小子化成灰我都认得!不过话说回来,你就算能说话了,也跟个哑巴差不多,我来半天了你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元书祎歪了下头:“您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一个,我以为您没认出来呢。”
既然身份被点破,元书祎又坐了回去,只是她没看到身后的许书言,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脸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许业国看着元书祎,犀利的眸子陷入了沉思,他又看了眼许书言,随即叹了口气。
“月牙?谁啊?阿柯吗?”孙冉铭一脸茫然的看向元书祎,又转头问肖哲:“肖帅,你俩有故事啊?”
秦砚辞的面容被篝火映的晦暗不清,他也侧头看向少年,狭长凌厉的眼眸暗了暗,元书祎此刻亮出月牙的身份,想做什么?
肖哲吊儿郎当道:“少年,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什么叫我俩有故事?”
“你少不正经!”许敬武白了他一眼,转而一脸慈祥的看着元书祎:“真是没认出来,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能开口说话了,真好啊!”
“你还记得我吗?”许敬武和蔼道:“小时候我还教过你枪法呢,言言都吃醋了!”
元书祎笑了笑:“自然记得许老将军。”
“什么情况?都是老熟人了吗?”赵昌河看着眼前的大型相认现场,隐隐有些激动:“阿柯,你居然认得这么多前辈吗?”
“是啊!”梁远也道:“快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和书言早都认识了吗?”
确实早都认识,只是元书祎也是得知,许书言是许老将军的儿子时,才记起他。
“我们……”
“耍我好玩吗?”
元书祎一愣,这才回头看到许书言的脸色,他眼眶发红,却难掩激愤之色,那双眸子被愤怒之火充斥着,又带着几分元书祎看不懂的窘迫。
“今日若不是肖帅,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与我相认?你当我是什么?拿我寻开心吗?”
元书祎站起身:“没有,你听我解释,我原先确实是忘了……”
谁知道许书言一听到“忘了”俩字,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狠狠地看了一眼元书祎,转身就走。
许书言的二哥,徐伟平担忧的站起身:“言言你去哪?”
许业国扶额,他一听到少年说到“忘了”二字,就知道要坏事。
“这,我……”肖哲被这场面吓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看向元书祎:“我哪里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元书祎依旧看着许书言消失的背影,垂眸道:“我的错。”
这和当年元书祎不想认秦砚辞的状况差不多,毕竟谁都不想一腔真心付流水。
孙冉铭小声试探道:“是不是哪里误会了?好好的为什么吵架啊?”
梁远倒是看懂了一点:“阿柯与书言小时候见过面,但是书言以为,阿柯是不想与他相认所以生了气,但是阿柯刚刚又解释说是忘了,书言可能以为阿柯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更生气了。”
许业国叹了口气:“是这样。”
肖哲:“哦,所以这小子生气跟我没关系吧?小崽子发起飙来挺吓人的。”
许书言和秦砚辞不同,她该怎么把许书言哄回来。
许业国也站起身,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黑衣少年,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元书祎茫然的抬头看他:“……嗯。”
许业国回头对肖哲道:“肖帅,您继续说书,言言的事我们来处理。”
他又安抚地摁了摁徐伟平的肩,递给他老爹一个稳重的眼神。
肖哲:“话说从前,我与月牙第一次见面……”
许业国带着元书祎走到军营深处,一个大账子后面,他对着做拒马的横木,道:“坐。”
元书祎颔首,靠在了横木上。
“……”
“……”
元书祎:“有事您说话。”
“我是在想从哪说合适。”真是难为许业国一个不善言辞的武夫了,为了挽救弟弟与这个少年来之不易的友谊,他正搜肠刮肚的整理语言。
“算了,我想到哪说到哪。”许业国道。
“我们三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从小感情就很好,母亲与两位姨娘关系也很好。言言是我们中最小的孩子,我们都很关心他。”
“许家男子世代从军,可是这世道不平,随时都要打仗,许家男丁若是都参军,若是以后战死沙场,许家便无后了。”
“大人们商议,让言言好好读书,走条安稳的路,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可谁知言言这孩子从小就要强,脾气又臭又硬,怎么跟他说,他都以为是我们在排挤他,不让他从戎。”
“言言根骨很好,确实是块儿练武的好材料,若是能文武双全岂不是更好,所以我和爹也尽力地教他武功身法。”
“他从小就没有朋友,总是被其他孩子孤立。其实那小子也自恃清高,一般的孩子他都看不上,不屑与他们做朋友。”
“直到他十一岁那年,言言遇到了你,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的表情为何如此惊恐?”
元书祎摸了摸鼻子,低头轻咳一声,将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没什么,您继续讲。”
“我也知道,被言言喜欢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这小子性子别扭,越想和谁关系好就越针对谁。”
“当时北漠与霍斯交战,父亲也参与了那场战役,我和伟平是父亲带去的,但是言言还是偷偷跟来了。”
“父亲在肖帅那里见过你,一直称赞你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可惜不能说话,不然或许会是下一代最出色的领兵之才。”
“父亲没有亲手指导过言言许家枪法,所以知道父亲亲自指导你枪法时,他才会那么生气。”
许业国说到这里,元书祎勾了勾唇,她记起了当年许书言拎着自己的短枪,骂骂咧咧的找自己比试时的场景,真的很好笑。
“你就是月牙?”
