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屠龍记(下)
可不久后,停止了下来,有种无声无息的气场,顿时充彻在地下隧道中,任何一种生灵,都会感觉到它的悲伤和绝望!
佛座底下,有一条小小的史前小蟒蛇,应该是它的孩子,满身累累的伤痕,已经死掉了,可它脊椎里的中枢神经还活着;是的,死去的幼蟒,它的孩子正在用它的小尾巴轻轻地抽动着,拍点着它历经岁月、天地沧桑、巨大的脸庞。无形无影的巨大,充满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悲伤和绝望,都已达到上限,一触即发的密度和质能。
是的,蛇是没有眼泪!有,也是鳄鱼的眼泪!
黑暗的地下,在这一瞬间,仿佛恢复着回到,那最漫长最幽静最远古的时光中。隧洞口上一块小石子掉落沟潭的声响,成为炸裂的导火线,恢复藐视一切圣战的神魔!
巨蟒猛然惊醒,发狂爆怒,仿佛有着能摧毁三界所有一切的力量。张嘴一口咬断自己的尾巴,旋扭抽身,冲向洞口;复仇!向一切带有血肉气息、还能有一点动弹的生灵,发起毁灭性的攻击!
在刚才脱离危险的几分钟时间,叶晓艺叫霓雪儿和那位“举火义士”一起站在石壁上。
自己则和“刀弩义士”,飞攀到隧洞口,点燃木头,扔进洞内。俩人一起肩扛手撬,推捧岩石,封堵洞口。
誓死报复的巨蟒,根本无视人类用木头燃烧出来的火焰,一次次拼命地冲撞被石头封堵的洞口。
叶晓艺和“刀弩义士”接过“举火义士”掷来的木头,支成三角架,撑住洞口;并用整个身子顶压住,爆怒到丧心病狂的巨蟒的一次次冲击。
霓雪儿在“举火义士”的帮助下,对着石壁上隐含的太极卦爻,进行旁无杂念的研究和推算。
举火义士大叫一声:“小心,脚下的蛇。”
只见被刺中双眼、砸中天灵盖、肩颈伤残的貌似命归西天的另一条巨蟒,突然条件反射一样,伸出脖颈,张嘴咬向叶晓艺和刀弩义士。
“刀弩义士”毫不犹豫,一把推开叶晓艺掉落沟潭;自己的双腿则被“起死回生”的巨蟒狠狠咬住,忍着剧痛,双手死死攀住突兀的石壁,不让被吞噬。
“举火义士”掷出所有的飞镖,打向这雌巨蟒。
洞内另一条狂爆的巨蟒,两下用力,一头撞开封堵的洞口,嘶吼着,张着血盆大口,准备纵向沟潭及对面石壁上,碾压、绞杀那几只“凶恶的耗子”。“举火义士”奋力投出火把,正中它的嘴巴。
“刀弩义士”抓着一根木棒,撑进巨蟒的咽腔处;并一刀刀刺向它的口腔。
吞进他下半个身子的雌巨蟒,机械式的一摆头颈,把他重重地抛撞在石壁上,脑浆迸裂。又一位无名英雄,在历史的天空上横添一笔悲壮的色彩。像有着祖父辈特有的慈爱喃喃着:“红脸的……像烟台的苹果、汁……水……梁……英……代……。”
说来长久,其实不过几瞬间。掉入沟潭的叶晓艺热泪盈眶,准备博死一战,一招托塔天王,顶住正在纵身而下,丧心病狂巨蟒粗大的身子。
“晓艺哥,接住!”石壁上方的“举火义士”,抛出的绳索缠着叶晓艺,刚好从蛇身底下拖出,粗硬开张的龙鳞,划破他的身子。
与千佛洞口的卦相爻辞,相似,为同一系列的锁码,仍以“乾”“坤”“震”“坎”四项组合中的某列矩阵为解码,霓雪儿脑门出汗,绞尽脑汁,在火石电光中高速运算,所有可能的排列组合。“该是哪一组呢!”,霓雪儿在脑海深处大声的呼叫,尖声回荡在被史前巨蟒充彻碾压弯曲了的时空的地底深处。
非龙非蛇、既雅又暴!第八组试碰之。
佛祖保佑!嘣得一声,石壁上的锁码被破解,机关启动,一个小石门打开。
举火义士侧眼一瞧,真被里面的金光闪闪亮花了眼,一个走神。纵身上来的叶晓艺,站不稳脚跟,抱着还呆愣在数学方阵中的霓雪儿,跳了进去。
紧跟着叶晓艺冲撞而来的巨蟒,把“举火义士”抛向一边。巨蟒也没能收住冲势,重重地撞在石门上,小石门正在徐徐关上,巨蟒愣了一下,想把头颈伸进去,继续追咬。
叶晓艺拔出家传匕首,奋力掷向蛇头,捡起掉在石洞中的火把,高高跳起,刺向巨蟒的眼睛,巨蟒仰头躲避。一连几下后,石门变得小,这条史前巨蟒庞大的头颈已然根本伸不进来。死不甘心,用腥红粗大、恶心的蛇信子,吐进石门缝隙,一伸一缩着。
同时狂扭着蛇身,掀起沟潭巨浪,想拍死“举火义士”。“举火义士”东跳西窜,险象环生。巨蟒转身,发起彪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向“举火义士”。
与其做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还不如做只会飞的“锦毛鼠”。
这“举火义士”像是飞虎队出身,抛出勾爪,缠着石壁顶上的一块钟乳石,凌空飞跃,荡向“蒙面将军”不久前逃窜进去的暗流石隙中。巨蟒张嘴紧跟其后,咔嚓一声咬着他的一只手臂,齐根而断。没有血,是只铁手臂,崩坏了几颗尖牙,痛得嘶嘶直叫,死命撞击暗流石壁。这“举火义士”拼尽吃奶力气,钻进石缝深处。
白白折腾,报仇不成,反被几个小生灵搞得团团转;而自己唯一幸存的孩子、史前巨蟒的后代,死了!与自己相依为命不下几百年的“伴侣”,也死了!
孤独遗世的巨蟒,用尽平生所有气力,发起狂来,一次次撞击暗流上游的钟乳石;又用粗大恐怖的身子拍压石门处的石壁;在沟潭中狂扭不息,怒不可喻。
此刻,如果能掀翻整个天地。它!一定会毁灭整个宇宙!如果能灭绝所有人类。它!一定会吞尽所有的生灵!
狂扭乱撞,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慢慢平息了下来。伤痕累累,身心俱惫,自杀式地闭上双眼,奄奄一息地蜷缩在沟潭中。
恢复僻静,任凭地下暗流一往如初,如旧,载着史前漫长的时光,静静地流淌着,漫过它那优胜劣汰庞大的身躯。
在石门打开,跳下去的一瞬间,叶晓艺感觉摸着了一块宫廷令牌,是地面上凭空消失的“张校尉”、“杨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