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论送礼的重要性
秦老夫人仿佛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那年也多亏了江世子啊。”
对于江北麒,秦老夫人无疑是感激的,那年若不是江北麒带人端了人牙子老窝,救出了秦宜欢。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尽管秦家不愿意和大长公主有牵扯,秦老夫人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也许是缘分早就天注定了,从秦宜欢第一眼见江北麒开始,她就喜欢黏着这个邻家哥哥。
从秦宜欢被拐,江北麒不管不顾杀进人牙子老窝,那时他也才十二三岁。
秦宜欢也想起小时候那事,她记忆有些模糊,可是她一想起那时的记忆,依旧内心在发颤。
那些噩梦一般的记忆,她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她很庆幸,江北麒找到了她。
那年十三的江北麒推开那道破旧木门时,蜷缩在角落干草堆里的姑娘,用手抱住头,瑟瑟发抖,低声抽泣,小声喊着“不要打我。”
那是江北麒这辈的痛,他恨那些拐走小姑娘的人牙子,更恨没有保护好她的自己。
那年,他抱起小姑娘的时候,她疼的身子颤抖,袖袍落下,手臂上全是青紫色淤痕。
被他轻轻触碰事,她下意识的缩回去的手,让自小坚强的江北麒红了眼。
那时候,小姑娘才六岁,什么都不懂,就被迫见了这世间最罪恶的嘴脸。
江北麒回过神,目光落在安静坐在一旁的秦宜欢身上。
还好,小姑娘现在很好,以后也会更好。
秦老夫人说,自己有些乏累,让秦家三兄弟招待周公子与江世子。
秦家三兄弟本很不乐意招待江北麒,也很不待见他。
可是方才秦老夫人提起昔年旧事,让他们也想起来,江北麒曾救过秦宜欢。
那年若不是恰巧江北麒也在安阳,救了秦宜欢,只怕就没有如今的秦宜欢。
三人都有些愧疚,因为江北麟退婚这事儿,他不待见江北麒。
却忘了江北麒和江二是不一样的,江北麒从小聪慧过人,对秦宜欢也是比自己妹妹还要好。
几人一起出了寿福堂,秦准带着几人要去前院喝茶赏诗。
秦宜欢作为女子,不太方便一同前去,虽她与江北麒有了婚约,但到底还是男女有别,就先回了自己院子。
江北麒见秦宜欢离开,藏在袖口中的匣子往回收了收,只能再找时机送出去了。
江北麒送了秦准一方上好的淮南方青砚,秦准喜欢得不得了。
秦准好诗词歌赋,对文房四宝更是有极致的追求。
这淮南方青砚十分难得,是十大名砚之一。
秦准素有收集名砚的喜好,唯独缺了块淮南方青砚。
江北麒这礼送到了他心坎儿里,让秦准看他的目光都友好了许多。
秦铭则收到了一本前朝政法大家的孤本,里头是那位先生毕生心血。
秦铭作为太子伴读也是太子谋士,日后定是要辅佐太子之人。
这样一本绝学对他来说,比黄金千万还来得珍贵。
只秦曜有些不满意自己收到的礼物,他又不是二哥秦准,这江世子送他一套文房四宝作甚。
倒不如给他银票来得实在,秦三夫人知道小儿子顽劣,对他零花钱看得十分紧,深怕他有钱就乱来。
见秦曜皱眉,嫌弃的看着眼前文房四宝,秦准道:“还是江世子有心,五弟你是该多花些心思在学业上的,别整日逗猫遛狗。”
秦曜不服气道:“我虽爱玩儿,但成绩可不差,二哥你问问国子监的先生,哪个不夸我!”
秦曜一脸傲娇。
秦准笑着摇摇头,对坐在一旁的江北麒和周盛恒道:“见笑了。”
秦铭瞪了秦曜一眼:“也不臊得慌,哪有自己夸自己厉害的?论兵法谋略你比得上大哥?论诗词歌赋你比得上二哥?论聪明果断你比得过三哥?”
秦曜也不生气,仿佛被说惯了,一边吃着圆石桌子上的点心,一边道:“当然比不过,要比得过,也不会日日被四哥你欺负了。”
“秦五表弟到是真性情。”周盛恒笑说。
江北麒轻轻看了一旁的周盛恒一眼,也许是直觉,也许是这人是小姑娘的亲表哥,所以江世子怎么也看不顺眼。
以前他没怎么见过周盛恒,听说打小就跟着周二爷在外行商。
如今见了,却叫人心里不喜欢,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看小姑娘的眼神不同。
“听闻江世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周兄去岁得了一幅齐言先生的山川锦绣图,今日赠与准,想请江世子一同观赏,江世子以为如何?”
话题一转,秦准将目光落在了江北麒身上。
小厮将周盛恒送的山川锦绣图送上来。
周盛恒眼眸一动,“这是周某途径南楚一座海城时,在城主手中购得,周某学识浅薄,便想着赠与秦兄,也算是它最好的归处。”
秦准笑道:“周兄过谦了。”
周盛恒是周家孙辈长子,虽不在国子监进学,但也是师承名儒。
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哪个没点本事,只不过周盛恒心不在学术和朝堂罢了。
但若让他转为其他,也非不可,只是不愿罢了。
江北麒心头清楚,什么赏画,不过是秦准的一次试探。
但看秦准与周盛恒一唱一和,江北麒皱眉,觉得这江二一点眼光也没有。
又看看周盛恒,这人还真是会投其所好,若不是有什么心思,怎会专门挑别人喜欢的送。
江北麒这是讨好未来舅子,这周盛恒又为哪班?江北麒心中冷笑。
两个小厮将图展开,举在手里,方便几位公子观赏。
秦铭也是眼前一亮,“周兄这副画当真了不得,只一眼就让人心中震撼不已。”
秦曜也多看了几眼,虽然他对这些没兴趣,不过也被吸引了一瞬。
相比起江北麒送的文房四宝,秦曜更喜欢周盛恒送他的紫金珊瑚雕,听说那东西可是无价之宝,一看就很值钱。
秦曜夸赞道:“周表哥眼光就是好啊!”说着故意看了江北麒一眼。
他不敢明目张胆说江北麒送的不好,一来他怕自家两位兄长又是一顿说教,二来,其实他心里看着江北麒也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