“怎么不说话?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我们打一架!”
两人确实打了一架,元书祎陪他打了几个回合,没让他输的太难看。
“原来你是个哑巴啊?”
两个半大的孩子蹲在地上,许书言看不懂手语,元书祎就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地上写字与他交流。
“你多大?”
“你还比我小两岁欸,但是在这军营,还是咱俩的年龄最相仿了。”
“要不我当你大哥,以后我罩着你?”
“虽然你身手确实比我厉害那么一丁点,但是我比你大啊,以后肯定是我先当上大将军,到时候罩着你!”
元书祎看着北方的夜空,八年前的星星或许依然守在北漠的天空上,天神眷顾,那片天空下的少年兜兜转转,还是相遇了。
那时的许书言没有提秦砚辞,可能是有意与元书祎亲近吧,其实他们俩的岁数相同。
“我当时……”元书祎道:“是把他当做朋友的。”
“言言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你不知道,他回来后找人学了手语,就是想有一天能和你无障碍的交流。”
元书祎一愣,脑中忽然闪过那次的夺城比赛,那是八年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许书言的奔狼营被人围攻,元书祎躲在树上与他沟通,用的就是手语。
她当时还很意外许书言能看懂手语,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家伙的手语,本来就是用来与她沟通的。
元书祎直起身子:“天色不早了,我去叫他回来吧。”
“去城中一个叫万民乐的酒馆找他吧,言言经常一个人去那里喝闷酒。”
“多谢。”
“其实——”
元书祎脚步一顿,听到身后的许业国说。
“我白天看到你们跟言言一起在酒楼闹事时,挺欣慰的,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了他这边,也是第一次,有朋友和他在喜客来聚餐。”
“将军不必担心,”元书祎回头道:“以后我们饭一起吃,架一起干。”
许业国看着少年去寻弟弟的背影,感叹少年真是个好孩子,言言嘴毒,眼光也毒,能交到阿柯这样的孩子,真的很好。
但是!
许业国喊道:“打架还是不好的!你们以后不要冲动,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一起惹事!”
元书祎果然在万民乐找到了许书言,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哭过了,眼眶通红。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那表情可不像质问元书祎为何来,倒像是生气元书祎怎么才来。
元书祎笑了笑:“来接许府的小猫咪回家。”
“你说谁是猫?”
“我是猫,你是狮子。”
“你他妈拿我当小孩儿哄吗?!”
元书祎叹了口气,带着歉意,愧疚道:“抱歉,当初我不该不告而别,我也不是不想和你相认,书言,别生气了。”
许书言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还‘书言’!”
话是这么说,但元书祎还是看见了许书言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居然这么好哄。
元书祎坐到许书言旁边,打了个响指:“小二,拿两坛酒。”
许书言一愣:“你干嘛?”
“陪你喝酒啊。”
如果许书言知道这厮千杯不醉,他才不会跟阿柯拼酒。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你特么说消失就消失!”
元书祎搀着醉醺醺的许书言,从灯火通明的清茶街走向军营。
“我的错……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许书言委委屈屈:“不是你说陪我喝酒的嘛,我本来就不想再喝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舍命陪君子!”
许书言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元书祎身上:“我没认出你是月牙的时候,就挺想和你做朋友的,可你总是对我爱搭不理的。”
元书祎扫了一眼醉眼朦胧的许书言,忽然觉得,他此刻真的很像一只和主人撒娇的猫,元书祎憋着笑:“我不是,我没有。”
“扯淡!你叫别人都是什么梁大哥、阿洋、冉铭、昌河的,你叫我就连名带姓!”
元书祎挑了挑眉,感觉恍然大悟,原来上次抢单翎他们马时,许书言是因为这个忽然生气。
元书祎内心发笑,就因为这个,就生气?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小心。”
许书言跌跌撞撞的差点撞到一位姑娘,虽然元书祎拦了一把没撞到,但是那位姑娘显然是吓了一跳。
元书祎抬头致歉:“抱歉,无意冒犯。”
那个姑娘在早春的夜晚穿着薄薄的衣衫,身上的胭脂味很浓,元书祎搀着许书言又走了两步,恍然想起了在哪见过那个姑娘。
元书祎把许书言拉到街边:“你坐这等我,不要乱走,我马上回来。”
元书祎几步跑过去,在那个姑娘即将进到一家烟花之所前拦住了她。
“小蝶?真的是你?”
是柳州城贩卖女童一案的小蝶!
小蝶眼神躲闪,抬脚就要走:“公子认错人了。”
“欸!这位公子是喜欢我家姑娘吧?”一个浓妆艳抹,似是老鸨一样的女子,拽住了元书祎的手腕:“进去玩啊,我让彩蝶陪公子喝酒!”
那就是柳州城被拐卖的小蝶,元书祎绝没有认错!
“你跟我来。”
老鸨刚要尖叫,就被元书祎扔来的银子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