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实与虚幻

周玉文一直向上飘，等他破水而出，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池塘中。

池塘不大，仅有几米宽，但周围却是一片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天空是一轮皎洁的月亮，散发着没有温度的白光。

他从水里爬上岸边，身上的衣服居然没有浸湿，还是干燥的。

他带着惊讶和好奇，伸手在水里挥舞几下，荡起了层层涟漪，搅动水中月亮的倒影，晃晃悠悠。

眼前再次出现一串金色的文字：上，不上；下，不下。

看着虚幻的文字，他脑袋有些空白，不理解文字的意思，但显然要想通过，就离不开这六个文字。

很快，大地一颤，但水面没有波纹，周玉文发现头顶的天空正在坠落，月亮也急速变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池塘的水中出现一株发着幽光的草。

那草不大，只有拳头大小，但拥有上百片叶子，每片叶子薄如细丝，晶莹剔透，有灵性地摆动。

采药！

这是周玉文脑中忽然出现的反应，就在刚才，他已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唯独这个池塘，或者说这突然出现的药草。

时间紧迫，要在天空彻底落下之前，把水里的药草摘到，这是周玉文自己的认为。

这是一个圆形的池塘，药草就生长在中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月亮的倒影正好也在中央，两者看起来就像白玉盘中生长着一株仙草。

周玉文没有犹豫，再次跳进池塘里，激起厚厚的层层涟漪，荡到岸边，又荡回来，然后继续荡出，又回来......

如此反反复复，将月亮的倒影打碎，重合，又继续打碎，连带着那株药草一起晃荡，看着也显得不真实起来。

周玉文没注意那么多，奋力地游过去，当他游到中央，伸手去采的时候，手里抓的却是池水，那棵药草和月亮一起，还一如既往地在水中摇晃。

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药草就像只是一个影子。

周玉文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发现只有月亮，并没有药草，一时他有些捉摸不着头脑。

看来水中采药就和水中捞月一样，在虚幻中寻求真实。

周玉文重新回到岸上，池塘水也回归平静，唯一变化的是水中的月亮，因为天空的急速下落，不管是水中的月亮，还是天空的月亮，都在增大。

刚才的失败让周玉文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完全没有顾及提示的文字。

他开始稳定自己紧张的情绪，重新回忆那六个简单的文字，嘴里念叨着：

“上，不上；下，不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看池塘安静的倒影，一边又瞧瞧越来越近的天空。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情况。

一望无垠的草原就像是幕布般的天空，而静谧的池塘就像天上的月亮，而头顶的就像是天空的倒影。

有了这个发现，他又念了一遍那六个文字。

忽然，他瞳孔一大，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呼：“难道？”

他立马原地后空翻，但并没有转一圈，只转了半圈，双手落地，头朝下，脚朝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周玉文感受到他是站立的，双脚似乎正踩着厚实的大地，而双手正在举着整片天空。

他先试着收回一只手，没有倒下，又收回另一只手，还没有倒下。

他以这个奇怪的姿势站住了，低头一看，原本的天空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大地，而原来的大地则变成了天空。

刚才的池塘此刻像是一只眼睛，里面月亮的倒影还在，而且还在变大，那棵药草也在其中。

倒立着，周玉文控制着双腿，踩着大地一般的空气，竟缓缓挪向池塘中央，他也没有再掉入池水中，反倒是水中有一个他的影子。

他水中的影子才像是站在大地上的一样，这一幕是那么的诡异而奇幻。

来到池塘中央，他伸起手，像摘一棵长在月亮上的药草。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抓住了，甚至还能感受到月亮的顺滑，刚才的所有虚幻都变成了真实，而池水他感受不到了，变得和空气一般，真实也变成了虚幻。

摘下药草的瞬间，四周突然陷入黑暗，周玉文像是掉入了一个深渊。

等周围重现光明，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漂浮在空中。

他手里的药草还在，只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棵大树那样高，一片叶子都比周玉文还要大。

而且，不仅只有刚才他摘的药草，四周的空中也漂浮着数棵同样高大的药草。

药草仿佛都变大了，亦或者是周玉文自己，变小了。

同一时刻，外面似树的高塔又一次转动起来，书名参赛者被扔出，重重摔在地上。

被扔出的众人，他们身上都有类似的受伤，都是或大或小的骨折，情况严重一点的便是整条胳膊，或者整条腿，骨头断裂，戳穿皮肤露出来。

甚至还有几人，他们胸口血淋淋的，胸腔内的肋骨断裂，森然的白骨乱糟糟露在外面，看起来格外吓人。

这些都是刚才没有找到结果的淘汰者，天空落下，他们用身体接住的结果。

这次单就会心武馆就已经淘汰了五人，加上第一次的已经十多人，失败率达到恐怖的六成，其他武馆也差不多。

陆江还没有出来，甚至陈彦也还在里面。

虽然陈彦和周玉文关系不错，但也就一般。

陈彦有很多秘密都没有跟周玉文说，比如他去年已经参加过药王大战，但却只字未提。

和陆江一样，陈彦没有告诉任何人，魔兽塔里面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少一个人知道，自己就会多有一分希望。

不过，陆江的欲望是写在脸上的，他要想得到脆骨珠世人皆知。

但，陈彦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甚至没人能从他平日伪装的和言善目中怀疑他真实的目的，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如此想来，进入魔兽塔之前，他对周与文说的话，甚至平日里对周玉文似有似无的帮助，到底是出于好心，还是其他？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