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遇主难遇淑,与人笑作陪(下)
云棠听话的将他送回居处华泽曙光,将人交于院里下人,听得他问:“夫人回来了吗?”
下人恭敬道:“夫人适才出门后,并未回来。”
他点点头,又道:“夫人回来报与我知晓。”
云棠俯首作礼离开,这高门大院的事儿惯是没那么简单的,府里人都道水二少和二夫人伉俪情深,如今瞧着却不像是那么回事。
思及二夫人在脂腻色香处不愿离去的样子,想来水穎峥确是这水宅的一颗老鼠屎,家宅不宁与他总能挂上几分干系。
不欲想着那些子不干净的事儿,她回了房就倒头入睡,迷糊间阿胜又蹬了腿儿上来在她脑袋左侧拱着,她搂了它入怀,沉沉睡去。
翌日,抱着阿胜从梦中醒转,惊讶于它的伤竟好转的那般快,短短一日就没了痕迹,心内猜测着莫不是成精了,连带着瞧着阿胜的眼光都带了些崇拜……
不知这猫子可有许愿的用处?
像阿拉丁神灯那样?
这日,水穎峥踏着暮色回来,有些春风得意的样子,只一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又要出门,且这次把云棠也带了上。
糊里糊涂的出了门上了马车,云棠才得了空问道:
“少爷,我们这番是做什么去?”往日里不是琴坊姑娘就是妓坊女子,何曾他从宅子里带人出去过。
水穎峥并未看她,一身黑色的袍子束身修条,襟前大开,敞着诱人的肌理,斜倚在车壁,手执着热茶道:“府门家的公子组了一有趣的局子,去往的人需携房内姿色最是上乘的丫鬟陪乐,脂腻色香只你一个丫鬟,本少爷没得选择,将就着使使。”
“陪乐?!”云棠越听越是恼火,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的饭局,从来不甚正经,听这意思,倒像是换着丫头玩乐,不禁气从中来,“奴婢不愿!”
水穎峥睨了她一眼,神色沉了下来,寒着声儿道:“你有的选吗?”
瞧着他肃杀的样子,云棠虽是气急,可心内惧怕。这水穎峥向来如此,颜色和悦时,你自不防他是如此狠厉之人,等触了他的逆鳞,才觉周边的气流皆黑压压的涌了过来,制着人呼吸不畅,她只得矮了声道:
“奴婢本是清白女子,是少爷你房里的人,怎好与他人陪乐,惯到伺候少爷,奴婢不喜服侍别人,求少爷顾惜。”
“喔?”水穎峥凝着她垂着的眉眼,淡笑开来,“斟茶。”
云棠提壶斟去,他却没了他话,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她暗暗定下主意,到时旁的公子哥唤她斟茶倒酒还可,若是与她动手动脚,她抓挠拍打的功夫可是要一起上了。
局子组的地方甚有些偏远,直出了舒城,行到一处别院方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便有早就候着的小厮前来引路,她跟在水穎峥身后,提心吊胆的,见他不时与仪表不凡的公子哥儿们调侃一二,而那些男子身旁俱跟了美貌的婢子,这让她心下更加慌张。
七拐八绕才到了一声乐阵阵的厅院,乍见男男女女拥作一团她就提不动步子,直到水穎峥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才又跟了上去。
她打量着四周,见厅内居首的是一褚色锦袍的男子,想来应是东家,见水穎峥到来,忙起身来迎,道:
“三少来得可有些迟了,我已将子鹏家的婢女换了来,瞧着模样甚是水灵。”
说罢将身旁女子小脸一掰,便往那红唇砸下去,云棠看那婢女一脸青涩,眼光躲闪,可一双小手又扶在男子的腰上,心里怎也不舒服。
男子吻罢又对水穎峥笑道:“新入手的,真是得趣!你快些去换了婢子,过会儿可有好戏看。”
水穎峥亦笑,漫不经心道:“我今晚等的可就是好戏。”
云棠随着水穎峥甫一落座,三五公子哥端了酒水前来招呼,眼光时不时往她身上掠去,惊得她微微向后躲去。
水穎峥见旁侧没了人影,横了眉对她道:“畏畏缩缩,你这是来给本少爷丢人现眼的?”
本就没想给他挣什么脸面,云棠心下不快,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佯装可怜的回道:“奴婢只服侍少爷可好?”
水穎峥不语,此时一身着竹青色上好锦缎长裳的公子走到两人桌前,将自家美婢往水穎峥怀里一推,促狭道:“我房里的漱玉,模样齐整,前些日子新收的还未经人事,正巧齐越组了这局子,我寻思着穎峥你定是喜欢,这不一到就给你送了来。”
水穎峥顺势搂过那婢女的纤腰,但觉怀中身段柔软,目光放肆的在其身上打量,只见轻纱浅附,曲线毕露,他笑得十分妖孽,道:“确是个尤物。魁生当真艳福不浅。”
被唤魁生的男子得意一笑,道:“今儿个给你尝尝鲜,你若没的旁话,你这婢女我便带走了。”
水穎峥闻言轻挑了眉眼,只瞧着云棠道:“还道今日我这婢子怕是没人看得上,不想魁生的眼光倒是越发奇怪起来。我是没的旁话,只我这婢子脾性可是不小,担心你吃不住。”
魁生道:“我原对这婢子无甚兴趣,只瞅着是你房里的,想你脂腻色香内何时有婢女熬过这许久,遂生了点意思。”
言罢,他看向云棠,只见云棠一脸惧色,煞白的小脸倒是让人生怜。想他们为了这饭局众人能得了趣,俱是挑的风情万种又识趣的丫鬟,怎会送这样的青嫩子来,只大名鼎鼎的水三少房里只得一个丫鬟的事儿在他们这块儿都是知晓的,这模样瞅来也是赶鸭子上架,遂柔声道:
“丫头怕甚,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只管与我来,斟酒倒茶,不得让你做旁事。”
云棠瑟缩了一下,瞧着水穎峥已然与那怀中婢女调笑开来,木了一张小脸,低声决然道:“我不!”
只话音刚落,水穎峥便捏碎了手中酒盏,云棠大骇,魁生见状道:“穎峥你莫要如此,把这丫头吓坏了怎好?”他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见不得女子受惊受怕。
云棠捏紧手下椅子软垫,见没的抗议的可能,紧咬下唇闭了闭眼,募的动静颇大的起了身,一时众人皆看向这边,她犟着声儿道:
“走就走!”