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日军特务在行动(37式重观炮队镜)
惶恐不安中吓醒,头一下探出开始有点温热的被窝,新鲜的冷空气给了一丝清明,那种胆颤到窒息的感觉得到舒缓。
鬼子在我村子里逢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村内浓烟滚滚,烈焰腾空,鸡飞犬跳,乱成一团,是无比的真实。
太子爷这段时间老是没事吓唬我们,胡扯鬼子的凶残,还说什么侵略的时候占领,杀戮是军队很唯一的手段,习惯用大锤的不会去选择别的工具,是不是哦,推算的我幼小的心灵蒙上这么深沉的阴影,做个梦都跳脱不了太子爷的毒手,没听说鬼子见人就杀啊?梦境又如此真实,肯定是太子爷为了我们保持杀心故意而为之,不然,那也……
不几年,才明白,太子爷不是无的放矢,鬼子的凶残比想象的过份百倍。解甲归田后,特别是暮年时候的我,时常坐在田埂上发呆,怀念同伴,留恋那杀戮鬼子的快感,同样审视过往,才发现这场梦境,如果把场景换一个顺序,我可能会愧疚的自己去冲阵找死,没有最后一场梦境,也就可能再提不起武器,没有人是天生的杀才,能收割生命而不手软,太子爷提前给的心理建设,一遍一遍的植入灵魂,有理由去杀戮而不迷失自我。
战场上杀戮之心很关键,新兵扣动扳机的时候一个迟疑,可能就会送命,更要命的是连累战友,这种事情,在后来司空见惯。太子爷没事就吼叫的命令这样命令那样,在杜绝这些可以预见的致命错误,但是不会去管你心理承受的了还是承受不了,胆颤心寒也别向外说,说出来不会得到太子爷的安慰,迎接你的是一顿胖揍,男人长了一颗娘们的心,不揍你这丢人玩意还能揍谁?
心神不定的我再也没睡意,很羡慕这些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穿戴上装备,提上捷克式轻机枪心神才开始安稳起来。五内俱焚,在余薪保温的锅里打碗开水,把带冰凌的水桶里冷水兑点进去,咕嘟咕嘟算把命救了,这时候没空去想会不会跑肚拉稀,快憋炸的膀胱需要释放才要紧,出门寻茅房见太子爷急匆匆回来点下头算打过招呼。
我步履匆匆,在一个民夫的粪箕(型如簸箕,多了提手,可以担沙挑干粪的农具。)里顺了一把草纸。
几个民夫把阵亡的战士送去安葬,没有什么祭品,挑去用的粪箕里放了点草纸,等下烧做纸钱冥币也算聊表心意,就这还有无良的兵匪顺一把,气的几位民夫骂骂咧咧。
“老子看样子也活不过今天,算提前烧给老子的行不行,行不行?你大爷的,再骂老子翻脸了啊……”我在远处大骂几声回去,没时间再耽搁,跑进茅房才发现,自己上个茅房手里还傻傻的拎着捷克式,也是没谁。
前方战况激烈,枪炮声不断,民夫担架队在忙碌不休,伤员的哀嚎令人心寒,日军飞机不时在营地上掠过,飞机不会浪费宝贵的炸弹丢这里,连飞机机枪扫射这里都感觉浪费,现在紧急时刻武力需要用到战场,难道帮中**队把伤员杀掉吗?没意义,情报里知道这个营地有个小弹药库,没有明确目标指引,大规模轰炸得不偿失。
溜达回来,见到太子爷双眼布满红丝,还在命令安排喋喋不休。
道爷在用冷水洗双手血污,应该是没休息,一直在帮忙救治伤员。
睡眼朦胧的长虫和学生兵,打着哈哈强撑精神整理装备,抢那个用过的干净碗去喝水。
我无奈的把捷克式轻机枪弹匣卡隼松开一下,把弹匣取到手里,
用手指压了下子弹,检查到是满弹匣,装回捷克式,发牢骚问:“道爷,搞毛线啊,怎么又要出发,还能不能活过今天了?”
