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一个接一个的送礼
周盛恒身形高大，因这常年在外行商的缘故，肤色也偏黄。
不过也算是英俊少年郎一个，修长的青竹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那双长腿更加修长。
周盛恒是周家二舅的嫡长子，也是秦宜欢的大表哥，去岁已满二十，却因各中缘由，没有成亲。
周盛恒转头，见缓缓进来的秦宜欢，有些愣神。
“阿欢真是长大了，我与父亲离开京都时，你还未及笄，如今却已经是大姑娘了。”
周盛恒前年随周二爷去了海上，今年才得回来。
去时，秦宜欢还未及笄，梳的是女童髻，如今已经十六的秦宜欢，梳着少女髻，温婉大方，容颜清丽，出落成京都少有的美人。
虽然京都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是千盈公主，但世家大族的贵女大多深居闺阁，鲜少在人前露面。
若让秦宜欢与千盈公主比一比，也是比得的。
周盛恒回神，他知道眼前这位表妹，刚定亲不久，虽还不曾行定亲礼，不过是因为三书六礼，有繁杂的过程要走。
又因年节在即，才耽误了些时间。
周盛恒听说过江世子的大名，不管是在大魏京都世家子弟间，还是在他国平民百姓间，江北麒都是有一席之地的。
“表哥这次可算赶上年节了，外祖母去岁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等到你们回来，如今可好，阖家团圆了。”秦宜欢笑道。
周盛恒做在秦宜欢对面，今日周盛恒是来送些礼品的。
这是周二爷的惯例，每回行商归家，定会让人送些好东西到秦家。
当然主要是给妹妹周敏书和外甥女秦宜欢的，但也会准备些秦府其他主子的。
“是啊，去岁在海上遇到大风，耽误了时候，没能回来，让祖父祖母为我和父亲操心，我这心里也委实过不去。”周盛恒道。
“只要二舅舅与表哥平安就好，外祖父外祖母不会怪罪的。表哥与我讲讲海上的故事吧，那些是什么样的地方？”秦宜欢着实好奇。
都说海上那些弹丸之地都是些蛮人，不知礼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也很好奇，周兄到是与我兄妹几人讲讲？”秦准对这些也很感兴趣。
今日周盛恒上门送礼，秦家公子当然是要作陪的。
除了还在刑部查刺杀案的秦准，远在边关的秦显，其他三人都在寿福堂。
秦宜嘉与秦宜欢不同，周盛恒是秦宜欢嫡亲表哥，秦宜欢来到无事。
不过秦宜嘉是闺阁女子，为了避嫌，就没有过来。
秦老夫人见小辈们都有说有笑，也是开心不已。
听着周盛恒讲海上的风土民情。
“当真有这样的果子？”秦宜欢惊讶，不相信周盛恒口中圆润硕大，外壳坚硬无比，实用时需刀砍而食之的果子。
在秦宜欢的认知里，果子大多如桃、李、梨这样的，不过巴掌大小，果皮也是轻易就可削去的。
周盛恒含笑点点头，被秦宜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逗笑了。
“原来海上百姓也是吃五谷杂粮，从前还以为海上都是些吃生肉的野人呢。”秦准不禁感慨。
“到是我们狭隘了，果然君子就要如周兄一般，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走遍山川异域，方知这天下之大，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啊。”秦铭也深感自己思想过于束缚。
往日他自觉是太子近臣，也是国子监出来的射御书数均可的才子，自认为才学过人，见识过人。
只是如今才茅塞顿开，周盛恒或许只醉心于商道，但他行走天下，见识颇有远见。
从前知道周盛恒随周家二爷远游行商，他是不大看得上的。
身为世家大族出身，却自降身份，成为商贾之流，这遍是本末倒置。
只是周盛恒方才一句，“国泰民安，根本在民，而民之根本在于衣食住行，无论大魏亦或是边陲小国，想要国富民强，商乃不可少。”
秦准与秦铭顿觉自己狭隘，他们有满腔抱负，却只为自己的建功立业。
“秦兄过奖，不过是所处位置不同罢了，在商当然言商，同样，在官言官。没有什么不同。”周盛恒道。
秦宜欢听得晕晕乎乎，开始周盛恒讲些吃食，她还听得懂，也很感兴趣。
可是讲着讲着，她就发现自己听不懂了，什么国富民强，民之根本，行商之法。
“哈哈哈，欢姐儿可是听糊涂了？”秦老夫人见秦宜欢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秦宜欢脸一红，她确实听不懂。
“我也听不懂。”边上的秦曜吃了一口梨，听道祖母这么说，生怕秦宜欢尴尬，生怕秦宜欢尴尬。
秦老夫人笑得更厉害了。
正说着，一丫鬟来通报，“禀老祖宗，罗夫人与江世子来了。夫人在正院招待罗夫人，江世子过来送礼。”
秦老夫人一愣，心道，这一个个的，怎的都年前儿来送礼了。
猛然想起，今日是秦江两家换庚帖的日子，那罗夫人就是江家请的媒人。
“快请他进来吧。”秦老夫人道。
秦宜欢偏头往门口一看。
只见江北麒一身墨青色金边宽袖衫，外头一件紫锦貂毛披风，在丫鬟的指引下走进来。
他头上是一只银色发冠，配上一只汉白玉束发簪。
秦宜欢只觉得脸上有些热，不太敢直视江北麒的容颜。
心道：从前怎不觉得他如此好看，竟平白将人的魂儿都勾走了，怕不是什么妖精。
江北麒目不斜视，朝着秦老夫人行礼，“请老夫人安，麒去岁在堰城遇见杜神医，从他那处得来这颗千年人参炼制的药丸，献给老夫人，祝老夫人长命百岁。”
千年人参不稀奇，药丸也不少见，但杜神医手里出来的，那可是无价之宝。
秦老夫人也是惊喜，含笑道：“江世子有心了，没想到你竟与杜神医相识？”
江北麒道：“确实与杜神医有些渊源，杜神医也曾救过麒的命。”
“哦？那也真是巧了，昔年，杜神医也救过欢姐儿。”秦老夫人道。
江北麒点头道，确实是巧。
他知道秦老夫人说的是那次，秦宜欢在安阳被人牙子拐走，被救回来时发了高热，当时恰巧杜神医就在安阳，也是他替秦宜欢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