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面神的保佑
“等会,不管我干嘛,你都跟紧。千万别掉队。”宋烬郑重的向谢染嘱托。
又是一群人哄抢着乘客,他们各自进入不同的车辆。宋烬暗暗的等着。
谢染仍坐在位置上,却将身子转向宋烬。借机用宋烬的身子挡住来互相“抢生意”的当地司机们的目光,本身这个时候可能售票员会表现的傲娇又活跃。谢染不是售货员,怕说话露馅,只能这么苟到车辆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她看到宋烬抿抿嘴向车站方向驶进,害怕是肯定的。宋烬并无一言,谢染也只能无条件的相信他。
拐弯从车站内部穿过去,绕来绕去大概开了十分钟,他把车子停在了巷子里。
又走了小段路,两人前后停在一家餐厅旅馆处。这是常见的家庭作坊,楼下餐厅,楼上宾馆,要从餐厅楼梯才能到达上层。
宋烬直言:“等下可能有危险”。
“知道”,谢染表示对现在的紧迫境遇明晓。
进入这栋房子,入目的应该是餐厅的老板娘。她斜倚着餐厅前的柜台,用一支笔在夹子本上写写画画,嘴里大声嚷嚷着要后厨快点上菜。
几个酒鬼冲到柜台,粗鲁的推开谢染,摇摇晃晃的与老板娘喧叫着菜太慢。浓郁的酒气充斥着谢染的鼻腔,让她面色不悦。一旁的宋烬也明显的嫌弃与排斥起来,抓住谢染的手臂向后拖拽到他身后。
老板娘板着脸,和他们掐起嘴来:“还没说你们自带酒水呢!小本买卖连酒钱也不给赚”。
一时间吵吵闹闹,情况几乎不能制止。谢染期待着宋烬开口,却发现原来他竟在冷眼旁观,且一再往后退。
“哐”的声响,惊动了大厅所有人。只见从后厨出来的有些精壮的汉子,举着两把剁骨刀就出来了。“啪”的一扔,刀嵌柜台上立住不动。被镇住的那群酒鬼倒是悻悻的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谢染还没回过神,便听宋烬打了一圈太极,问好了房间。
“刚才你怎么不出手”,谢染坐在旅馆的床上好奇的问。
“你待会就知道了”。宋烬进到房间后,四处检查衣柜和其他能够容纳人藏进去的地方。甚至他将衣柜移了移,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谢染背对着他,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很关心他现在的动作。有什么想法中闪过。这种念头曾经多次出现,情况都极为的相似,同样在一瞬间的闪现后被隐默。
谢染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楼下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出现了争吵,竟然蔓延到了旅馆的走廊,在靠近宋烬两人房间的一侧大声地喧闹。
近处又传来说话:“客人,你的晚饭套餐到了”。等待了约两分钟,便想破门而入。
“我出去看看”。宋烬重新拉住窗帘,回头向她看去,没有等到回应,便径直拉开门出去。
从低声地交谈到拳打脚踢的挣扎,隔着门听到呼痛哀嚎,由近及远,拖拽声渐停。
谢染等了好久,都没有宋烬的消息。周遭也有些过分的安静,本应热闹的餐厅和旅馆竟然像蒙上了真空罩子。
徘徊了很久,不经意间,竟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被宋烬移开条缝隙的衣柜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不小的密室或者连接两个相邻房间的通道。
“哐哐哐”的撞门声毫无征兆的冲击了谢染的耳膜,她有些慌不择路,抱坐在一旁,既不敢进衣柜后的空间,也不敢大力的推动那个地方。
敲打声和砍砸声渐重,甚至可以看到斧头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刚好露出那人的上半张脸。
谢染更加恐慌,在他伸手从外潜进内部的门锁时,拼了命的挤入狭小的墙洞之中,紧紧的扣住衣柜隐藏自己。
“砰”!
“砰珰”!
谢染可以猜想门已被破开,那人气势汹汹的搜寻着她和宋烬。
几乎同时,身后竟也出现清脆的打火机开合的声音。她进退维谷。
木材与地板摩擦的尖锐又悠长的“吱”声覆盖下,迅猛让人猝不及防的身影跳跃至谢染身旁。没有看清来人的谢染,被迫和那人后退至阴暗处。
极短的瞬间,她的身子扭转,灯光中面前隐隐绰绰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姿。有些妖娆,有些迷蒙,更有些漠然和冷淡。
她似是面无表情又仿佛嘴角微妙上扬,未点着的烟夹在纤细的手指上,衣物有些盛装的味道。与初见的印象不同,她轻飘飘的说:“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谢染身后的男人顿了顿:“这你别管”。
头上被声音所震,谢染被吓的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拼命的尖叫,什么也思考不了。
接着,另一轮的震惊袭来,那男人后退到原来放床的位置。谢染清清楚楚的看着地上,被床架所掩盖的地方,掀开的地毯旁,是一个两人宽的深井。
疼痛令脖子一缩,随后结结实实的倒地,闭上眼前,只能看到那男人的鞋子,连挣扎都做不到。
谢染被捆绑,被摔扔,在暗黑的邃深的井道里,从感受风声到漫长的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与意识。
宋烬去了哪里?
冬天的水冷的刺骨,半盆水浇下去,激的谢染全身发寒,被迫苏醒。炙热的灯光又重重打在她脸上。
身前围站着一群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中间那个有些矮瘦的人应该是个领头的,他侧耳听,不断的点头示意。
“你们几个,今儿你们走运了”,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这有好几个活计,让你们先选,谁先来?”他稳了稳,“要不,还是先让女人先选”。
“我来!我跟你们!什么活都干!”有人抢答,嘶哑又迫不及待。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谢染身旁的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不怕死?”
“不怕死”!
谢染有些怔忡,她竟然以为只有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原来……
宋烬?!难道是他?谢染不太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当他们刚才开始回答时,谢染也在思考与趋利避害。这是危险的倾向,因为她也想抢答,也想受到看似对女人绅士又“特殊”的优待。
经历了漫长黑暗下的寂静,她不能这样认输。
“那你就去干女人该干的事”。矮瘦子抬起谢染的脸,毫无留恋的道。
她知道自己很脏,沾染了黑色的污垢,被一群人又拖拽住,拉至小板车上。晃晃悠悠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外面的景象。虽然依旧漆黑,她却能不避讳的大口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