“你们睡觉的这个时辰,前面送来的伤兵都说鬼子炮击越来越准,很多隐蔽工事和碉堡被炸掉了,长官感觉有问题,很可能是有指引。长官说有日军特务混在民夫队伍里,去到阵地知道我们阵地的底细。”
“啊?特务?”
“嗯……”太子爷给了拖拉的好有钱一脚后,瞪了我一眼,开始命令道:“检查好武器,枪开保险,跟着我警戒前进……”
太子爷脸色阴沉的滴的出水,我噤声不语默默跟随,想让神仙道爷帮忙提下机枪都不敢再说了,学生崽有钱和独苗更是猥琐的如鹌鹑,低头压着枪口脚步匆忙。
特务,该死的特务。从我们来的路上遇到那些特务开始,就是一伙伙的送懂指引炮兵的日军混进我们内部,省城看到日军军人,都是和平常不一样的特务,混在民夫队伍里,由特务同伴做掩护不露马脚,进到我们中国阵地探明内情,再选位置用电报机去指引几门重炮定点轰炸,隐蔽工事的暗堡、防炮洞、重机枪阵地工事成了重点轰炸目标,防炮工事是防炮,可是这样定点连续轰炸还是扛不住的。
我们赶下用马车代步的民夫,蛮狠的征用一架马车,让马夫打马赶路,引的一路喝骂。一个陡峭山脚,太子爷把马四环板上保险,背到后背,拔出鲁格手枪,打开保险就手脚并用,依靠灌木和树干借力,领头向山脊爬上去。
这时候,只有太子爷和道爷还能有余力用手枪傍身,我为了跟上,不在乎荆棘,手脚并用使出出奶的力气,落在最后气呼呼的想骂娘,手欠的去使唤机枪,现在想给机枪大爷磕一个,不要没事就向山坡下面出溜,顾着机枪大爷,啃了好几嘴的泥。
这座山,山势险峻,土层不厚,小孤峰一座,没有做为防守阵地的价值,高处又可俯瞰前方战场,太子爷推算这里有蹊跷。
山顶,被砍开一小片灌木,一颗歪脖子树架了天线,一个收发报机在“滴滴滴……”发报,一架日军三七式炮队镜支愣在那里,两个普通衣着打扮的矮子在分工合作,一个在炮队镜后面观察炮击位置和效果,诸元参数计算和调整,把指引重炮炮击数值让同伴电报发送出去,配合默契已经游刃有余。
炮队镜称剪形镜,是潜望式双目光学仪器,主要用于炮兵战场观察、地形侦察、搜索目标、测定炸点偏差量,以及测定炮兵阵地、观察所的坐标等。炮队镜出现于19世纪末,日本陆军最初使用炮队镜始于日俄战争时期。日本引进德国葛尔茨(Goertz)公司制造15倍炮队镜,后在东京仿制,定名为“三七式”重观炮队镜,视界3度,出瞳直径为3.1毫米,全重8.53公斤,是大正和昭和时期日本陆军重炮、野炮的主要观测器材。日军步兵惯于利用拂晓和黄昏发起攻击,因而,日军认为光度不够是“三七式”炮队镜致命的缺点,这次战役后,又引进德国技术,更新换代。
两个死矮子叽里呱啦的鸟语,压抑低沉,激动兴奋,俯瞰战场好不得意,至于看到被围困的步兵大队被中**队打的狼奔豕突,那都不算事,互相恭维着对方,一个夸赞对方必定军曹升曹长奖功五级金鵄勋章,一个祝贺年轻长官肯定荣升大尉绶功四级金鵄勋章。
两个建功立业就在今日的矮子鬼,遇上只喜欢日本人死啦死啦最好补枪死彻底的太子爷,能擦出怎样激情火花,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